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圈套
1.從百花樓出來，我在後街小巷和一個噬血堂的分舵主接了頭。我向他透露了一些明日行動的計劃，他再次強調了一遍明日辦完事後所約見的地點，然後就走了。此後我一個人在京城的大街上閒逛，獨自盤算着明天的那單生意。此次的目標是當今皇帝的第七個兒子，皇家人！第一次接到這種大生意。說來他這名號，我聽起來倒有幾分熟悉，似乎當年在哪裡聽到過，但不肯定！我這個人，對於自己這些年接下的生意向來都是做一單忘一單。畢竟嘛，這些生意記得那麼清楚有意思嗎？沒有！我們和那些個僱主的關係，最好的結果便是辦完事拿錢走人，從此兩不相干。這個，大家一般都有共識。這世道活的艱難，難道還有不怕麻煩之人嗎！應該是沒有！總之目前我是沒有見到過。再說這七皇子吧，我在幾天前已從桂娘那裡搞到了些關於他的消息。此人不像其他皇子那樣在宮外修有行宮別院，那麼自然是住在宮裡的。這宮前宮外禁軍百萬，我可不想自尋死路。再者，他似乎還極其低調。這京城經常可見諸位皇宮貴族出行的宮攆在鬧市區來回遊蕩，往往會大費周章，大肆宣揚，甚至於驅逐良民，但卻從未見過這一位。那要對他下手，豈不是難於登天！還好，桂孃的消息向來可靠，總有一條能用得上的，否則前面那些她也不會說與我聽。七皇子每年這個時候都會代替其母妃去宮外祭祖，但走的都是西側偏門，人煙稀少之地。好像是因爲其母妃家族犯了什麼事兒，不敢過於張揚，連隨行之人一般也不過寥寥。這，倒是一個下手的絕妙機會！這樣一來，我對這個什麼七皇子本身的興趣，似乎要遠大於我對於這單生意的興趣了。這麼些年，難得遇到一單感興趣的生意，可惜也是最後一單了。咦，前面好像有一堆人圍在一家糧油鋪子前不知在看什麼熱鬧。我抓了個路人問了問究竟。那人告訴我，說是那鋪子老闆屯了不知道哪個販鹽大戶家的貨，胡亂擡高價格來零售，那大戶家掌櫃正找上門來理論呢！遠遠的透過人羣看過去，依稀可見一位身穿明黃色衣衫的少女正和另外一位身穿褐色袍子的中年男人在爭辯些什麼。有什麼好爭的，我不懂！不懂的事情我也懶得多看，於是我也就路過了！心想，原來這世上還真有不怕麻煩之人！2.林墨羽離開之後，那羣人還圍在原地沒有散去。只聽那黃衣少女道：“這位先生，你們買我們家那麼多貨，本是貴客，按理不應有如此爭執。可今日你若執意要按此價格出售，那這生意我們還是不做了吧！我把銀子還給您，您把貨還給我們！”“哎我說，你這人咋那麼奇怪呢！我進了貨就是我的了，我愛賣啥價是啥價，關你們什麼事！”那中年人道。“爲什麼！？我們做的是關乎民生的生意，所以我們單家鹽向來都已物美價廉著稱。你打着我們單家的招牌，擡高價格，看起來我們的確應該感謝你看得起我們。可這萬一見好，明天全城零售商店紛紛效仿，那些老街坊鄰居埋怨起來，豈不是砸了我們單家這麼多年經營下來的好口碑！”那少女道。“我說這位小姑娘，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做生意！？你們單家找你來當掌櫃，想來也是不在乎什麼招牌了！這世上哪有見錢不做的生意，真是好笑！要我退貨門都沒有，勸你還是快走吧，別擋着我們做生意！”那中年人嘲笑起那少女來。“你。。”那少女一時不知如何反駁，第一次處理這種事情就碰了釘子，汪汪的眼淚直在眼裡打轉兒。這時，人羣中傳來一聲熟悉的說話聲：“花翎，原來你在這兒呀！”花翎一驚，面露欣喜：“上官兄，你來了！”來的人原來是上官旭，他上來也不急着和花翎寒暄，反而轉向和那位鋪子的老闆打起招呼來，一副十分熟絡的樣子：“咦，這不是員老闆嗎！真是巧啊！原來這是你開的鋪子啊！聽說早幾年河南水患你倒賣糧油賺了大錢。怎麼，賺得還不夠，這麼快就把店開到京城來了啊！哎，你也是，居然沒有告知我們這些故友！”周圍圍觀者聽到這種事情，紛紛開始埋怨那鋪子掌櫃：“哎呀，你說這人怎麼這麼黑心呢！”那位掌櫃慌了，一頭霧水的指着前來搭訕的那位仁兄：“你，你，血口噴人，我根本不認識你！”那人道：“可我認識你啊！我父親說多年未見想你想得很呢！什麼時候找機會敘敘舊啊！如今你發了大財，還不得請他們這些老朋友吃一頓好的！”“你，你！！”那掌櫃見不少前來買東西的客人聽了衆人議論，紛紛掉頭走掉了，這才真着了急。“單掌櫃，怕了你啦！那些貨退給你！你趕緊把你這個神經病朋友帶走，別在我這兒瞎叨叨！”花翎見大功告捷，喜笑顏開，用胳膊肘子推了上官旭一把：“這次多謝你啦！”上官旭笑了笑，回道：“那我不就客氣了！讓我想想去哪裡吃頓好的呢！”他裝作思慮了片刻，大聲道：“不如就去百花樓吧！”“你！！想不到送走豺狼又來虎豹！看我不好好修理你！！！”花翎一路追着上官旭跑出老遠。此二人一路嬉笑怒罵，似乎這四年來，交情已十分深厚了！他們二人在街上散着步，上官旭問花翎：“你們經常會去這樣巡視市價的嗎！”花翎答：“也不是經常，只是正好有老顧客來訪，問我們的鹽怎麼突然漲了價格，我們這纔派人去市面上查了查，原來就是這家店老闆在哄擡市價！於是我就來找他說理啦！我們單家都是上百年的老字號了，顧客一貫信任，炒我們的貨有利可圖，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那你們爲何不開多幾家分店獨營獨銷呢！”上官旭又問。“哎，一看你啊，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從來不碰油鹽醬醋之人！第一，我們賣鹽而已，哪有人買鹽會專門去鹽鋪的！當然是放在這些糧油鋪子和其它雜貨一起賣才便於顧客採辦啊！第二，我父親說了，這做生意和這做人一樣，做人講義氣才能朋友多，做生意嘛自然要多讓利給生意上的夥伴，利來利往流通順暢才能得以匯聚天下財富！”花翎一本正經的說着。“喲，看不出你還挺有一副單家掌櫃的模樣耶，講起這生意經來，說的可是頭頭是道的！看來我還要向你多多學習纔是啊！”上官旭抱拳向花翎開玩笑道。花翎十分得意，擺出一副主人家模樣：“那是當然！不過今日之事，還是得益於上官兄的幫忙，我就勉強代替那個員老闆請你這位故人吃飯吧！不過百花樓就免了，我可不想去和那裡的姑娘爭豔！”上官旭笑道：“啊，本來我今日的確是想勒索你一頓飯的，但是聽你說我不近油鹽，我未免又不大服氣。這樣吧，這頓飯你暫且欠着我的。我帶你去見一個人，雖然我的確是不近油鹽，但是這個人，確對廚房之事頗爲精通。”“什麼人啊！”花翎好奇道。“去了你就知道了！”上官旭故作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