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紅玉

我告別京城已一月有餘,如今已經通過水道混進了蘇州城。這裡與京城相比,自是另有一番風景,大街小巷盡是祥和歡樂之氣。我按照桂孃的提示去尋劉克己,在城東集市附近尋到了劉府。進了府中,劉克己已在此等候多時了。他待我十分熱情,留我在府中住下,養精蓄銳。我傷痛未愈,便答應了下來。劉克己告訴我,他壟斷了城中大半的珍品貨源,在城中頗有勢力,官府黑道都不敢隨意招惹於他。他敬仰我身手了得,還說若我不嫌棄,可以幫我洗去身份,從此替他辦事。我只覺得我還有許多事情尚未查明,無法盡心效力於他,便推託考慮一些時日。劉克己沒有強求,讓我留在府中繼續好生修養,何時願意何時跟他說明,他立刻就能幫我安排,我自是對他萬分感激。這些天,我除去在府上修養,也時常到城中走動。蘇州城的百姓善良可親,且諸多才藝。孩童們整日在街道小巷玩耍,也能唱出幾句動聽的歌謠。城中有首歌兒,被人吟頌最多,但大多都只能哼上那麼一兩句,我也學了幾句。

百鳥遂將去

緩琴歌留兮

問君何所棲

斯人不復語

獨求鳳皇兮。。。。。

倒是羨慕歌中鳥兒,可自由自在,想去哪兒去哪兒,可人生在世,卻是有諸多的身不由己,想到這兒,不禁感慨萬千。這日,劉克己突然得空,要與我一同去城中一處集市閒逛,我自然是允了。我二人一同在城中鬧市穿梭,來到個僻靜的地方,街道上門庭冷淡,偶爾來往幾人衣着打扮也相當奇怪,像是一些西域人士。我們隨着幾個西域人士進了一間奇怪的屋子,看起來與一間百姓民宅無異。可石門背後居然有一條暗道,裡面有一條樓梯通往下面。不知道拐了幾個彎,下了幾層樓梯,穿過最低層的石門,掀開簾子進去,裡面居然豁然開朗。好一番鬧市景象,各種江湖雜貨,奇人異事,應有盡有。“你可知道這裡是何處!”劉克己問我。我搖搖頭。“這裡便是我們蘇州城最大的黑市,許多朝廷明令禁止的東西,這裡都可以買到。”我點點頭,朝他笑了笑。“大俠可別小看了去,我們江南一帶富庶,多的是萬貫家財的老爺,你看這道上,隨便抓幾個,都是身家不菲。這可都是我劉克己的衣食菩薩啊!”劉老爺越說越興奮,拉着林墨羽一個攤一個攤兒的逛。“看到沒有,這可是宮錦!專供皇家的!還有這對白玉獅子,可是前年揚州孝敬的貢品,半路被扣了,皇帝都沒見過,這不,流到這兒來了。”劉克己興致勃勃的給林墨羽說着攤上的寶物,可林墨羽的心思卻全然不在這些東西上。他們走了好半會兒,見到前面有個臺子搭得挺大,周圍圍着一羣人,鬧哄哄的,不知道在吵什麼。“他們是在幹嘛!”林墨羽有些好奇。“他們啊,那是在賭錢!”劉克己不慌不忙的解釋道。“賭錢,從來沒見過這樣賭錢的!我們去看看吧!”說着,林墨羽便隨着劉克己一同朝前邊那攤子走去。“請問,您這裡到底是個怎麼玩法!”林墨羽大聲問道。“看來又來了一位稀客!我就把我們規矩在說一遍。我們這場子常年以來,經手的寶貝無數,所以我們這裡打賭的東西,也和這些寶貝有關!您要是有什麼寶貝,自己先估個價格。然後拿出來給大家展示,說說其中來由。然後讓大家競相下注估價!猜中的,其他賭客下注的銀兩連同寶貝都一併拿走。若是沒人猜中,您就可以贏取此局所有賭客下注的銀兩。我們作爲莊家,只抽取兩成的獎金。”那賭莊的老闆,耐心的向他解釋道。“你要不要也去玩玩,說不定可以發一筆小財。”劉克己在一旁鼓動道。“可我既沒有錢,也沒有什麼寶貝!”林墨羽婉拒道。“貴在參與嘛!你第一次來,不懂規矩,隨便拿個什麼東西上去,也沒人會怪你!”劉克己再次勸說道。“對對對,貴在參與!!天下之物,在主人心中都有不一樣的意義。能與之同樂也是一樁美事!”賭莊的老闆也在臺上煽動道。林墨羽有些心動,仔細思慮了片刻,卸下身後師傅留給他的那柄破劍,緩緩走上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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