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月……我能這樣叫你嗎?”歐陽樰順口叫出了白非月的名字,突然好像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擡頭有些膽怯地望着白非月,徵求着她的意見。
白非月微微點頭,畢竟歐陽樰是長輩,這樣的小心翼翼還是讓白非月得心裡感受到一點點的愧疚的。
“當然可以了。”
聽到白非月同意,歐陽樰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好,非月你稍微移動下你自己的位置,將你保持在光圈內,但是離這個中心稍微遠一點,念老師,您也是一樣的,坐到這個光圈之內。”
白非月率先起身,移動了自己的位置,給念晨夕留出了一個小的空位,然後再次按照歐陽樰所說的要求坐了下來,念晨夕也如此坐着。
待兩人都坐好以後,歐陽樰的視線流轉在兩人的面前,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你們兩個從現在開始不要去看周圍的一切,閉上你們的眼睛,什麼都不要想。”
白非月和念晨夕兩人微微一愣,不明白歐陽樰這話的意思,不過兩人還是聽從她的安排,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歐陽樰見他們閉上了眼睛,這才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微微晃動那把匕首,那鋒利的劍身,在蠟燭光的照耀下,散發着凌厲的光芒。儘管白非月和念晨夕閉上了眼睛,但是那道光芒他們還是清楚地感覺到了。
白非月輕抿嘴脣,眉頭緊蹙在一起,氣氛顯得有些緊張起來,雖然不知道這歐陽樰在幹些什麼,竟然還拿出了一把刀,但是白非月還是沒有睜開眼睛,還是靜心等待。
歐陽樰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那把刀,將上面的風塵都清理乾淨。
這把刀是歐陽樰剛剛在找那張紙的時候,在爹爹的屋子裡面一起找到的。這把刀名喚傲雪,是爹爹最喜歡的一把刀,爹爹每次去摘取藥材都是帶着這把刀。而如今歐陽樰再次見到這把刀,就好想看到了自己的爹爹。
不過沒想到這剛剛拿到這把刀,這刀就派上了用處。
這個陣法,曾經歐陽樰經歷過一次,那個時候,是歐陽樰擅闖爹爹的藏書室,無意之中陷入了這個陣法之中。
當年還年幼的她,對於這陣法根本就沒有一點點的感覺。恐懼,那個時候充斥住了她的心房。可是無論她怎麼喊,整個世界彷彿與她脫離了一般,只有黑暗陪伴在她的身邊。
而外面歐陽樰的爹爹和孃親一直在處理藥鋪中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現歐陽樰的失蹤。待他們發現的時候,已然到了晚上。然後那一次歐陽樰便是劃破自己鮮血的方式走了出來。
也正是那一次以後,歐陽樰的爹爹爲了歐陽樰不在誤入陣法,便將他所學過的陣法都一一告知,因此歐陽樰便習以爲常出入各個地方,不會在擔心陣法的事情。
這麼多年了,她都忘記了那些陣法的事情,沒想到今天竟然在這裡重新遇到了這個陣法,那曾經溫暖的回憶,一下子涌上她的心
頭,嘴角露出苦澀的微笑,曾經的她竟然錯過了這麼多的美好。
那把刀緩緩地舉了起來,“嘶!”
一聲痛呼聲傳來,白非月和念晨夕心裡一驚,那雙眼睛微微一顫動,正準備睜開眼睛,卻被歐陽樰一聲呵斥。
歐陽樰捂着自己的手腕處,指縫間鮮血從其中滲透出來。她不想讓他們兩個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她也沒有想到這一刀竟然會這麼狠,向來集萬千疼愛於一身的她,第一次身上受到刀傷竟然還是因爲她自己,她能夠想象當初自己將那一把刀刺進東方城的肩胛處的時候,他是有多麼的痛。
那蒼白的臉色,苦澀勉強的笑容,那時候歐陽樰被仇恨所矇蔽了心,到如今她回憶起來,心纔開始皺疼,她想那個時候東方城的心肯定比自己現在還要痛的多吧。
“啪嗒!”
“歐陽樰……”白非月見歐陽樰久久都沒有動靜,突然出現一道水滴濺到了她的手上,倍感奇怪,這纔出言詢問道。原本靜謐的空間,她輕靈的聲音顯得分外清晰。
“沒事。”這聲音中帶着絲絲的哽咽。
歐陽樰聽到白非月出聲,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在不經意之間落下了淚水。後悔,涌上心頭,只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白非月微微低頭,手上的溼意還未消去,她這所謂的沒事,白非月自然是不信的,不過她也不便詢問,只能等待着歐陽樰的下一個動作。
歐陽樰微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用完好的那隻手擦拭掉了自己的淚水。
她拿起刀,在將剛纔已經割過的地方重新劃了開來。剛纔她怕自己太疼,所以使得力氣並不是很大,那鮮血才滲透出了幾滴,便已然消失殆盡,所以她必須在重新割上幾刀。
這次她可算是下了狠心,一刀下去,鮮血蹭蹭地從皮膚裡面冒了出來,緊咬着牙關,她將自己的手腕向前伸展,剛好放在那個中心的上方。就在這個時候,鮮血平穩地滴在了那個中心。
原本在白非月等人身旁平緩散發着光明的光圈,突然迸發出了強大的光芒。白非月和念晨夕兩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光芒嚇了一大跳,立刻睜開了眼睛。
而此時那個光圈裡面原本黑漆漆的一片,突然有一道道的白點出現在了其中,帶動着血液的流動。
“你這手……”白非月率先看到了歐陽樰的手,眉頭緊蹙,難怪剛纔她剛剛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這,得對自己下多狠的心,纔會有這般的傷口。
若是再往下一分,白非月估計都能夠看到裡面的骨頭了。
見到差不多了,歐陽樰立刻將自己的手拿了回來,捂着傷口處,臉色慘白。不過那個鮮血並沒有因此而減少。
白非月見狀,立刻將視線投到了念晨夕的身上。他心領神會,馬上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有些粗魯地拉過歐陽樰的手。
一下子牽動了歐陽樰的傷口,忍不住驚呼出聲。白
非月冷冷地瞪了念晨夕一眼,他愧疚地望了歐陽樰一眼。
“接下來可能有點疼,你忍着點。”
歐陽樰微微點頭,咬緊着牙關,偏移了自己的視線,不敢看。
念晨夕瞧見也不耽擱時間,快速地用手指挑開那個藥瓶上面的塞子,手一個翻轉,便已經將那藥粉倒在了歐陽樰的手上。
“啊!”
歐陽樰儘管那下嘴脣都被她咬得有些血肉模糊,可是她還是沒有辦法忍住這太過的疼痛。白非月在一旁看着那手臂上濃煙滾滾,甚至竟然還有一絲絲黑煙冒出來,就覺得恐怖異常,心裡有些承受不了。
不過,當那些白煙消散的時候,她倒是覺得這個疼痛是值得了。因爲那一刻,原本那恐怖詭異的傷口全然消失不見,恢復了原本完好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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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藥,竟然這麼神奇?”當歐陽樰轉過頭來望着自己的那個潔白如霞的手腕處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恩,這是我特製處理這種傷口的藥。”聽念晨夕這樣一說,白非月倒是對這藥有了一定的記憶。
上一次餘楓同意消除他額頭上的那道遺留下來的刀疤,用的便是這藥,也難怪會這般有效了。那個時候餘楓可也是疼的死去活來,才能最後消除疤痕的。
相對於餘楓來說,歐陽樰可算是輕的多了。
歐陽樰收回自己的手,嘴角剛剛露出一抹笑容,這張開嘴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突然一道蠻大的光芒閃過,將三人包圍在其中。
天旋地轉。
在這白色的光芒之中,三個人完全都看不到對方,整個世界彷彿都在旋轉之中。
“非月,晨夕你們在哪裡?”歐陽樰無措地喊着兩個人的名字,手不停地在自己的身邊揮舞着。
“我們在這裡。”白非月聽到歐陽樰驚慌失措的聲音,立刻回到。
念晨夕在那道光芒剛剛出現的那一刻,下意識的便抓住了她的雙手,所以他們兩個人倒是沒有分離,不過卻並不知道歐陽樰現在在哪個地方,這好不容易聽到歐陽樰的聲音,兩個人立刻停頓下自己尋找的腳步,仔細辨別歐陽樰的方向。
“歐陽樰,你在多喊幾聲,站在原地別動,我們這就過來找你。”
歐陽樰聽到白非月的吩咐,果然站在自己原來的位置,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大聲地喊道:“我在這裡,非月,你們聽到了嗎?我在這裡,你們快點過來找我。”
“晨夕,你聽。她好像就在我們的前方。”白非月根本就看不到自己身邊的念晨夕,只要那緊握着的手傳過來的溫度,才讓她覺得有一些安全感。
“恩,我們慢慢走過去。”
兩個人因爲看不清腳下的路,幾乎每一步都僵持了好久,纔敢下去,不然深怕到時候出現什麼問題。
“你繼續喊,我們在過來找你。”一時之間,她們又開始找不到方向,只好讓歐陽樰繼續大聲地喊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