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首大步邁出拘留室的梁鴻生伸手擋住了張伯雄,梁鴻生身上一往無前檔的氣勢讓張伯雄隱隱感覺有些不太一樣,但是究竟哪裡不對他也說不上來。不過張伯雄始終都是一臉吃定梁鴻生的表情,氣焰囂張道“我以爲你會吸取教訓,誰知道你還是這麼不知進退?”
梁鴻生收回阻擋住張伯雄前進的手臂,由於背後有強大後盾的支持所以使得梁鴻生自信的氣勢是由內而生,帶着十足的威懾力,就聽到梁鴻生傲然道“張副主席你我同爲中央級別的領導,請您說話自重一些。畢竟我們在外面還代表黨,代表中央,代表國家軍隊。您可以不把我放在眼裡,但是您不能不把黨和中央還有國家軍隊放在眼裡吧?”
當梁鴻生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站在張伯雄身後的高世風隱約聽得梁鴻生的話頭有些不對,他聽到過一些張伯雄和梁鴻生二人之間交談梁鴻生不是那種動不動就搬出什麼中央,什麼政府的人,但是今天梁鴻生明顯有些反常,但是高世風此時並沒有辦法去提醒張伯雄。
此時也許只有在拘留室裡面的蕭天和周永健以及吳明志聽出來了梁鴻生這完全是挖好了一個坑等着張伯雄往下跳,周永健和吳明志心中暗自搖頭道梁鴻生這招的卻有殺人不見血的功效,不愧在中央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老將,政治鬥爭中的無比殘酷性被梁鴻生演繹得淋漓盡致。而蕭天則掩飾不住笑意,心中笑罵道這隻老狐狸真***狠,明知道主席老人家在這裡還這麼陷害張伯雄,這次張伯雄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而此時讓蕭天詫異的是對面的老人卻一臉的平和,他衝蕭天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意思繼續聽下去。蕭天有些苦笑不得的木然的點了點頭,他從對面老人的眼中已經看出來他已經明白了梁鴻生的用意了。
“別拿你那個黨中央來嚇唬我!老樑你是不是還沒有明白現在是什麼形勢?兔子尾巴長不了,這就是你們現在的形勢。”張伯雄冷哼一聲,接着瞄了梁鴻生一眼繼續道“我知道你今天來這裡的意思,你是不是拿到什麼聖旨過來了?告訴你就算拿來了我也不怕。我就不明白了你爲什麼要死保這個小子,他有什麼值得你關照的地方?”
當張伯雄一翻話說完之後蕭天明顯的感覺到對面老人的臉色立時一沉,很明顯張伯雄口中“你那個黨中央”深深激怒了他,而張伯雄一副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裡的樣子也讓對面老人眼中充滿陰沉之色,那不是黑道上的那種殺之而後快的帳染,而是一種更充滿深意的深沉,就是這樣的眼神不僅讓蕭天心中微微一顫,他很明白歷來這種政治鬥爭的殘酷性,很有可能會禍及子孫。
現在蕭天真的有些同情張伯雄了,在梁鴻生幾句話的煽動之下那種狂傲的不顧後果的言論輕易的出口而出,而且蕭天也隱約覺得梁鴻生是有意讓他的大老闆看看張伯雄所代表一方勢力是如何的猖狂,甚至都不把黨中央放在眼裡。
梁鴻生有意無意的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拘留室方向,接着轉頭衝張伯雄淡然道“他是我朋友,是我兄弟,爲兄弟兩肋插刀難道你沒聽說過麼?”
梁鴻生這一句話說得蕭天立時胸口一暖,臉上寫滿了激動的神色,而周永健和吳明志望着蕭天的眼神則更夾雜某些深層次的東西,他們知道蕭天以後的前途將是不可限量的,問題是自己如何搭上這條船進而駛得更遠罷了。
梁鴻生的這翻話聽得張伯雄哈哈一聲長笑,彷彿梁鴻生說了什麼有意思的笑話一樣,張伯雄來到梁鴻生近前面露狠色的一字一頓道“我只知道成者爲王,敗者爲寇!閃開!”張伯雄一把推開梁鴻生大步朝拘留室走去,而梁鴻生似乎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滿意,只是臉上寫滿的陰險讓經過他身旁的高世風看到一絲徹膚的寒冷,高世風上下瞄了一下樑鴻生跟着張伯雄來到蕭天所在的拘留室跟前。
張伯雄第一邁進拘留室所有人的視線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蕭天,此時蕭天用一臉看你死得有多慘的表情望着張伯雄,眼神中帶着一絲嘲弄之色。而與張伯雄恰恰相反的是高世風一眼看到的就是在蕭天旁邊坐着的人,這一看立刻讓高世風臉色大變,滿眼寫滿了不可思議。而本來一臉得色走過來的張伯雄當把目光轉到蕭天旁邊坐着的那個人的是時候笑容立刻僵住了,饒是張伯雄這大半輩子見過無數風浪此時的腦海中也是一片空白,面部肌肉僵硬得幾乎一碰就碎一般。而這個時候梁鴻生從後面跟了進來一臉笑意的站在老人身邊,隨後用一張更爲陰沉的臉色望着目瞪口呆的張伯雄。
“你…他…我”此時張伯雄依然被眼下這個場面弄得語無倫次了。
這個時候梁鴻生重複了二人幾天前張伯雄送給他的話,大聲道“見了主席連最基本的禮節都忘了麼?”
“你……”張伯雄望着一臉幸災樂禍表情的梁鴻生氣得臉色鐵青,此時他已然知道自己落入了梁鴻生這隻老狐狸佈下的陷阱之中,同時張伯雄也暗恨自己有些過於目中無人了纔會說出在古代看起來是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大到足可以問站斬了。
“主席您好!”張伯雄象徵性的敬了一個軍禮,眼中對梁鴻生的恨意一閃而過。
而此時老人的神色又恢復那種平和,但是蕭天可以深刻的感受到他波瀾不驚的面容之下壓抑的是前所未有的驚濤駭浪,就聽老人笑着答道“是伯雄啊!不到你也在這裡,在外面沒有那麼禮數的。早就聽鴻生說你到了上海,不知道你過來做什麼呢?”
“我…哦!我只是過來放鬆一下而已,沒其它的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接着張伯雄反問道“主席我記得您不是過幾天才過來上海的麼。怎麼提前了?”
老人呵呵一笑,笑道“下週我要會見外賓,所以就提前過來了。”
“那您今天這是…”張伯雄有意無意的瞄了蕭天一眼,見蕭天正若無其事的坐在一旁面色平和,看不到心在些什麼。而張伯雄的身後的高世風則一下子就明白了今天爲什麼這麼多重量級的人物都在這裡,他們很顯然全是爲了蕭天而來的。
老人微一詫異,隨即答道“永健這次陪我一同來上海要檢查一下上海公安局這半年的工作,我呢就自告奮勇得跟着過來看看了。所以啊。這回永健是主角,我只是個配角。”
聽到老人這麼周永健立刻一臉的惶恐之色,連忙答道“張副主席是這樣的,主席過來要參觀一下上海公安局今年修建的各種設施,同時也瞭解一下暫時被關在拘留室犯罪嫌疑人的伙食和住宿情況。”
張伯雄和高世風心中同時冷哼了一聲,心中暗道這麼蹩腳的由敷衍我們,當我們是三歲小孩麼?
這個時候老人突然插話笑着說道“這不剛到這裡見到了蕭先生就爲上海公安局查清了一個案件,否則這可就成冤案嘍,是不是啊,吳局長?”
吳明志這個時候哪裡敢說個不字,連忙點頭道“主席英明,明察秋毫!”
望了吳明志卑躬屈膝的樣子,高世風忍不住冷哼一聲。就是這聲冷哼一聲,就是這聲冷哼立刻引起了老人的側目,眼中的不愉快一閃而逝,老人笑着問道“伯雄啊,你身後這個年輕人是誰啊?”
“哦!他是我的世侄,我和他父親是世交,他現在也是上海高氏集團的主席,在上海商界頗有威望!”張伯雄介紹道。
“主席,您好!”高世風上前一步問候道。
老人上下打量了一遍高世風,高世風就感覺到一股能夠射透心神的目光從自己身上掃過讓自己絲毫沒有抵禦的能力。誰知道老人只是笑着點了點頭,卻沒有接話。
一時間整個房間裡的氣憤有些沉悶,同時也有些尷尬。
“對了不知道主席查清了什麼冤案呢?”張伯雄目光閃爍的沉聲問道。
這個時候老人面容漸漸嚴肅起來,充滿威嚴和權威的眼神讓張伯雄立刻低下頭,這個老人淡淡道“這個還是讓周部長給你說吧。”
接着周永健又把蕭天案件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聽完周永健的描述高世風心頭立刻火起,這***純屬胡編亂造。這個時候高世風悄悄的擡起頭望了一眼蕭天,誰知道蕭天充滿得色的眼神就在半空中等着他,二人激烈的眼神碰撞幾乎在瞬間完成。
高世風眼中寫滿了不甘,而蕭天眼中刻下運籌帷幄的沉靜。
張伯雄如何聽不出來這完全是爲了蕭天而精心準備的開脫之詞,但是事情已經由公安部部長的嘴中說了出來就等於給案件定了性,而自己作爲軍隊中的一員根本無權評說這個案件的真實性與否,更何況還有一個他根本暫時惹不起的人在這裡,看來這件事是好作罷了。這個時候張伯雄話鋒一轉,衝老人笑着說道“主席,我晚上在您下榻的酒店安排酒宴,請您務必賞光!”
這個時候老人站起身長嘆了一口氣,把張伯雄撂在一邊問旁邊的梁鴻生,道“鴻生我們下榻的賓館在哪裡?”
梁鴻生像是故意大聲宣佈一件重要的事情一樣,道“主席,辦公廳給您安排的是南天濱江大酒店!這也是蕭先生集團旗下的酒店。”
聽到這個酒店名字高世風眼中立刻閃過一道寒光,偷偷不忿的瞄了蕭天一眼,而此時蕭天竟然沒有搭高世風。
“哦?!”老人眼中頓時一亮,接着衝蕭天問道“小夥子中央辦公廳把酒店定在你年那裡看來你那裡一定有特別吸引之處啊!”
蕭天會其意立刻起身笑着回道“主席,我們酒店最近特地請來一位會做滿漢全席的師傅,據說曾經做過整套的滿漢全席酒菜,我十分希望可以有機會讓主席您品嚐到我們酒店的酒菜!”
老人哈哈一笑,道“好…好!今晚如何?”
聽到這句話,張伯雄立刻臉色一變,他沒有到自己的面子竟然還比不過蕭天。
蕭天偷瞄了一眼張伯雄和高世風,笑着答道“當然沒有問題!我們酒店將竭誠爲主席提供服務!”
“那好吧,晚上就在你那吃吧!”接着老人緩緩走到張伯雄跟前,拍了拍張伯雄的肩膀淡然道“你的酒菜還是給你心目中的黨中央吃吧!”說完老人冷哼一聲大步走出了拘留室,只剩下臉色已經鐵青色的張伯雄。
梁鴻生和周永健還有吳明志緊隨其後走出了拘留室,而最後離開的蕭天先生先是整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接着用手梳了一下自己的頭髮似乎全然沒有看到旁邊的張伯雄和高世風一樣,看得張伯雄七竅生煙馬上就要爆發了,而高世風更是怒目而視。
一切收拾停當的蕭天突然轉過身一臉笑意的一一從張伯雄和高世風臉上掃過,淡淡道“我知道你們很不服氣,輸得也不甘心。但是這就是—現實!現實往往總是無奈的,很多人搬起石頭砸得不是別人的腳,而是自己的腳。”蕭天最後一眼落在了高世風那幾乎被血氣漲得幾乎要爆開的臉上,一字一頓道“你不是方設法不讓我出去麼?我今天就要讓你看看我是怎麼邁出這扇大門的!哈哈…”
蕭天仰天一聲長笑大步邁出了拘留室的大門,神態在高世風和張伯雄眼中簡直囂張到了極點,更可恨的是蕭天走出之後竟然順手把拘留室的門給關上了,把張伯雄和高世風關在了拘留室裡面。
氣得高世風一腳踹開拘留室的大門衝到走廊上,但是哪裡還有蕭天的影子。
“蕭南天!我發誓只要我高世風在是上海一天我就讓你不得安寧!”高世風狠狠說道。
這個時候高世風突然感覺到有一隻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隨後後面傳來一聲陰沉的低喝,道“從今天開始你和他之間的遊戲算我一份!”
走出拘留所的大門梁鴻生示意蕭天他和主席先行離開,蕭天點頭答應之後黑色的紅旗轎車緩緩離開了上海公安局。
此時已經在上海公安局門口等待多時的瞳雪和劉忠言衆位兄弟一齊上來迎上了昂首邁出上海公安局大門的蕭天,瞳雪第一個撲到了蕭天懷裡哭了起來。
“哭什麼,傻丫頭!我這不好好走出來了麼?”蕭天笑着安慰道。
“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瞳雪從蕭天懷裡站起來滿臉淚光的說道。
“我說過我會沒事的!”接着蕭天轉頭問劉忠言道“你怎麼知道的?”
“樑老哥來之前給我們打過電話了,讓我們在門外等你出來!”劉忠言一臉欣喜道。
蕭天聽過之後笑着點了點頭,接着緩緩轉過身望着自己待着近一百個小時的地方不禁感慨萬千,這一百個小時裡經歷了足可以改變他和他兄弟下半生命運的事情,那就是徹底洗掉了以前逃亡的案底,回顧這六年走過的歷程似乎就是爲了這一天而活的一樣,爲了這一天而拼命掙扎的一樣,遺憾的是楊明和裴勇永遠無法見到這一天了,不過蕭天相信這兩個兄弟一定會在天堂看到這一切。
蕭天仰望蒼穹張開雙臂一股無比的氣勢向周圍擴散開去,從這一天開始他的人生又將掀開重要的一頁了,上海攤和全中國都會牢牢記住這一天,蕭天突然大吼了一聲,似乎要把這六年積攢的鬱悶之氣全部爆發出去一樣。
好半天蕭天才安靜下來,這個時候王森過來爲蕭天披上黑色風衣,戴着黑色墨鏡,極具氣勢的蕭天猛的一轉身大手一揮,喝道“我們回家!”
“回家!”衆兄弟齊聲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