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灰濛,陰風陣陣,樹葉被吹的呼呼作響,氣氛顯得格外的詭異。
白非月被丘無垠和顏弘傑兩人護在身後,慢慢地朝前走去,圓圓拉着白非月的袖口處,不曾鬆開。
地上全是那些乾屍,一如之前所見到的一般,毫無差別,明顯又是之前那個稻草人的傑作。
“你們說,那個稻草人到底會躲在哪裡?”白非月皺眉審視着周圍,這樹林裡面本身便是錯綜複雜,更何況現在天色昏暗,根本就無法找到那人藏在何處。
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了。自從那日混亂的婚禮結束以後,第二日四人便早早地離開,並沒有和穆梓芯等人道別。
但是,白非月卻知道,丘無垠最後還是給穆梓芯留下了一封信,至於信中到底寫了些什麼,白非月無從得知,也並非沒有問過丘無垠,只是丘無垠對此卻是絕口不提,白非月自然也不好去詢問。
他們之後便沿着周邊的小村莊尋找着方阡儼的行蹤,但是沒想到,他們每經過一個小村莊都能發現和之前一模一樣的情況。
整個村子裡,空無一人,只剩下滿地的乾屍,連那稻草人的行蹤都未曾看見。
“不清楚,根本無從尋找,可能他早已經離開了吧。”顏弘傑盯着周圍,不敢有任何的鬆懈,深怕那稻草人會從一些地方突然竄出來。
“難道,我們又錯過了?”白非月咒罵着,這些日子以來,他們一直在追趕着稻草人,就希望能夠趕在稻草人之前到達村莊,不知道讓整個村莊的人都死於非命,沒想到他們最後竟然還是來遲了。
“咔嚓!”就在白非月的話音剛落,一旁的叢林中,突然傳來一陣樹枝折斷的聲音,接着就是跑步聲。
“是誰!”白非月看到一個人影從自己的面前閃過,眸色一緊,立刻就追上前去。
“非月,慢着!”顏弘傑大喊着,想要攔住白非月,可是白非月的身影早就隨着那個人影,一同消失在深夜的黑色之中,了無蹤跡。
“該死的!”顏弘傑一拳打向一旁的樹上,樹從中間被攔腰折斷,倒塌了下來。若是那個人是稻草人,那白非月豈不是前去送死。
“顏弘傑,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我們趕緊去找非月,再遲一會,可能就會出事了。”眼看着顏弘傑還想再來一拳,丘無垠連忙拉住顏弘傑的手。
顏弘傑轉過身看了一眼丘無垠,冷哼一聲,最終還是放下了手。“我們該怎麼去找她?”白非月都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了,我們還怎麼去找她!
“你沒發現圓圓不見了嗎?”丘無垠在白非月消失的時候,便立刻查看了一下四周,發現圓圓也跟着白非月不見了,也就是說,圓圓是跟在白非月的身後的。
“你的意思是?”顏弘傑驚訝地盯着丘無垠,丘無垠點了點頭,兩人立刻便隨着白非月失去蹤影的方向去追。
果然在地上看見了圓圓留下的樹枝,樹枝所呈現的綠色和這森林裡的
綠色完全不一樣,那是木靈所獨特的綠色,也就是圓圓這留下的樹枝,帶着丘無垠和顏弘傑兩人,找到了白非月。
“你看,這地上都是血跡!”後面的路越來越崎嶇,藉着月光,丘無垠突然看見地上的樹枝旁邊出現了點點的血跡。
顏弘傑低頭一看,果真如此,這血跡!難道……
兩人對視一眼,加快腳步,若這地上的血跡是白非月的,也就是白非月現在可能處於一個特別危險的境地,兩人自然要抓緊時間了。
血跡消失在了一個山洞的前面,山洞裡傳出淡淡的光芒。
兩人對視了一眼,便走了進去。
沒過多久,兩人便看見了白非月,原本白色的長衫被血跡沾染,顯得格外詭異。背對着顏弘傑和丘無垠,一動也不動。
丘無垠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朝着白非月走去,小心翼翼地拍了拍白非月的肩膀,白非月陡然擡起頭來,嚇了丘無垠一大跳。
“啊,鬼啊!”丘無垠嚇得大叫,直接躲到了顏弘傑的身後去。顏弘傑從丘無垠的手中拿出自己被抓住的衣袖,嫌棄地看了一眼丘無垠,一甩衣袖,走到了白非月的身旁,蹲了下來,用衣袖替白非月擦拭了臉上的血跡。
“怎麼回事?那些血跡……”顏弘傑在看到白非月讓開以後的情景,便明白了那些血跡的來源。
在白非月的身後,赫然是一個半大的小孩,模樣大約纔不過五六歲,身體處有一道傷口,不是利器所傷,略微有些腐爛,明顯是被召喚師所傷。圓圓一臉驚嚇的坐在那個小孩的旁邊,瑟瑟發抖,也對,剛剛從扭曲森林出來的圓圓,恐怕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死去的。
那孩子現在腳踝處已經慢慢地變成乾屍的樣子,過不了多久,整個身子也會像外面的人一樣變成了乾屍。
“這個孩子,便是那村莊裡的一員。他也被那稻草人所傷,之所以能逃出來,是因爲他的父母親拼死相護,這才能夠勉強逃離,但終究還是逃不過死神的擺佈,那道傷口,便已經決定他無法活下去。剛纔他以爲我們也是和那稻草人一幫的,便害怕地逃走,也因此加快了他的死亡……”白非月的情緒有些低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雖然說這個孩子的死亡和她沒有直接的關係,可是這個孩子若不是因爲想要逃離,可能他還能多看看這個人世間,起碼,沒有那麼快死去。
顏弘傑又怎麼會不懂白非月現在的想法,“非月,這件事情並不是你的錯誤,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罪魁禍首是因爲那個稻草人,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找到那稻草人,殺了他,才能夠阻止這場毫無意義的殺戮。”
白非月擡起頭看向顏弘傑,眸色黯然,站起身來,“我當然知道,可是我們現在連他在何處都不知道?”
白非月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字,也許,這個能夠幫助到自己殺了那人!
“臨死之前,那個小孩一直在我耳邊說着‘火’這個字,是
不是意味着火對於那個稻草人來說是一個致命的威脅?”
聽到白非月這麼說,顏弘傑頓時陷入了深思……
“也許可能是這樣,畢竟那稻草人雖說長時間經過強大的召喚師的飼養,才能夠擁有這麼強大的召喚師的能力,現在具有了召喚師的能力,但是他本身畢竟還是稻草人,所以理論上他可能會懼怕火,但是至於能不能起到作用,我也無法知曉。”顏弘傑猶豫了一會,分析着說道。
白非月點了點頭,的確,顏弘傑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現在起碼知道了那個稻草人有害怕的東西,那麼至少能夠壓制住一些他的實力。
“我們先把這個孩子藏了吧。”丘無垠上前,有些憂傷地說道,終究無法忍心看着一個孩子在自己的面前,變成乾屍,就這樣被拋棄在這個叢林中,淪落成野獸的食物。
白非月點了點頭,就在丘無垠抱起這個孩子的時候,山洞外面突然出現了一道聲音,那麼的熟悉,連話都未曾改變過。
“你太弱了!哈哈哈哈!”那稻草人的狂妄的笑聲在白非月等人的耳旁一直回想着。
白非月幾人的臉色一變,凝重地看着山洞的外面。沒想到,他們還沒有找到他,他竟然已經主動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白非月擡腳,便準備出去迎戰,卻被顏弘傑給攔住了。
“非月,你現在出去也無能爲力,你忘記上次的情況了嗎?”白非月轉頭看向顏弘傑,顏弘傑朝着她搖了搖頭。
白非月臉色變得有些嚴肅,揮開顏弘傑的手,上次的情形她怎麼可能忘記,僅僅一招,她便被打敗,可是她不可能眼睜睜看着那個稻草人明明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卻什麼也不作爲,白非月怎麼可能忍受的了。
他們白家的人,豈是貪生怕死之輩!這是爹爹經常在白非月的耳邊所講述的一句話。白家的孩子,就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不管身處險境,也從未曾有過逃離這樣懦弱的行爲。
她身爲白家的一份子,就算死,也要死得有所作爲。
而且,她想要知道,是不是隻有自己深陷死亡,那人才會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她有好多的問題想要問他……
白非月說罷,便離開了山洞裡面,徑直朝着外面走去。
顏弘傑看着白非月堅定的背影,自然知道這次是無法勸說白非月的了,也只好任由她去,但是,自己一定會在她的身邊保護着她。
顏弘傑轉過頭看着抱着那孩兒的丘無垠,那孩子終究還是化作了一具乾屍,丘無垠臉上那悲痛的表情,化成了憤怒,一股腦子被直接衝了出來,顏弘傑根本就來不及阻撓。
“哥哥……”顏弘傑剛打算出這個山洞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怯懦的聲音,“圓圓,你能不能讓那些樹枝都着起來?”
顏弘傑想到之前白非月提到的火,這纔想起來,這圓圓可是木靈,自然有辦法能夠讓外面的枝葉着起來,他們本身攻擊別人,也是靠火爲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