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月悲從心來,吃不下去飯了,“我們去看看韻流。”
小白龍早已料到了,早就在靈堂那裡做好準備,等着白非月。
獨角獸龐大的身軀臥下來,“我揹你。”白非月僅僅是能夠下地,身體還是不夠好,想起她強撐着爲了大家做了那麼多事纔去休息,獨角獸覺得他也表示表示。
白非月坐到了獨角獸的背上,樑無忌也跟着爬了上來,他人小腿短,纔不想走那麼長的路呢。
一行人簇擁着白非月到了靈堂。
靈堂前面,堆滿了鮮花和緞帶,都是白龍城的居民們聽說了韻流的所作所爲,自發地送給韻流的。
各式各樣的召喚獸,表情肅穆,一臉敬仰,懷抱着鮮花,拖老攜小,排隊在靈堂前,給韻流獻花。
這是隊伍彎彎曲曲,竟然將整個廣場填了。
在一片白色的鮮花簇擁中,一個很大的水晶棺槨端端正正的躺在這座城市的正中央,寧靜安詳,肅穆萬分。
獨角獸揹着白非月到了韻流的水晶棺槨前,白非月想下來,獨角獸堅持不讓,“韻流的事蹟傳開了,這齊雲山谷四面八方的居民都來祭拜她,而莫黯當初跟黑斗篷索要韻流的屍體時,黑斗篷提出的條件就是叫他的手下能夠來祭拜韻流,所以這裡有許多黑斗篷的人,你還是當心點好。”
白非月不再堅持,坐在獨角獸的背上,高高地俯視着韻流。
韻流面容安詳,被砸破的頭顱被用金子做的面具覆蓋起來,讓她顯得雍容大度,華麗無比。
她身上覆蓋着五彩錦袍,肅穆的花朵寧靜平和,像極了她的性格。
白非月不由地淚眼婆娑,映襯得她的眼睛晶瑩剔透,明豔無比。
突然間,她的目光停在了那個金色面具上。
這個面具雕刻精美,紋飾複雜,竟然是個鬼頭,跟黑斗篷的一模一樣。
她隱隱地感覺到不安,“韻流的一身壽衣是從哪裡來的,這樣詭異。”
“黑斗篷給韻流做了一身壽衣,我覺得不妥,通通給她重新做了,但是這個面具我們怎麼再也摘不下來,只好留在韻流身上。”莫黯提起來也覺得惋惜。
白非月吩咐獨角獸,“你低下一點,我看我能不能取下這個金色面具。”
樑無忌尖聲尖氣地接了話,“這機關的事情還是由我來吧!”
話音未落,一個身形閃了出來。
他全身覆蓋着黑斗篷,臉上鬼面具熠熠生輝,不過是銀色的。腳上一雙長靴緊緊地覆蓋着腿,勾勒得他的腿健碩無比。
“怎麼?對我的面具不滿意?”黑斗篷冷言冷語,“你們先去看看,這個面具可是我原先帶着的。”
白非月的心裡轉了轉,這黑斗篷怎麼突然會對韻流這樣好,事有蹊蹺。
“謝謝你了,不過,這鬼裡鬼氣的東西不太配韻流這樣清純的女孩子。”白非月冷漠地撇了撇嘴,吩咐道,“取下來。”
黑斗篷怒火中燒,“給臉不要臉,那就拿命來。”
說着,手腕一抖,黑色大棍子出現在手裡,高高掄起,砸向了白非月。
獨角獸四蹄蹬開,捲起無數的花瓣,就像一邊奔了過去。
他龐大的身體帶動着呼嘯的颶風,竟然將韻流的水晶棺帶着偏了一腳。
沒想到黑斗篷大棍子突然改變方向,直直的抵住了韻流的水晶棺,叫水晶棺絲毫不動。
白非月冷眼相看,這黑斗篷的動作實在詭異,放着她這個虛弱無力的病人不抓,卻去管什麼水晶棺,怕是裡面有機關。
黑斗篷發現了白非月的表情,淡漠地抿了抿嘴脣,“大爺我是覺得這個召喚獸要尊敬,不想她的屍體翻出水晶棺來。”
說着,一步一步,腳下生煙,碾碎了片片鮮花,向着白非月而來,“本大爺是不會放過你的。”
他淡漠地冷笑着,嘴角掛着殘忍,全身罡氣四射,殺氣騰騰,這樣好的機會他是不會放過的。
本來這個廣場上堆滿了來祭奠韻流的召喚獸,這下被嚇得四散奔逃,哀叫聲連連,滿地的鞋子,鮮花都被踩碎,碾入泥土中,斑駁陸離。
衆人一擁而上,就要跟黑斗篷開戰。
黑斗篷回首望了望水晶棺,“你們這樣打,會驚擾死者的,不如我們文鬥。”
衆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白非月這個身體條件,他們跟黑斗篷打,絕無勝算,沒想到黑斗篷竟然自己提出了文鬥,這樣就輕鬆多了。
黑斗篷目光四下裡巡視一圈,見一地的鮮花凋落,碾入泥土中,叫泥土斑駁陸離。
他的黑色大棍子點了點就滿地的落花,“這些鮮花是祭祀韻流的,竟然被我們都碾碎了,不如我們從土地裡找出來的鮮花瓣,用內力和眼力組成新的花朵,放在韻流的水晶棺前,我們就比比誰找到的鮮花多吧!”
白非月沒有想到黑斗篷還如此文雅,吃驚地點了點頭,“就這樣。”
“我來出戰。”莫黯身而出,白非月這個狀況是不可能出戰了,而獨角獸是個魯莽之徒,這樣細緻的活兒他幹不來,小白龍是水系的,也不擅長幹這事,只有她合適。
黑斗篷漠然地翻了翻眼,“不用,你們幾個一起迎戰。”
白非月這樣的狀況,應該沒有什麼勝算,那幾個人他都根本不放在眼裡,所以提出這樣的條件。
樑無忌尖聲尖氣地叫了起來,“我也算嗎?”
黑斗篷用眼角斜了一眼樑無忌,這個傢伙到是要防範,他的機關巧奪天,說不定有什麼方法可以贏了他。
他高高舉起一隻手,“兒童就算了。”
一片鬨堂大笑,“堂堂組織的主人,話一出口,當着這麼多的人,他怎麼好意思收回?”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些被他們嚇得四散奔逃的召喚獸們,又聚攏起來,想看好戲。
他只得點了點頭。
樑無忌咧開小嘴兒,咯咯地笑了起來,“不許反悔。”
黑斗篷高高地舉起黑棍子,“我這黑棍子這一會兒發射煙火,煙火一上天,我們就開始。”
白非月貼着獨角獸的耳朵邊,小聲小氣,偷偷地說,“過會兒你負責刨地,我和樑無忌負責撿花瓣,我們配合。”
沒想到黑斗篷竟然聽到了此言,冷漠地斷喝,“我一個對付你們一夥兒,你們還想作弊嗎,白非月,你下來,大家分開行動。”
獨角獸呵呵地大叫起來,“我明白你的用意了,表面上我們文鬥,好像不打,叫我們分開行動,叫白非月落單,你好偷襲白非月,你好陰毒啊!”
一時間,四面八方傳來的叫喊聲,“說話要算數,文鬥就是文鬥,不能心懷詭計。”
黑斗篷不屑的撇了撇嘴,“那你跟着白非月就是了。”
樑無忌又跟了一句,“我人小,你也會偷抓我,我也跟着獨角獸。”
黑斗篷被氣樂了,“你們這是羣體欺負我。”
四面八方又傳來呼叫聲,“他是個小孩,當然不能被抓。”
黑斗篷暗暗叫苦,這哪裡是個小孩,可是一個天下聞名的機關大師啊,他強撐面子,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我還怕你小孩了,就這樣。”
白非月奇怪,這樑無忌非要參加這場文鬥,又要跟在獨角獸身後,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獨角獸白了樑無忌一眼,“不許拖後腿。”
幾個人頭碰在一起,就聽白非月吩咐,“莫黯去左邊,小白龍去右角,我們在中間,形成一條直線,將這個圓形廣場以水晶棺爲中心,旋轉掃蕩一遍,儘量找多的花瓣,贏了黑斗篷,挫挫他的殺氣。”
幾個人依言行事,分頭行動。
黑斗篷高高地舉起了黑色大棍兒,只聽得轟的一聲,一束通紅的焰火攀上了天空,迸裂開來,將四周落下。
就在焰火落下的一瞬間,四面八方的叫喊聲集體炸開,“又作弊了。”
原來,這煙火化作星星點點,落在白非月這一方的四周,將零零碎的花瓣都點燃了。
白非月無語了,這黑斗篷還是暗藏心機啊。
黑斗篷濃眉緊鎖,威嚴地向四周掃了一圈,濃烈的殺氣籠罩了所有的召喚獸,馬上,四周都安安靜靜了。
這一下子,白非月這一方周圍的花瓣削減了九成,泥土裡只能看到零零星星的花瓣了。
獨角獸不由得罵罵咧咧,“混蛋,比大爺我還混。”
那一頭,黑斗篷高高地舉起手來,無邊的眩光迸裂開來,化成一片的鐵爪,刺到泥土,好像是無數隻手在土地裡翻扒着,素色的花瓣伴隨着漫天的灰塵,高高揚起。
黑斗篷大手一揮,捲進了無邊的颶風,呼嘯着,吹動這些帶着泥土的花瓣旋轉起來,如同一條素色的白龍,從四面八方將他的手心聚攏。
這些動作乾淨利索,一氣呵成,看得廣場上的召喚獸們目瞪口呆,“幹得好漂亮,城主他們怕是贏不了了。”一片竊竊私語,傳了出來。
小白龍咆哮一聲,“都給我閉嘴,大家快點兒,別讓黑斗篷贏了。”
在他的地盤上,他可不想在他的臣民面前丟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