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她不要他死,心的呼喊,浴血承歡,五度言情
祁夜緊緊的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吻住了戚默的脣,是啊……哪怕是要他死,他也心甘情願。
戚默手中的匕首早已經閃閃發光,就在祁夜後背心臟的位置……那樣毫不留情的,在沒有任何認知的戚默的手中……狠狠的刺了下來……
祁夜是知道的,但是他不想動,從一開始他便知道了,只是他想,這若是她希望的,那麼他說過,不論付出什麼,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能給她。
戚默突然睜開的眼,沒有一絲的情緒,空洞得沒有靈魂。而祁夜心甘情願的閉上了眼睛,感受到那泛寒的殺氣逼近了自己後背心臟的位置。
就是這鋒利的寒光一閃,燭光猛然一晃,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陣強烈的風猛然吹過,一個火紅的身影掠身而來,手中的長鞭快速的揮出,精準的繞住了戚默那狠狠刺下的手臂,長鞭一甩,戚默整個人都被甩了出去。
從祁夜的懷裡猛然脫離……
“戚默!”祁夜一聲驚叫,那火紅的身影已經一掠到了他的身前,定睛一看,竟是被留在天祁留守的火玉!
祁夜一愣,只聽到火玉厲聲道:“你別傻了!這不是戚默!”
不是戚默?
祁夜不懂,可是看到戚默被甩出去跌倒在牆角時,他知道那明明就是戚默……他不會認錯的,只是祁夜之前發現的有些怪異的戚默。如今更怪異了。
她就那樣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手中的匕首還緊緊的捏在手上,雙眼就那樣毫無神采的直勾勾的看着祁夜,然後一步步,緩慢並且僵硬的又朝着祁夜走來,彷彿……根本不知道四周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看到祁夜了一般。
“怎麼回事?”祁夜這才知道,說她不戚默,是因爲此刻的戚默,像是毫無意識。
“是攝魂術!”火玉利落的說完,戚默已經上前,舉起匕首就朝着祁夜狠狠的刺來,祁夜這次只是輕輕一擡手便一把握住了戚默拿着匕首的手腕,然後戚默掙扎着,像是要衝破他的阻攔一樣。
祁夜看着戚默的眼睛,沒有憤怒,沒有殺氣,甚至沒有靈魂一般!什麼都沒有,表情也是平靜到了呆滯了程度,她只是看着祁夜,彷彿眼裡只能看到祁夜了,然後那手裡的匕首一直奮力的想要插入祁夜的心臟。
像是一個執念,是什麼促使着她必須這麼做,也只能這麼做一般。
“怎麼回事?戚默……戚默你醒醒!戚默!我是祁夜啊,快醒醒,快醒醒!”祁夜只是稍微一用力,戚默手裡的匕首便掉落在地,戚默沒有了匕首,像是突然失去了目標一般呆愣在原地,任由祁夜抓着她的肩膀使勁的搖晃。
就這樣呆愣着,祁夜擔憂的看着戚默,呼喊了許久都沒有反映,着急的道:“火玉,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上,你還記得,上次戚默逃跑的時候,那晚你見到她時,她身上是不是有一種奇特的香味?”火玉說着,已經從懷裡摸索出了一個紙包。
祁夜一愣,想起那似乎有些迷糊的夜來,有的事情記不太清楚,彷彿一切都是一個朦朧的夢一般,那夜的事情他也有懷疑,但是因爲戚默突然逃走,後來又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叫他一時疏忽忘記了追查。
如今火玉再提起來時,他纔想到,那夜,戚默就那樣穿着單薄的衝了進來,彷彿是才洗過澡,身上還散發着那種清淡的花香的味道,不是平日裡戚默身上自然的提箱,當然也叫祁夜記憶深刻了。
他點了點頭,就看到火玉打開了那個紙包,紙包裡是各種被浸泡過的藥材和已經快腐爛的花瓣,火玉一邊展開,一邊道:“王,是這個味道嗎?”
祁夜輕輕的吻了一點,忙點頭道:“是,是這個!”
火玉急忙將紙包又包好了,並且道:“這個是一種奇特的香料配方,多在煙花之地出現,只是少許的的香料,泡澡時染在身上,幾乎是沒有什麼氣味的,用量少對於男女來說,能起那麼一點催情只用,會加強對方情緒的波動,若當時你是快樂,那麼便會更快樂,若是痛苦,害怕……那麼一樣會翻倍!這香料若是用量過多,強烈者,甚至會引起人的幻覺,若你曾在戚默的身上聞到過這個味道,那麼證明用量很大!”
“你的意思是……”祁夜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只是一點提點,就能叫他想到很多的事情。
“那夜戚默的洗澡水,是鳳柳衣準備的。”火玉那幾天一直低調行事,幾乎都淡出了大家的視線範圍,但是暗中她一直在監視着鳳柳衣的一舉一動。
她從來不相信這個女人是個善良人,她便知道總有一天鳳柳衣的狐狸尾巴會露出來,然後她就能狠狠的踩着她的尾巴,叫她原形畢露!
“那戚默現在爲何……”祁夜又看了一眼呆愣在一邊的戚默,她現在沒有了任何的動作,那麼祁夜也便放心了,也不忍再禁錮着她,於是便放開了她。
“這些草料裡,另加了一味,能叫人精神恍惚,這味草藥的潛伏期很長,得在主人情緒鬆解,身子又比較虛弱時,才能展現出其藥性……戚默奔波了這麼幾日,身子早已經到了極限,她等了那麼久沒有動手,就是要你們都放鬆警惕,加之戚默最近身體不適,所以便被乘虛而入了。”火玉說得頭頭是道,因爲所有的事情都逃不過她在暗中的眼睛,更何況青羽是她的心腹,戚默身子上有任何的問題,她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她現在在哪?”祁夜問的,自然是鳳柳衣,他的口氣平靜得可怕,那一雙眼睛和麪無表情的臉,叫人不禁有些泛冷。
火玉當然知道祁夜的意思,但是她沉思了一下,還是道:“捉賊還要拿髒,你現在去,不一定能揭穿她的真面目,更何況……她比我們想象中還要有能力,她如今手下有一批能人,怕是很多年前就已經跟隨着她的了,想必在鳳國,她也不是一個清心寡慾一心爲國的丞相!之前王圍守鳳國那麼多年,她若真的爲了鳳國着想,早該將自己叫出來任由你懲罰了,可是偏偏沒有!等戚默回到了鳳國,成爲了女帝,她才又來投奔與你!你如今知道她的動機了吧?”
祁夜沒有說話,像是在思考,但是已經將一切都查明的火玉卻沒有放過任何機會,接着道:“她與玄一,根本是兩個人同流合污想要控制鳳國,後來見鳳國不保,她才又投靠於你,希望能和你重歸於好,好得到她現在一國之後高高在上的地位!”
祁夜幽幽的深吸了口氣,不知道爲何,當火玉說出這些話來時,他竟也不生氣,平靜得他自己都覺得可怕,有的事情也許祁夜一早就已經有所知曉,但是卻沒有深思,也沒有去追問個究竟。
也許祁夜一直在給她機會,一直一直……不願意拆穿她,不願意拆穿曾經那伴隨着自己走過那些冰冷回憶的事實。
而如今,是她自食其果,哪怕祁夜再想要給她機會,也不可能了!她不應該……任由自己的嫉妒之心滋長,更不應該來害戚默的。
她要白龍珠,祁夜給了。她要當王后,祁夜也給了!祁夜雖不理她,但是既然給了她這個地位,便也不會輕易的收回來。祁夜雖然冷酷,但是卻也不會再去爲難她,甚至也許祁夜會給她作爲一個王后應該得到的所有的尊重。
可是是她自己,親手毀了這一切。
“如今她想借戚默來刺殺你一事,叫你對戚默徹底的死心,她知道這樣的戚默是殺不了你的,也許你一怒之下還會殺了戚默!那麼你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的機會了,可惜她太不瞭解你了!”火玉也幽幽的嘆了一聲,竟是有些傷感。
那個女人,口口聲聲說愛着祁夜,可是她到底有多瞭解祁夜?她竟是認爲,只要戚默仇視祁夜,甚至要至祁夜於死地,那麼祁夜就一定會殺了戚默。
她不知道,也不瞭解真正的祁夜。一個只要下定了決心,那麼就願意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的祁夜,是她不瞭解,也不會了解的。
這件事情,若不是火玉在暗中一直跟隨着,那麼祁夜怕是就要爲鳳柳衣這自以爲聰明的伎倆而失去了性命了,到時……她能得到什麼?甚至連祁夜最後一面都見不到,得到的,只是祁夜寧願被戚默殺死,也決不會傷害戚默的這樣一個殘忍的結果。
而她從此,失去了一切,包括祁夜。
待戚默醒來,發現自己殺了祁夜後?又會如何?祁夜沒了,戚默不會因爲報了仇而開心,而鳳柳衣也一樣得不到任何的好處,損人不利己,這到底是要多喪心病狂,才能想出這樣的毒計來?
她到底是多不瞭解祁夜,或者對祁夜太有信心了?她就沒想過,也許祁夜真的會被殺死嗎?
呵……火玉只能譏諷的冷笑,笑鳳柳衣爲了達成目的,已經看不清楚現實了,所以她根本沒有想到有這樣的結果!而如今……火玉知道,不論是自己還是祁夜,都不會再放任她這樣胡鬧下去了。
因爲她觸及了祁夜的底限,她已經將祁夜對她最後的一點仁慈和耐心,都消耗光了。
祁夜和火玉兩個人各自陷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卻沒有發現一邊的戚默竟是微微的彎腰撿起了那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她的眼睛還是看着祁夜,甚至匕首緊緊的捏在手裡的那一刻,她似乎重新找到了自己的目標和生存的意義一般。
毫不猶豫的,朝着祁夜一刀便刺了過去!
“啊!”驚叫聲響起時,那匕首應聲落地,鮮血染在匕首上,紅得刺痛人的眼睛。
“不要!不要!”戚默猛然驚叫着後退,滿眼的恐懼,像是極其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腦袋,然後一步步後退着,甚至跌倒在地上!嘴裡只是喃喃的瘋狂的叫着,“不要不要,不要!”
祁夜的手上滿是鮮血,一滴滴的從他的指尖滴落,他被刺傷的,只是手!因爲關鍵那一刻,他迅速的用手一把捏住了匕首的刀身,戚默那一刀沒有刺中他的身體,而他的手卻因爲捏住匕首,而被劃破了兩道長長的深深的傷口。
而戚默見到鮮血的那一刻,猛然失去了常性,突然就像發了狂一般!一邊驚叫,一邊後退……滿眼看到的只有鮮紅的血和她對自己的恐懼。
“王上!沒事吧?”火玉急忙上前,想要看看祁夜的傷勢,可是祁夜一揮手,阻止了火玉上前,自己卻已經幾步竄到了戚默的身前。
戚默坐在地上,死死的抱着自己的腦袋不住的搖頭,低喃着什麼,渾身發抖,彷彿一隻受了驚嚇的小鹿一般,捲縮在角落。
“戚默?沒事了……沒事了……你看,我沒有受傷,我沒有受傷!你看,我好好的。”祁夜伸手出去,卻剛觸碰到戚默的身體時,戚默猛然驚叫着縮成一團不住的顫抖。
祁夜這才聽清楚她低喃着,顫抖着一直在念着,“不要,不要!我不想殺他,我不要殺他!不要……不要傷害他,我不要!”
祁夜的心裡猛然一陣陣的溫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高興,手上的疼痛哪裡還感受得到,他知道……他知道這是戚默心裡強烈的掙扎,導致她擺脫了攝魂術的控制,但是她還沒有完全清醒,她還在掙扎,所以她將她心裡所想念了出來。
若不是這一刀,他怎麼能聽到戚默這樣的心裡話呢?他還一直以爲……戚默應該是世界上最想他死掉的一個人。
如今……他突然忍不住勾着脣笑了起來,那種歡喜溢於言表!然後顧不得什麼,他一把將戚默縮成一團的身子抱在了懷裡,然後用沒有受傷的手,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像哄一個孩子一般,輕聲道:“沒事的,沒事的……戚默,我不會受傷的,不會的。”
“不要死……不要死!祁夜……不要死,你不要死……”戚默死死的揪着祁夜的衣衫,彷彿早已經分不清楚她在說什麼了,她只知道不論是當初的雲笙,還是現在的祁夜,她只有一個信念。
不要死,她不要他們死掉,不論是因爲什麼!誰都不該死!
“我不死,我不會死的!”祁夜好聲的哄着,不厭其煩的回答着戚默一遍又一遍的低喃,心裡若是還剩下哪怕一點的冰川,也早已經融化成了溫暖的春水,輕輕盪漾着,叫他滿心的溫暖和歡喜。
戚默似乎一點點的平靜了下來,然後她幽幽的從祁夜的懷裡擡起了臉,看到了祁夜輕柔的小臉,有一秒的呆愣,然後她問道:“你……你不生氣?”
“生什麼氣?”祁夜看着她驚魂未定的小臉,笑着反問道。
“我……我剛纔……我剛纔好像想殺了你!等我意識到的時候,我已經刺傷你了……”戚默回憶着,眼睛猛然睜大了,然後驚叫了起來,“你受傷了!祁夜,你受傷了!”
“沒有,沒有!沒有受傷!”祁夜一臉回答了好幾遍,死死的抱着戚默,不想她此刻掙脫了他的懷抱,他又重複道:“你沒有刺傷我,我也知道,想殺我的,不是你!”
戚默愣着,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她明明看到了血,明明滿眼都是血!明明在她醒悟過來的那一秒以前,她的心裡,腦袋裡的想法只有一個。
殺了祁夜。
她竟是完完全全,只有這一個想法!
“沒事了,你只不過有些精神恍惚,才叫人鑽了空子!我可是祁夜啊,我怎麼可能輕易受傷?你放心吧,沒事的,只要不是你真心的想傷害我,那麼這世界便誰也傷不了我。”祁夜說着,輕輕的拍了拍戚默的腦袋。
戚默沒有說話,因爲已經清醒了的她,再說不出來那些話了。她只是有些呆愣的,還有些驚慌的匍匐在祁夜的胸口,然後將自己縮成了一團……她還在害怕,害怕的卻是自己心裡那些不曾被發現的變化。
火玉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看着祁夜仿若捧着珍寶一般的將戚默捂在懷裡,不由得嘆息,卻是笑了起來,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兇手是誰也不重要……因爲現在什麼都沒有祁夜嘴角便那一抹笑容來得重要。
火玉滿足的轉身悄然的離開了帳篷,留下了燭光中的兩個人默默相對着。
過了許久,一直沒有人說話,戚默的心情一點點的平復了,她才喃喃的道:“我記得……我出去散步,然後聽到了笛聲,然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祁夜,我怎麼會在這裡,爲什麼我要殺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祁夜幽幽的嘆了一聲,知道戚默已經恢復了平常的模樣,有些念念不捨的放開了戚默,他才幽幽的將剛纔火玉發現的一切都原本的告訴了戚默。
戚默聽着,呆愣了良久……卻還是有些無法接受,雖然她不說自己看人很準,但是起碼……卻也沒有錯得這樣離譜過?鳳柳衣是從一開始便這樣處心積慮,還是因爲後來她和祁夜之間太過親密,才叫她因爲妒恨而迷失了人性?
其實戚默自己也說不清楚,她只是搖了搖頭,有些不相信,但是她知道自己不得不信,她擡頭看向祁夜,看到祁夜眼裡還是有一絲的落寞,不由得問道:“你準備怎麼辦?”
祁夜輕輕的笑了起來,幽幽的道:“她的夢該醒了。”
只是這樣簡單的幾個字,叫戚默明白了。
戚默點了點頭,低首時才猛然看到祁夜還在流血的手,忍不住又尖叫道:“你的手!你不是說你沒受傷?”
祁夜一愣,還沒反映過來,手已經被戚默一把抓了過去,她仔細的看着那又深又長的傷口,皮肉翻飛不說,血還不停的在流,剛纔他一直將手放在她的身後,她沒有發現……
這血,流了好久了……戚默一轉身,果然看到地上彙集的一攤血,氣急敗壞的道:“你就會騙人!不管你了!”
說罷,一把甩開了祁夜的手,然後起身就要離去。
“只是一點小傷……真的沒事!”祁夜在戚默身後叫着,可是又看到戚默頓了頓腳步,隨即還是轉身在櫃子上拿了紗布和藥膏等物,又轉身回來。
她緊繃着臉,叫祁夜不敢說話,她也只是一臉嚴肅的將藥膏灑在了祁夜的手上止血,然後一言不發的替他包紮好了傷口。
隨即起身要走,然後又轉臉道:“這是我傷的,我欠你的!”說罷,轉身利索的出了帳篷。
祁夜看着胡亂包紮的手掌,卻又笑了起來,欠他的嗎?她準備拿什麼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