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這個算8月1日第二更,親們懂的,大家都這麼熟了…‘畹咳)
牧若飛扶着快要爆裂的腦袋從牀上坐起來,那小丫鬟忙不迭給他遞上熱茶。
另一個小丫鬟早已端來了一盆熱水,打溼了巾子請他抹臉。
“世子爺,您可好些了?”
牧若飛剛擦了一把臉,稍稍恢復了一些神智,便看到自己的貼身小廝常滿從外間快步走了進來。
常滿看牧若飛清醒了不少,才告訴他剛纔的情形。
今天展眉成親,臨川王府也接到了帖子,不過遊王妃要照顧病重的牧王爺就沒出門。牧若飛本不想來,然而又始終不願死心,還是懷抱着一絲渺茫的希望到凌府來喝喜酒了。
但身爲新郎官的展眉沒有空和他說閒話,舒綠又在後宅招呼女眷不曾露面。牧若飛來了一趟,除了看着遠處的夏涵乾瞪眼以外,什麼也幹不了。
他和信安王府的小爺們坐在一處,話不投機半句多,只好低頭一杯接一杯喝着悶酒。婚禮喜慶的氣氛對於失戀的人更有刺激效果,牧若飛酒入愁腸愁更愁,很快便醉得人事不知。
“小的本想讓凌府的弟兄們搭把手,讓小的扶世子爺回車上去。但凌家少爺說,就讓世子爺在客房這兒先歇歇,若是酒醒得早便回王府去,若不然,便在這府裡留宿吧。”
“小的也不是躲懶,委實是世子爺您醉得厲害······”
“行了,嗦嗦的,真麻煩。”牧若飛知道自己這小廝兒是個婆婆嘴,要不是看在他辦事還算伶俐的份上,纔不耐煩把這麼個話嘮小子擱在身邊。
他問常滿:“如今幾更天了?”
“剛敲過一更。
一更天·雖然不算很晚,但是的確不太方便出門了。
正在此時,屋外突然傳來舒綠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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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兒,世子酒醒了?”
牧若飛一個激靈坐直了身子,倒把身邊的常滿嚇了一跳。
他豎起耳朵,又聽見舒綠在說:“那你把這碗香菇燉雞面給世子爺端進去,讓他用點宵夜暖暖肚子。”
舒綠的聲音還是那樣輕柔動聽,牧若飛聽在耳中,心裡又甜又澀。
這麼晚了·她還沒休息,親自過來給他送宵夜······可是,他還能再享受多少次她的關心呢?
牧若飛再也坐不住了,立刻起身走到外間,將正準備離開的舒綠叫住了。
“凌妹妹。”
舒綠其實本想放下面就離開·不大想和牧若飛朝相。一來時辰太晚了,兩人在一塊兒說話不大合禮數。二來,她也是心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牧若飛。
她猜想牧若飛應該已經得到她定親的消息了。可是牧若飛會有什麼反應,舒綠卻着實沒底。
然而牧若飛都出來了·她沒理由一句話不說就走,只好轉過身來朝他福了一福。
“世子,真是對不住,這客房委實簡陋了些,就請世子將就一晚吧。”她指了指桌上的一壺茶水,說:“這是我新煮的醒酒茶,你先吃點宵夜墊墊肚子·再喝上兩杯茶,明兒早起就不會頭疼了。”
說完·她低下頭咬了咬下脣,又輕聲說了一句:“世子傷勢未愈,不該喝這麼多酒。往後可別再喝了。”
按理說,她該對牧若飛不假辭色纔好。可見到牧若飛憂鬱的眼神·她又硬不起心腸來板着臉。再說,牧若飛的身體也的確不該酗酒。
牧若飛靜靜聽她說着話·千言萬語涌上心頭,卻不知該從何說
他該說什麼?能說什麼?
得知舒綠和夏涵定親的那一天·他大發雷霆,幾乎要把自己屋子裡的東西都砸個精光。要是按他以前的性子,他指不定就衝出王府找夏涵“算賬”去了。
你小子太不地道,居然趁我養傷的空隙,撬了我的牆角!虧得我們還是師兄弟呢,我一直將你當好友看待,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然而牧若飛畢竟長大了許多,就算衝動的性子依舊故我,終究要比以前理性了。
人家都定了親,他再去鬧,豈不是要給舒綠惹事?萬一鬧出什麼流言,讓人私下說舒綠不檢點到處勾搭之類的,他就是死一萬次都沒法挽回啊!
牧若飛之所以到現在都沒找夏涵、展眉咆哮,只關在家裡生悶氣,就是顧忌着舒綠。要不是爲了不給舒綠抹黑,他早就約夏涵出去單挑了!
遊王妃還是怕兒子做出什麼傻事,一再開解他說,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誰讓他們倆就那麼巧碰在一處了呢?你還是趕緊把這事忘了吧。天涯何處無芳草,母親再給你找個好的······
牧若飛對母親的安慰,基本上是左耳進右耳出,完全沒聽到心裡
天涯何處無芳草,可是誰有舒綠好?
誰能有舒綠的聰慧,誰能有舒綠的才幹,更重要的是——誰能像舒綠一樣大吼一聲把自己從困境裡叫醒
牧若飛在認識舒綠之前幾乎沒有注意過同齡少女,當然在認識舒綠之後還是沒有。自始至終,除了舒綠之外,他就沒有正眼看過哪家的姑娘。
在他看來,還有人能比得上舒綠嗎?
沒有了。
可自己偏偏在西南戰場上受了傷,不僅差點殘廢,更耽擱了向舒綠提親的時機。要是自己能夠再早一些提親······
“要是我早一些向你提親,你會答應嗎?”
牧若飛衝口而出,屋裡幾個下人聽了頓時面色大變。
這位世子爺在說啥?太驚悚了,他們一點都不想聽到主家的八卦啊!
應該說,大多數的僕人,對主人家的私事都是很有興趣的。但是,他們卻不想讓主人眼睜睜看着他們聽八卦。
等主人回過神來,就算不“殺人滅口”,只怕也好不到哪裡去!
舒綠也是臉色一白,顧不得失禮·轉身就往門外走。這孩子,怎麼又說起瘋話來?
當着好些個下人的面,他讓她怎麼開口迴應他!
看舒綠真的要走,牧若飛急了。他快步走到舒綠身後,急道:“凌妹妹!你就讓我死個明白吧!”
這話說得實在太重,舒綠不得不又停了下來。下人們都是極有眼色的,紛紛退到門外去了。雖說大概也能聽見他們的說話,但好歹是做出了迴避的姿態。
房門就那麼大開着,想聽不到還真是有難度。可舒綠是絕不會把房門關上說話的——本來就夠逾矩·還要關門,她的閨譽就等着徹底掃地吧。
“世子言重了。夜深了,您該早點休息纔是。”舒綠刻意平板着聲音說話,依然保持着背對着他的姿勢,不想回頭和他對視。
牧若飛卻偏走到她側邊來·緊盯着她,說:“只要你回答我剛纔的問題,我就再也不問了。”
舒綠便嘆息一聲。
不能否認,她一直對牧若飛的率真很有好感。在這個人人都戴着“規矩”面具的世界裡,牧若飛的率性自爲·讓她倍感親切,和他相處毫無壓力,確實很是愉快。
“舒綠一個女兒家,哪有資格談論婚事。世子還是請回吧。”
她不想傷他更深,也希望他不要再追根究底。可是牧若飛憨是憨了點,人也不傻。
“別的女兒家自然是沒有資格在長輩跟前插嘴的。可夏涵的提親,你若是不點頭·也成不了事。”
牧若飛沉聲道。
舒綠心頭一跳,想不到牧若飛看她還看得挺準。的確·那天正月十五在金水橋,她是有機會推脫夏涵的,可她卻默許了夏涵的提親。
“……世子說笑了。”
“我不是說笑。凌妹妹,別人不知道你·我卻是清楚的。自從在江城遇上你們兄妹,我就知道你哥哥對你是何等的言聽計從。婚姻大事·他絕不會不和你商量。”
想不到,牧若飛也不是個好糊弄的啊。
“…···所以·請你告訴我,我如果比他早一步,會不會有希望?”
舒綠又沉默了。
她再次嘆了口氣,舉步欲行,牧若飛卻粗魯地一步邁到她身前攔住了她的去路。看來他今天聽不到她親口回答這個問題,是不肯罷休的了。
“不會。”
舒綠深吸一口氣,輕輕吐出這兩個字。牧若飛儘管早有心理準備,卻還是被這答案打擊得身子一晃,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爲什麼?”
“就因爲你問爲什麼。”
舒綠擡起頭來,終於決定了不再逃避牧若飛的問題。好吧,就像他所說的,讓他死個明白。
“如果是夏涵,他不會來問我爲什麼。這就是你們之間的區別!”
夏涵當初就說過,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假如舒綠和別人定了親,他絕不會像牧若飛這樣追問不休,只會自己默默躲起來療傷。
同樣的年紀,夏涵的心智,比牧若飛要成熟了許多許多。
而在舒綠看來,所謂的“丈夫”,就是自己下半輩子生活的合夥人。愛情很重要,理性也很重要。
她的心理年齡,決定了她不能和牧若飛站在一起······他們心智的高度,差距太大了。
對不起,牧若飛。我很喜歡你,但是我不能和你共度餘生。
所以,就讓我們相識於紅塵,相忘於江鑭吧。
(薔薇爲了加更總是要嗷到深夜一兩點,然後半夜給孩子喂一次奶,早晨六點起牀……因爲那時候孩子也起牀了······這麼一說覺得自己真是碼字工中的戰鬥機,糹⊙一⊙/)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