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色的孤單身影緩慢的走在情侶坡,心事重重的來到百年大樹之下,孤立了許久。那白色的身影擡起頭看着百年大樹,哽咽着哭了起來!可又過了不一會兒,在這靜靜的夜裡卻傳來”撲通”一聲。
她,跪了下去!
此刻,有誰能夠在這靜靜的黑夜裡看清那一張被淚光蒼白過後的容顏?那是一張多麼讓人心疼得哭紅的雙眼,多少眼淚從不捨得爲他流盡,卻在這黑漆漆的夜裡爲他傾盡兩年的相思淚。一段感情,卻被時間錯落成兩個世界的一廂情願,誰依然不捨忘卻那一張記憶深處的臉?兩年來說好的堅強,說好的把他從自己的生命中剝離,不再憶起,卻爲什麼還會在這裡,回憶着曾經的點點滴滴?
是否她還愛着他,還期許着最後的一面,那一個期待的眼神?
一個悲泣的聲音帶着兩年的相思情從樹底下無力的傳來。
“陳……陳龍,你……還好嗎?我……我好想你……”
說完這句話語,她卻再沒有隻字片言。
那些含淚的話語,似乎已被黑暗吞噬,只剩一個哭泣的聲音,在這情侶坡黑漆漆的夜空,久久的飄蕩。
那是誰都不願傾聽的話語,夾雜着太多的悲傷、太多的想念、太多的傷心決裂。
是因爲害怕聽見之後也會跟着心碎,跟着一起掉眼淚。
她跪在百年大樹之旁,用她纖細的手指撫摸着樹根之上的每一寸肌膚。她用着自己快碎成裂片的心,痛苦的感受着這凹凸不平而又粗糙的觸覺。彷彿她已感覺到了這就是他臨死前被那羣禽獸慘無人道、不按分秒折磨之後留下的傷痕。她無力地跪着,卻緊緊地抱着這棵百年大樹,去感受兩年前渴望得到的相擁。
可蒼天偏欺惜情人,上天沒有給她想要的溫情,卻讓冰冷的感覺隨即涌向她的內心,那渴望的甜蜜已被分割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淚流了一地,是誰不願放下那顆執念的心,還可笑的以爲眼前真的就是他的身軀,而不是沒有絲毫感情沒有半點靈魂的一棵樹而已?是愛得太深還是情難以割捨,以至於她念念不忘她心目中已逝去兩年的白馬王子。多少次在靜靜的夜裡說過,要死了心了,要忘切了!卻纔發現,一次次只是騙着自己,騙着自己已經把他忘得一乾二淨了!可是,卻依然活在記憶中,痛苦着,煎熬着!讓自己傷得更深,痛得越徹底。
兩年後的今天,她本以爲已經忘了那張熟悉的臉。可一經提起,那些剛沉澱了好久的苦澀傷痛卻再一次在心中變的渾濁了。
那些刻在記憶中的傷痕,也許永遠無法再癒合了,因爲她,每時每刻都在撕開記憶尋找那一段有關於他說話、有他微笑模樣的回憶。
如果人死後,而死後就可以讓靈魂從肉體中剝離,就可以飄到這棵百年大樹之下,便能看到他的身影,便能相逢,她是否會在此刻,爬上七樓,不顧一切的跳下?
天,更黑了,更陰沉了。
但那白色的身影卻變得清晰了,在百年大樹之下,就簡簡單單的只有一個動作,只是跪着……跪着……
“陳龍……”
她揚起帶着滿臉淚痕的臉,看向這棵百年大樹的末梢,看着它伸向了黑漆漆的高空,延伸到了另一個世界。
“陳龍……兩年來,你知道麼?我真的真的好想你……每天的深夜裡,我害怕閉上雙眼,我害怕閉上了雙眼卻看見了你的臉。我害怕我自己不願接受,你真的真的已經走了……我們再也不可能相逢了……我……我永遠都無法再叫你一聲會長了……”
她緊緊的抱着這棵樹,緊緊的抱着。她害怕這棵樹也離她而去,在她眼前消失不見。害怕這一份思念再也無處寄託,這一份曾經不敢言表的愛再也無法訴說。
“爲什麼你要走的那麼匆忙?爲什麼你還不知道我愛你可你卻真的已經不再出現了?爲什麼……爲什麼你也不和我說一聲再見就走了?爲什麼……”
她握起她的小拳頭,用着沾滿了淚水的雙手,一拳一拳地捶在它的胸口。
小小的拳頭,錘不開心中的結。一拳一拳,似乎用盡了她的氣力。
真的用力了,但痛的卻不是手,而是正在跳動的地方。柔弱的心房關不住帶有相思的悲傷,任憑着它跟隨着血液,遊走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陳龍……你聽得到嗎?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啊……回來好麼?你回來好麼?我答應你在你開會的時候不和你槓了;我答應你我真不會纏着你了;我答應你我再也不會對你生氣了……不會了,真的不會了……你就回來吧……就讓我再見你一面好麼?就一面……陳龍,你出來啊……你倒是出來啊……你快點出來吧,我求你了……”
她跪在地上,卻癱向一邊,依然緊緊地抱着她心中以爲的他,哭得撕心裂肺。
“陳龍,你出來吧……你就出來一下好麼?我不會害怕的,我真的不害怕……我不怕我見了你之後我將會變成什麼模樣,我不在乎……我只求能再見你一面……我無怨無悔……陳龍……你就讓我再見你一面好麼……我求你了……陳龍,你就出來見我一面好麼?我真的好想你……”
此時,她癱坐在地上,微微的擡着頭,卻仍止不住淚水從其眼角滑落。
“我好該死……是我的懦弱,是我兩年前不敢向你開口表白對你說一句我愛你才讓你和王玲在一起,而被那對狗男女害了性命!陳龍,我多希望時間可以倒流,讓我回到你的身邊,對你說上一句我愛你!如果時間真的可以讓我回到從前我一定不顧一切的好好珍惜,不讓彼此的回眸成爲一道無法逾越的風景,被錯落成爲兩個不同的世界!陳龍……我真的忘不了你……”
一個人,靜靜的在這黑漆漆的夜裡,成了淚人,唸誦着那一段憋藏了兩年的對白。
一段蒼白而又無力的告白說給誰聽?誰的眼眸又泛起漣漪,卻把悲傷痛苦記憶的波傳到了心底?是誰責怪着自己,後悔當初沒把藏在心裡的愛大聲的說給他聽?是誰的悲傷擴散到了血液痛卻彙集在心裡?
那一道被時間劃裂的傷口是否能被時間癒合,而淡忘曾經的痛楚?
一個人的夜,在這傷心的地,抱着一棵沒有絲毫感情沒有任何溫度的樹,卻哭得梨花帶雨,不願相信,在這個世界,已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此時,在情侶坡的另一端卻出現一個黑影在晃動。
此人在情侶坡踱着步,雖夜深,卻不能寐。看其似乎心事重重,一個人唉聲嘆氣。當他停下腳步之時卻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有哭泣之聲向自己傳來。他心中不免一驚,心中念道:”難不成有……有鬼?這黑燈瞎火的誰會跑到情侶坡來抽泣呢?”
他尋着哭聲輕手輕腳的走到情侶坡的百年大樹之旁,藉着不知哪裡散發的昏黃而又黯淡的燈光,卻吃驚的發現百年大樹之下軟軟地跪着一個白色身影!
“難……難不成是……是白……白屍老太?”
他暗暗一驚,心中再次想道:”難不成是……是陳龍?”
可他又想了一想,展露一絲愁眉,腦海中閃過:”不對啊!陳龍不是被自己封印在百年大樹之內了麼?怎麼可能出來呢?難不成還有其它白屍老太?社會果真如此之亂?”
他定了定神,卻依然驚出一身冷汗!此刻他可謂毫無防備,如若真是見着了白屍老太,那麼今晚他也必行送鬼儀式,否則明早也必瘋言瘋語!
他見此,心中再次嘀咕起來:”唉,反正都已經碰上了,那就問這個白屍老太問個清楚!”於是他又往前走了幾步卻不免再次被驚出一身冷汗!
他看其後身影,這分明是一個女子!
“女……女鬼?這碰上女鬼可就不好辦了啊!這毫無防備的靠近萬一自己也有個三長兩短的,那翻案一事何時是個頭啊!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此刻他腿都有些發軟了,但他還是偷偷的小心翼翼的再靠近了些,見其並沒有發現自己,依舊在哭泣着。
於是他強裝鎮定,大喝一聲道:”是誰在此哭泣!?”
他眼前的”女鬼”着實被嚇了一跳,”啊”的一聲卻哭得更兇了。
她膽顫心驚的回過頭,卻看見一個黑影!嚇得她軟倒在地,情不自禁地掙扎着並往後退着。
他見她倒像是把自己當成鬼了,於是心裡暗想道:”此人應該世間女子,不足爲懼。哈哈,看我捉弄她一番!”
於是他乾咳了兩聲,又向前走了幾步。
可這一走前去,她卻也朝着他爬了過來!他見此情景,反而自己被其嚇了一跳,不敢再挪動半步,愣在原地。
她爬着向他快速而來,快到他跟前的時候卻突然哭着喊道:”陳……陳龍,我就知道你會出來見我的。”
他聽此哭聲,一陣酸楚涌上心頭。
這哭聲,他認得,這是她心中最真實的悲傷的聲音,已在他耳畔多次響起。
“雨……雨姐,這……這大晚上的黑燈瞎火的你上這來幹嘛?快些起來,地上冷,彆着涼了。”
說完他趕緊上前扶起她來。
“是凌……凌鋒吶,我還以爲是………我……我睡不着,所以就……就來這散散心。對了,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見是謝凌鋒,於是強忍住了哭聲,騙着他回答到。
“來這散心?這黑不溜秋的有啥好逛的。再者說了,來這散心你……你哭什麼呢……”
“沒……沒哭呢。我閒着沒事……擠……擠眼淚玩呢……”
謝凌鋒用手指在其臉龐滑過,擦拭着她眼角的淚水,說道:”還說沒哭!眼都哭腫了!再說了,誰這麼傻會擠自己眼淚出來?”
“我……我怎麼知道……”
“雨……雨姐,對不起!”
謝凌鋒依舊擦拭着她的臉龐。
“幹嘛和我說對不起?我沒事的,再說了,我……我流淚也不是因爲你……”
“要不是因爲我你會這麼傷心麼?你別這樣好不好?我也會難受的……別哭了,起來回去睡覺吧!”
謝凌鋒看着方雨如此的傷心,不免自責起來。
“我沒事的,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在這裡靜一靜。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我,你先回去吧!”
方雨站了起來,看了看謝凌鋒,卻捂着嘴再次忍住哭聲說到。
“雨姐,你這樣我怎麼放心呢?別這樣折磨自己好麼?咱們一起先回去好麼?留你一個人在這,我真不放心呢!”
謝凌鋒雙手輕輕地握住她的雙臂,心痛卻無奈的說到。
“可……可是我真的好想他啊……我真的希望自己能夠再見他一面,哪怕只有僅僅一秒,我也心甘情願……凌鋒,你說我該怎麼辦?”
方雨撲在謝凌鋒的懷中,再一次失聲痛哭。
謝凌鋒順勢把她攬在懷裡,卻高高地揚起頭,眨着雙眼,讓潮溼的雙眼彙集不了一滴眼淚。他害怕他自己的眼淚不受控制的也跟着一塊流出,卻落在她本以掛滿苦澀液體的臉頰上。
謝凌鋒抱着她,沒有說話。因爲此時他也不知道開口說些什麼,甚至害怕他自己說話的同時,也跟着哭了出來!待他自己的情緒稍微穩定一些之時,謝凌鋒把她從自己懷裡挪出,依舊雙手握在其雙臂,說道:”雨姐,你先不要哭了好麼?我答應你,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你再見他一面!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
方雨淚眼汪汪地擡起頭,看着謝凌鋒的臉急切且又激動地回答道:”好,我答應你……只要能讓我再見他一面,我……我什麼都願意!”
“那你還哭,不是叫你不要哭了麼?”
謝凌鋒捏着她的鼻子,假裝生氣的說到。
“哼……人家沒哭了嘛。不過要……我答應你什麼事?”
方雨剛哭完,像一個小孩子般哽咽的說到。
“不就是叫你不要哭鼻子嘛……不過……”
謝凌鋒賣着關子,有點不安的回答到。
“不過什麼?我……我都答應你……只要你能讓我見他一面!我什麼都答應你!”
方雨此刻反倒握住謝凌鋒的雙臂,搖晃着他的身體。
“雨姐,你不要激動嘛。你先聽我說……不知你還記不記得我之前對你說過的……”
“之前?之前你對我說過什麼?”
“其實之前我有對你說過,召靈咒在一月之內只能唸誦三次,否則唸咒者也必然瘋言瘋語!而距上次我召喚陳龍現身到今日也不過短短几日的時間,所以……所以我要是再在這個月行召靈儀式,那麼我……”
“那麼……那麼你也就會瘋掉了?”
“是……”
“啊……那我……我……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我很想見到他,現在就想見到他!”
謝凌鋒犯難了,過了一會卻說道:“雨姐,其實當務之急我覺得還是查明到底誰是真兇要緊。只要把案子給翻了,那麼陳龍也就可以投胎轉世,他也不必再受困在樹中的煎熬了。到案子翻了那天,我便可以對其行送魂大法,那麼你也可以在那刻見到他的身影了。所以……雨姐你還是不要傷心過度以免惹出病來,放好心態要緊!讓我們爭取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查明這案子的來龍去脈,給陳龍一個交代!”
方雨點了點頭,回答道:“嗯嗯……我聽你的……爲了他能夠早日……我……”
謝凌鋒聽方雨說着說着話語又哽咽了,於是急忙打斷道:”要不我請你喝杯奶茶吧?咱坐下來再聊聊這案子?畢竟你瞭解的應該比我多一些……我估計待會聽完你所說的我就恍然大悟突然就找到了線索,案子就給翻了。你說那該有多好?你說是不是?”
方雨再次點了點頭,於是兩人一路似乎沉默的來到了學校裡頭的奶茶店坐了下來。
謝凌鋒喝了一口奶茶,盯着方雨的眼睛,笑笑地說道:”嘻嘻,還是不哭的時候好看。”
方雨抿着嘴脣,瞪了一眼謝凌鋒,回答道:”哼,就知道笑話我……七老八十了還好不好看……有喝的還堵不住你的嘴!”
說完,方雨偏過了頭,看向了窗外黑漆漆的夜。
“我……我哪敢拿您開玩笑呢,雨姐笑起來真挺好看的。不信你看着我眼睛裡你笑的身影……”
謝凌鋒湊過了腦袋,睜大了眼睛看着方雨。
“去你的……“
方雨說完,一手按在謝凌鋒的額頭,往後一推,接着說道:“趕緊喝吧你,待會奶茶都涼了。”
方雨拿起謝凌鋒的奶茶杯放到他嘴邊說到。
“這……這奶茶好像本來就……就冰的吧?”
謝凌鋒摸了摸腦袋瓜有點蒙了。
方雨笑了笑,回答道:”逗你的啦。嘻嘻……”
“嘻嘻,我就說雨姐笑起來特好看嘛……來,一、二、三,小妞再笑一個……喲呵,不笑是吧?那好,大爺我給你笑一個……嘻嘻。”
說完謝凌鋒還扮了個鬼臉。
方雨這次真被謝凌鋒給逗樂了,情不自禁的笑出聲來。
而謝凌鋒見方雨心情好一些了,也舒了一口氣,拿起奶茶杯,又小喝了一口。
謝凌鋒喝着奶茶,看着方雨,可此時方雨也剛好看了一眼謝凌鋒。兩人四目相對,當眼光突然碰到一塊的時候竟然有些尷尬了。
方雨不好意思的垂下了頭,而謝凌鋒卻扭動着身子,坐直了些又幹咳了幾聲。
“我……”
“其實……”
兩人同時開口,氣氛似乎更有些不自在了。兩人再次四目相對,看着彼此的雙眼,兩人又同時笑了笑,接着兩人又同時說道:”你先說吧……”
說完,兩人接着又笑了起來!謝凌鋒閉口不言了,伸出手來,示意方雨先說。方雨看着謝凌鋒,卻笑着,並沒有說話。
兩人在尷尬之中沉默了一會,之後方雨搖了搖頭,卻依舊笑着,問道:”你……你難道只是帶我這來喝奶茶?”
謝凌鋒喝了一口奶茶,接過話來,回答道:”嘿嘿,你覺得呢?”
“我……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你,你也沒和我說……”
方雨說完,偏過頭看着奶茶店掛在牆上的壁畫。
謝凌鋒看着方雨的側臉,細細的端詳了一番,一張潔白無暇的側臉,晶瑩剔透,似乎發散着若有若無、誘人的卻道不出顏色的淡淡的光。謝凌鋒又凝視了片刻,之後順着方雨的目光,也看着壁畫,微笑着回答道:”其實……”
“其實什麼?”
方雨見謝凌鋒並沒有把話說下去,於是回過了頭,用手託着一個裝出卡哇伊的腦袋,張大了眼睛問謝凌鋒到。
謝凌鋒被她這麼一副表情看着,倒有些不自在了,支支吾吾的回答道:”其實……我……我還想了解了解王玲的資料……”
“哦……”
方雨頓了頓,端起奶茶杯放到了嘴邊卻又放了下去,繼續問道:”那你想了解她什麼呢?”
“其實也沒什麼,我看她照片覺得她也是長得挺漂亮的女孩子,但是就是搞不太懂、一直想不明白爲什麼會是她下了毒手呢?”
“你難道真的以爲就是王玲殺了林幻?”
方雨這次倒好奇了,畢竟之前謝凌鋒否定了自己毫無證據的說可能是林幻舍友所爲。
“我猜想歸猜想,不當真的。我也沒對外說呢,我只是說一下我找到和想到的東西聯繫在一起之後的想法,才說給你聽的呢。”
“哦……”
“那你能和我說說她這人性格還有她愛好啦或者喜歡吃什麼食物啦再者……”
“我說你是不是喜歡她啊?有你這麼調查的麼?還管人家喜歡吃什麼啊?”
方雨有點生氣的打斷了謝凌鋒的話語。
“不是……雨姐你不要吃醋好不好……我只是……”
“我……我吃醋?喂……我說你沒病吧?算了,不想和你再聊下去了!雞同鴨講,找不到共同的語言!”
說完方雨起身朝門口走去。
“雨……雨姐,別這樣好不好?算我錯了行不行?”
謝凌鋒也趕緊起身追了上去。
謝凌鋒快步追上走在方雨的旁邊,邊走邊看着方雨,忍不住撲哧一笑,說道:”大小姐,生哪門子氣呀?幹嘛這麼生氣呢?”
方雨正眼都沒看謝凌鋒,繼續走着。
“好了啦,雨姐,不玩了,你沒吃醋我吃醋這總行了吧?我跟你說對不起啦……對不起,對不起……方雨姐姐別生氣……”
可方雨依舊當作沒聽見,走得更快了。
這時謝凌鋒停下了腳步,對着方雨的背影說道:”你再這樣怎麼讓我找線索?你到底想不想早點幫他翻了案子?”
方雨停下了腳步,但是並沒有回過頭,只是站在原地。
謝凌鋒見其停下來了,於是再一次走上前去。可當謝凌鋒走到她身旁的時候才發現,她眼角再一次被潮溼了。
“雨……雨姐,對不起,不要哭好麼?”
方雨擡起手擦拭自己的眼角,強忍着不讓淚水再一次流出,擡起頭,眨着眼睛。她把頭轉向了另一邊哽咽的說道:”我沒有吃醋,我也不是吃醋。我只是無法忍受你在我面前誇王玲!王玲,她有什麼好的?長得漂亮就好麼?她搶走了我的白馬王子,還害死了他!你在我面前誇她,誇她什麼?你考慮過我的感受沒有?我不想再聽到她的名字你懂麼?現在不管誰,只要再在我面前提到她,我就和她翻臉!我害怕我會不經意間的想起陳龍,他成了別人的替罪羊,把他屈打成招!而真正的兇手卻逍遙法外!我害怕我我會想起他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模樣。我害怕想到他因痛苦而憔悴蒼白的面容。我害怕在夢中聽見他撕心裂肺的慘叫。我更害怕想到那一顆結束他性命的子彈,鑽進了他的體內,把他的身體鑽出了一個血肉模糊的洞!”
“雨姐,對不起!我不再你面前說起她了,你不要哭了好麼?”
方雨擦拭着自己眼角正欲流出的淚水,說道:”不好意思,其實,是我……是我太自私了!把我的悲傷強加在了你的身上,害你與我一起承擔原本要我一人承受的痛苦。是我要向你說一聲對不起……”
“雨姐,不要這樣說好不好?你這樣……我只會更難受的……開心一點好麼?看到你開開心心的,我想案子會調查的順利一些……如果你也真的想早點爲他翻了案子,那一定不能傷心過度了!要是真的積悲成疾了,那不就拖得更久了?”
方雨用着紅紅的雙眼看了一眼謝凌鋒,低下了頭,像是做錯了事得孩子,弱弱的說道:”凌鋒,對不起!是我……太孩子氣了。”
“雨姐,我還是送你回宿舍吧,你先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我明天就把手機帶到維修店看一下,要是真的有了新的線索,我一定第一時間和你說!”
方雨點了點頭,於是謝凌鋒送着方雨走到了她的宿舍樓下。
“凌鋒,你回去也早點休息吧,我等一下把她的資料用短息發給你。剛纔,對不起……”
“哎,你這麼還提這事呢。我更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其實,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一個自己曾經日思夜想的人,深愛的……”
說着說着,但謝凌鋒發覺方雨又有點不對勁了,於是連忙止住了話語,走到方雨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接着說道:”雨姐,早點休息吧。”
“那……那你也早點睡吧。”
兩人互道了一聲晚安,謝凌鋒轉過了身,朝着自己的宿舍樓走去。
摸着黑,謝凌鋒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樓下。看了一眼已被黑暗包圍着的夜空,尋不見半點亮光。而這漫無邊際無盡空虛的黑夜似乎正向謝凌鋒訴說着一個無人知曉卻不得不說的秘密。黑色的夜,是現實的社會讓它黑的如此徹底還是這令人戰慄的黑夜浸染了現實的社會?也讓它披上了一件和自己一樣的、黑得暗無天日的外套?
樓管站在鐵門之內,忽然發現門外還站着一人,正要上鎖的手不禁停在了空中,雙眼盯着鐵門外,聲音顫抖的問了一聲:”誰……誰還在那不進來?要……要鎖門了……”
可樓管卻發現那身影依然一動不動的立在那裡,不見半點動靜。
一陣風猛然的吹起,牆壁上未粘牢的壁紙發出絲絲的聲響,樓管不經也打了寒顫。正當樓管揉眼的功夫,那黑色的身影卻在樓管再次睜眼的時候消失不見!樓管暗暗吃了一驚,吞了一口口水,探出腦袋往鐵門外看了看,卻此時突然冒出了一個腦袋,樓管心裡毫無準備,不禁”啊”的一聲大叫,把手裡的鎖扔了出去。
只聽見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地面的聲音從地面散開,樓管慌亂中打開了燈,卻發現今天罵了自己一下午的學生站在了鐵門外,心裡不免一股火了,罵道:”你……你裝神弄鬼要嚇走我這條老命啊?你是不是想耍賴?”
謝凌鋒心裡偷偷樂了一下,想道:”看來樓管是被自己嚇傻了!前言都不搭後語了!哈,誰讓你下午玩我來着……”
不過謝凌鋒故作鎮定,未把表情寫在臉上,乾咳了一聲,問道:”什麼……什麼耍賴?”
“哼,你不就是想不請我吃滿漢全席了,想嚇死我,好省那麼點錢……是吧?”
“額……我說樓管,沒事你就早點睡吧,想太多不好……”
“那你什麼時候請?”
“不……不是說中了五百萬的時候麼?”
“你……你不是說你……你不買彩票?”
“這個……”
“哼,就知道你們年輕人說話都是放屁,從不信守諾言!我告訴你,哼,你以後不要叫我給你開門!”
“我說老爺子,你……你怎麼那麼能扯呢?沒事早點睡吧……哎,有錢了請你吃就是了,希望……希望你能等到那時候……”
“你……以後不要叫我開門!!”
“早點睡吧。”
說完謝凌鋒拍了拍樓管的肩膀,上樓去了。
樓管哼了一聲,看着謝凌鋒的背影,瞪了一下。可正想把門鎖上睡覺去了,卻發現……
樓管心裡嘀咕了一下:”我……我手中的鎖呢?”
在這黑漆漆的夜裡,九號宿舍樓下,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大爺打着一把手電筒找着一把被自己慌亂中扔出去的大鎖。
謝凌鋒回到自己的宿舍,又試着解了一下手機的密碼,可還是沒有一點收穫。
煩了累了,謝凌鋒躺在自己的牀上不知不覺中就睡着了。
“叮鈴……叮鈴……叮鈴……”
一陣緊張而急促的鈴鐺聲把熟睡中的謝凌鋒給吵醒了,謝凌鋒揉了揉睡眼迷濛的雙眼,模模糊糊的聽見居然有鈴鐺之聲向自己的耳中傳來,不禁全身神經緊繃,從牀上立馬坐了起來!
謝凌鋒從放在牀頭的脫下的褲子的口袋中掏出八卦鈴來,看着它在自己的手中一直煩躁不安的震動着,確定了的確是它發出的聲音之後,謝凌鋒心裡大吃一驚,冷汗都冒了出來,心中念道:“不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