“慶幸?”誠墨呢喃着這兩個字,突然仰 天大笑起來,顏宏傑這纔看清楚他黑色兜帽下那張臉,腐爛的幾乎只剩下一雙眼睛,那些黑氣便不停地從他臉上身上鑽出來。
饒是他見過不少大世面,看到這樣的一幕,也難以忍受住胃中的反胃,“你這是怎麼回事?”
“你還問我是怎麼回事,可不是該慶幸林君韞和念君琛,若不是他們分離符文大陸,將我和家人分開,一個人孤零零地流落在卡洛蘭大陸,我又怎麼會受盡欺負,險些就命喪黃泉!”
誠墨越說越激動,束縛着顏宏傑的黑色氣體隨着他情緒的起伏而左右動搖着,將顏宏傑不停地摔在石雕龍鳳的大柱子上。
這來來回回幾個回合,幾乎將顏宏傑的身體都摔碎了,一口血強忍不住,從口中噴了出來,那一團黑氣一擁而上,瞬間便將他吐出的血吸收的一滴不剩。
看着眼前的這一幕,顏宏傑驚訝地瞪大了雙眼,這種速度,這詭異的東西,他是真的第一次看到。若是聽旁人說起來,他是未必相信的,可此刻卻真真實實地發生在他面前了。
看到顏宏傑臉上的不可置信,誠墨十分得意,說了起來,“當年我被困卡洛蘭大陸,被一個召喚師捉了回去,他將我們關在籠子裡,四十個人呢,每天就給一塊餅,也就是說,最後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在死亡面前,你發現一切都是渺小的,無論你曾經是多麼偉大。我打贏了所有人,每天出現在我身邊的人都不同,但他們都有共同的一個目的,那就是殺死我!”
“那些死在我劍下的亡魂,一直在我身邊纏繞着不去,他們怨恨着我,但更怨恨造成這一切的人,所以我將身體借給他們,借給那些被你們這些所謂的強者製造出來的冤魂,然後一步一步踩着那些召喚師的血,爬到了今天的位置。
你知道我從什麼時候開始籌劃今天的這一切嗎?從我得知林君韞和念君琛是這一切災難的罪魁禍首之後,我們這些冤魂便在這裡等着,等着你們籌來嘗一嘗當初我們嘗過的滋味!”
誠墨一邊說着,揮動着手指控制黑氣幻化的鎖鏈,將顏宏傑狠狠地拋向地面,他很注意自己的力道,很讓顏宏傑感受到生不如死的痛苦,但卻不會叫他輕易死去。
這樣的事情,他已經不知道做過多少了,但凡落在他手中的召喚師、煉器師、巫師一類擁有超凡能力的人,到了他手中,統統沒有好下場。
“你要知道,符文大陸並非是我們製造出來的,就算當初將你遺落在卡洛蘭大陸,但他們二人也爲此付出了生命,與整個人類的生死存亡相比,你就如此自私地執着於自己的死活嗎?就算林君韞於念君琛不分離符文大陸,你能安然活下去嗎?能逃脫被召喚師折磨的命運嗎?”
很顯然,此刻的誠墨只活在自己的仇恨中,無論顏宏傑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說話間,已經再次將顏宏傑狠狠地摔在地上。
這一擊,幾乎令顏宏傑身體散架,他再次吐出一大口血,但還是和一樣,很快就被你團黑氣吸收。他又被高高的拎在空中,感覺身體的知覺正在一點一點地流失。
難道自己真的要死在這裡嗎?
就在他幾乎要絕望的時候,一個聲音,衝破了一層層包裹着他的黑霧,直達心底。
“顏宏傑,你在哪裡啊?”
白非月的聲音不停地在顏宏傑耳邊響起,他的眼神還迷着,但心卻格外地清醒。
“非月,不要過來,這裡危險!”他無意識地呢喃着這句話,身體卻在一點點地朝黑暗中墜去。。
但白非月顯然沒能夠聽到他的話,不僅沒有離開這裡,反而越來越靠近他,而且很快就出現在他面前。
“顏宏傑,你沒事吧?”
透過一層層朦朧的霧氣,顏宏傑艱難地睜開了眼,果然看到白衣少女持劍而立的身影,同千年之前唯一的區別,也不過是她眉宇間的擔憂更加明顯罷了。
“怎麼,還是這麼傻!”他喃喃地說着,嘴角蔓開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
誠墨顯然也沒有想到,白非月會這麼快找到這裡,但他也僅僅是愣了片刻,便將顏宏傑摔在一旁的地上,周身黑氣洶涌着朝白非月襲擊而去。
“非月快走……”重重落在地上的一擊,痛的令顏宏傑的話說到一半便沒了聲,他一擡首,正看到白非月那團黑氣包裹住的一瞬。
一股強大的力量幾乎要衝破,令他雙眼充斥着血紅,似乎在極力忍耐着什麼 一樣。但這樣的暴動很快就平息下來,因爲他看到一團白色的光正從白非月身後散發出來,漸漸地反過來將那些黑色的氣體吸收。
他放心地笑了,怎麼就忘了,她一直都不是一個人,還有那個人一直陪在她身邊的。
而那團吞噬了黑氣的白光,自然是念晨夕的傑作,剛纔他一直躲在白非月的身後,收斂了自己的氣息,因此無人發現他的存在。就在誠墨襲擊白非月的一瞬間,二人聯手掐訣,以玄氣結合了陣法師的陣法,將那些黑氣吞噬了。
“晨夕,你帶着星月去救顏宏傑,這裡我一個人對付就夠了。”剛纔的被困在黑暗結界中的事情,令白非月心中十分在意,加上看到顏宏傑那個樣子,也十分的擔心。
念晨夕原本不肯讓她一人面對,但他發現誠墨的實力似乎正在慢慢地變弱,想來和之前非月傷了他有關。如此他便也放心了,但還是將清城留下,以防不測。
他則去將顏宏傑從地上扶起來,見他臉色慘白的嚇人,心也狠狠地揪了揪,顏宏傑不能死,如果自己有個萬一,至少還有他陪在非月身邊。
一瞬間,念晨夕腦海中閃過這個消極的念頭,喚來星月,“快給他療傷。”
星宇檢查了一下顏宏傑的身體,原本正打算給他療傷,卻突然停下了手,近乎i看怪物般的看着顏宏傑。
顏宏傑被她看的毛骨悚然,將身子往上靠了靠,喘了幾口粗氣,才笑道:“我被人下了截元丹,還沒有恢復,任何玄氣對我來說,都是致命的。”
念晨夕聞言要去探他的脈,卻被顏宏傑輕巧躲開了,他道:“放心,我是不會死的,你快去幫非月,那人不同以往的對手,十分棘手。”
他都如此說了,念晨夕自然不再說什麼,
讓星月看好顏宏傑,自己也加入到白非月和誠墨的戰鬥中。
白非月同誠墨打的時候,一直沒有召喚召喚獸,一是因爲龍姬於韻流在之前的戰鬥中消耗了太多力量,需要休息。二也是誠墨沒有也沒有放出那兩隻召喚獸,顯然也在忌憚着她。
但隨着念晨夕的加入,整個局勢便往白非月他們這邊偏倒。
原本,誠墨應付着白非月還搓搓有餘,但她和念晨夕之間的劍招配合默契,沒有絲毫破綻之處,自己釋放的黑氣盡被二人的玄氣陣法吸收,令他毫無辦法。
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要將二人拆散。
如此想着,他大呼一聲:“潛藏於吾身體力的神靈吶,釋放你真正的力量,用你們的利爪將他們撕碎吧。”
隨着他的呼喊聲落下,通體雪白的雪豹與花斑紋的猛虎從他身體裡分裂而出,循着他的指揮便朝白非月二人飛撲過去,顯然是要將他們二人給分開。
白非月和念晨夕自然看穿了他的想法,冷冷一笑,也各自喚出了召喚獸。
“非月,東東方莘還在等着我們回去,速戰速決。”見白非月臉上興奮的表情,念晨夕便知道她心中在想什麼,不得不提醒道。
果然,白非月聞言,頗爲不滿,十分惋惜地看了看誠墨,原本她是打算利用誠墨來磨一磨她和靈穎的融合,如今聽念晨夕這樣一說,少不得要放棄了。
“既然這樣,你去解決那兩隻怪獸,我對付他。”白非月不由分說,帶着龍姬和韻流往前一步。剛纔在黑暗結界中,她和那兩隻怪獸纏鬥許久,實在不想再對着他們。
念晨夕倒也沒在意,與清城交換一個互相明瞭的眼神,便迎上那兩隻怪獸。
而白非月反而不慌不忙地撫着靈穎劍,感受到劍身一陣嗡鳴,“龍姬,你以火球燎原困住他,一旦他釋放出黑起氣,韻流則立即以狂風驅散,我中間取他面門,三人合擊。”
她這話說的小聲,只有龍姬與韻流聽得見,二人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白非月擡眼,看向對面同樣也在觀望的誠墨,涼涼說道:“告訴我如何讓駱豪恢復原本的記憶,我便放你一馬,若不然……”
她手中長劍一甩,一股凌然的其實油然而生,“若不然,今日這裡,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哈哈哈,白非月,你就這麼自信能勝得了我?”誠墨心中其實沒有底,上次能困住白非月和念晨夕純屬僥倖,沒曾想那樣都被他們衝了出來,即便他在最鼎盛的狀態下,至多也和白非月打成平手,念晨夕更不用想。
何況如今他還受了傷。
但他又怎麼會輕易認輸,他人不人鬼不鬼地活了這麼久,就是爲了有遭一日,能夠找到他們二人報仇。
視線一轉,他落在躺在牆角的顏宏傑身上,如果以他來要挾,自己的勝算能
“這只是事實而已。”白非月的話剛說完,手中的靈穎劍便響起一陣嗡鳴,似乎在提醒着她什麼。
但是白非月卻絲毫沒有在意,見誠墨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也沒打算和他糾纏下去,只是淡淡地說道:“既然如此,我便送你一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