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怡沒有想到,自己的求情會被否定掉,面子上掛不住地對我破口大罵起來,“羅歡,你個騷!貨,你不得好死……”
我沒空聽她的詛罵,“你再遲一點的話,工資得等到下個禮拜一才能領到了。”
汪怡臉色變了又變,不情願地扭頭離開。
“羅經理!”留在一邊的石珠怯怯地喊出口。
“好好工作!”
銷售人員切記口無遮攔,張愛愛等人一而再再而三觸我黴頭,於公於私,我都要辭退他們。
對於留下的石珠,純粹是因爲她剛來公司不久,各個方面還很稚嫩,如果再跟張愛愛他們學下去的話,遲早是一丘之貉,希望今天我給她的警鐘能夠長鳴。
我開除張愛愛三人之事,在公司傳開了,他們私下都說我公報私仇,不過,我既然坐到這個位置,自然得受得住他們的吐沫星子。
“我開除你的老員工,你怎麼不問?”看着認真開車的秦風,我忍不住問。
“等着你自我坦白啊!”秦風一副瞭然地瞅了我一眼。
“我……”
“傻不傻啊,你要怎麼處置你底下的員工,是你的事,只要你的出發點是爲了公司,當然了,如果偶爾報報私仇的話,我也不反對!”
什麼嘛?說的這麼坦白,搞得我好像就是報私仇似的!
“歡歡,快過年了,年底事情會更多,我恐怕沒有時間陪你了!”
“沒事,你忙你的!”
大概見我太善解人意了,秦風牽着我的左手,放在掌心,眼神盡是寵愛。
“我們再拼半年,就可以好好放鬆放鬆了!”透過他的側顏,我見他笑得很神往,只是,這份神往是不是我會錯了意?
秦風說他忙,確實很忙,這一夜被他要了四次後,我昏睡過去,第二天醒來,就看見秦風已經收拾空空的衣櫃。
年底的飯局格外多,感謝這個顧客,那個顧客,希望來年還能合作下去,我每天也是在喝醉的邊緣,被秘書吳芳送回家,家中的冷清,在酒醒之後,頗有感觸。
以至於我回家越來越晚,有時候隨便在車上對付一晚。
習慣了兩個人的溫度,突然獨處下來,格外的不自在。
這幾天,公司已經陸續放假了,眼看秦風回來無望,我也收拾了行禮,踏上了回家的歸程。
我不知道,回家後我將要面臨什麼?畢竟那次我置父親不管不顧。
見我回來,三妹小妹格外高興,只有二妹愁眉苦臉,而母親也是不鹹不淡,我始終不敢問父親去了哪裡?
三妹小妹拿着我給他們買的新衣服,歡天喜地地試衣服去了,二妹與母親卻坐着不動,我也不冒然挑起話端。
“歡歡,聽你爸說,上次他去找你,你躲他?”
我故作驚訝,“爸爸?他出來了?他現在在哪?”
“歡歡,你不知道?我不是打電話和你說了嗎?”
母親李杜鵑很多時候還是很相信我的,畢竟我是她一手培養出去的大學生,只不過眼界狹窄的她,不明白,一個大學生真的不是多了不起的事!
“可能我忘了!”我誠懇地盯着母親,“媽,那爸爸去哪了?”
“他去你姑家吃酒去了。”
“二丫,你回房間試衣服去吧,我和你姐有事要說。”媽媽喚着二妹羅雲去裡屋。
羅雲心不甘情不願地剁了剁腳,進了房間。
“媽,小云有事?”
母親點了點頭,“她和村頭的愣子對上眼了,可你爸不同意,嫌棄他家底不好,今天去你姑家,也是想喊你姑給二丫找門好親事。”
“那媽媽,你怎麼看這個事?”
母親眼中不忍,“我肯定贊同你爸爸的做法!”
我氣的站了起來,“媽,你爲什麼總是事事以他爲先,他除了捐贈了精!子,還有什麼作爲?要不要他,有什麼區別?”
“啪”的一巴掌,這是母親第一次打我,我有些發懵。
“歡歡,你太讓我失望了,不管你爸爸做了什麼錯事,他永遠都是你爸爸!”
我捂着臉,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是,說到底,他總是我的父親。
這時,父親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一副二賴子的樣子,見他這樣,我的怒火便使勁地燃燒。
“哎呀呀,我們家的大學生回來了!”滿眼的鄙視,邊說邊捋起袖子,我知道他是故意氣我。
那年,他欠了賭債,帶着債主回家,準備出賣二妹色相抵債,我割完油菜回來,二話不說,拿着鐮刀揮舞,無意一刀砍在了他的左手腕處,看着那凸起的白疤,我竟然沒有一絲心疼,蛇蠍心腸說的就是我這種女人吧。
“大學生,既然回來了,就好好準備準備,你二妹要出嫁了,這嫁妝錢,你得掏!”
我沒接話,很多時候,我在想,如果不是因爲母親,我到死都不會瞧他一眼。
見我不說話,父親羅強面露兇光,“羅歡,怎麼說,你也是我們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不會這點錢都捨不得?”
這時,三妹羅玉小妹羅英相繼走了出來。
還別說,我們四姐妹雖然不是多出挑的女人,卻也不失小家碧玉之勢。
“姐,這衣服真好看!”羅英最小,可她的心思卻最敏感,她知道我與父親不對盤,此刻嬉笑上前,也是打圓場。
四姐妹中,父親最喜歡三妹與小妹,不過,在我兒時的記憶中,父親很疼愛我,三歲那年,父親外出打工,回來後,一切都變了,他連看都不看我們一眼,我知道,是因爲二妹的出生,又是個賠錢的丫頭,拳腳相加是常有的事,後來,三妹小妹相繼出生,他總是吃喝玩樂賭博,贏錢了帶着三妹小妹出去買吃的,輸錢了便拿我與二妹出氣。
“如果二妹能嫁給她喜歡的人,嫁妝我肯定給!”從那年我砍了他一刀後,便再也沒有喊他一聲“爸”。
“在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子?”
細小的眼中滿滿的憤怒與嫌棄。
我沒吭聲,有沒有?不是很明顯嗎!
“歡歡!”母親走過來,厲聲喝道,“你爸爸和你說話呢,你態度放好點!”
我望着母親,還是不願吭聲。也許怕得罪我,父親清了清嗓子,“羅歡啊,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不過,你就算再有本事,你也是我的女兒,這個理,說到天邊都是存在的。既然你答應給嫁妝,那這事就這樣說好了!也不多,就五萬!”
“什麼?五萬?”我驚呼,很顯然,妹妹們也很無奈,只有母親很淡定地盯着我看。
“怎麼,你妹妹出嫁,五萬的嫁妝都沒有?後村的老孫家,女兒出嫁可是陪了一輛小轎車的。”
“可我……”
“好了,我們將你培養成大學生,離不開你妹妹們的付出,那你現在有本事了,當然得想着你妹妹。”
我看了眼妹妹們,沒有說話,從包裡掏出銀行卡,“這裡有五萬多一點,給……”
父親竄到我跟前,直接奪過銀行卡,見錢眼開的父親,滿臉的褶子,鬆鬆垮垮,“密碼呢?”
“我生日。”
“你生日哪天?”
我有些無奈,拿了支筆,寫下了密碼遞給父親,父親趕緊揣進口袋裡,生怕我反悔一樣。
在家待了幾天,我有點想念秦風了,只有他,不想從我身上獲取什麼,單純地對我好。
“媽,妹妹的婚期定了嗎?”見家裡沒有任何準備,我有點着急。
“快了。”母親忙着餵豬,沒空搭理我。
問了幾次二妹,她願意嫁嗎?妹妹也含糊其辭,其實,仔細想想的話,作爲沒有受過任何教育的妹妹而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理所當然的吧,我沒有妄想,將妹妹洗腦,接受我的思想。
“羅歡啊,你哪天回去?”飯桌上,父親沒來由地問我。
“還有幾天,不過,我打算請假幾天,等妹妹結婚後再過去。”我如實告訴他,我的打算,畢竟涉及到妹妹的終身大事。
“不用的!”父親急切地打斷,“你啊,趕緊回去上班,你的好工作,不能請假的,萬一老闆不高興,那你上哪掙那麼多錢?”
父親說的在理,如果不是秦風,那我一年下來,卡里是沒有任何節餘的。
“是啊,歡歡,你還是早點回去吧,工作要緊。”母親也好言好語,我知道他們是爲了我好。
我看了眼二妹,畢竟她是主角,只不過,在她的眼裡,我只看到了欲言又止。見我盯着她,她擠出一絲笑,“姐,你回去上班吧,我們家人多,你不在,他們家也不敢怠慢我。”
“好。”
踏上回程的路,有種牽腸掛肚,我將它放在心底。
讓我沒有想到的時,秦風竟然回來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年三十!”
秦風說的雲淡風輕,卻讓我很疑惑,難道有錢人家不過年。
“那你怎麼不給我電話,我好早點回來。”
“小傻瓜,現在回來也好,好好補償我!”秦風不給我說話的機會,直接撬開我的嘴,瘋狂地吸允着我的舌頭,一股窒息卻又甘願沉迷之情,讓我情不自已。
他一直都是蜻蜓點水般,很少這樣霸道地粗魯。
他的粗野讓我進了醫院,下面發生撕裂,秦風陪我拿了點消炎藥回來。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