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澤秋近來總是覺得心律不齊,一到晚上就會覺得莫名的緊張與焦慮,以前瘋狂酗酒的時候到覺得輕鬆自在,沒想到現在嘗試着戒酒卻是這般的艱難,難度係數超出想象。
意志力這東西可不是從小錦衣玉食的大少爺憑空就能夠擁有的,看來一場曠日持久的修煉是勢在必行了。凌澤秋鬱悶地抽着嘴角,伸手敲了敲自己的後腦勺。
凌澤秋推開門的一瞬間,突然一陣臂風掃過,他敏捷地向後一仰,偷襲之人從他身邊一躍而出,身手快到凌澤秋只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等到凌澤秋回過神來,直起身子追出去的時候才發現那人早已跑的不見蹤影了。凌澤秋憤憤然一拳就敲在了門廊上。這一幕剛好被從外面進來的凌將軍和隨行人員看到。
“爺爺,有人偷襲我!就在我的房間!”凌澤秋銳利的眼神瞟過站在凌將軍身邊的李秘書。
“太放肆了!竟然有人敢在將軍住宅行兇!這種人絕對不能輕饒!”凌將軍還未開口,李秘書便火冒三丈的對着在場的所有人說道。
“你帶人去小秋的房間查看。”凌將軍鎮定地對李秘書說道。
只見李秘書神色鎮定,迅速帶上兩個人就奔進了宅子。
凌澤秋從剛纔一看見他開始餘光就沒從他的身上離開過。看着他那雙藏着不知多少秘密的三角眼,凌澤秋打小就對他沒有好感,也不知爺爺爲何如此信任他。
“你們幾個去把宅子外圍封鎖起來進行搜查。”凌將軍揮了揮手裡的黎杖,完全沒有慌亂的表情。凌澤秋安然無恙的站在自己面前,想必只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賊而已,凌將軍根本不屑於在這件事情上浪費時間。
“老吳,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該怎麼查就怎麼查,我只要結果。”凌將軍竟然把這件事交給了家裡的一個老管事。
凌澤秋驚訝地看着爺爺,這是威脅到他生命的事情,爺爺竟然如此草率!
“小秋,你跟我來。”凌將軍徑直往宅子裡走,順道叫上了凌澤秋。
凌澤秋一心的埋怨和鬱悶,跟着爺爺走了進去。
“怎麼這點小事就讓你失了分寸?”爺爺凌厲地問他。
凌澤秋站在爺爺的書房中央,微低着頭,陰陽怪氣地說:“那倒沒有,就是給人跑了,我這心裡堵得慌!”
“凌家現在可是?j惶了啊,連個小毛賊都能堂而皇之的進來。”凌將軍嘆了口氣。
“不是小毛賊,我第一時間掃視了房間,很整齊沒有被盜竊的跡象,那人肯定不是爲了錢財而來……”凌澤秋的腦海裡突然閃現出了一個人,他心頭一緊,該不會是周景尚吧?難道上次的事情被他發現了?所以他纔會來反將自己一軍?這是要警告我嗎?
“是嗎?這就奇怪了,就算是別有用心,要針對的對象也該是你爺爺我,怎麼會在你的房間出現?你在外面沒有和什麼人結下惡仇吧?”凌將軍的臉變的很嚴肅,看着這樣的爺爺凌澤秋都有點害怕,不能把周景尚說出來,萬一爺爺出手了,他可是保不住他的。
“沒有!我並沒有在外面惹是生非,從小謹記爺爺教誨,謹慎做事,低調爲人,絕對不會結交什麼仇家。”凌澤秋目光堅定地向爺爺保證。
“事出有因,敢進我們凌家的大門,這個人我倒是想見見。”爺爺嚴肅的臉上竟然有了棋逢對手的微笑。
凌澤秋咬着腮幫子,那一拳揮的他心煩意亂,真後悔當時倉皇躲避了,應該直接反擊纔對。
“小秋,戾氣是你需要抹掉的脾性,這點羞辱還不值得你如此氣憤。”凌將軍雖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但近來老人家越發的覺得這個孫子已經越來越離經叛道了,一想到小時候聽話又明理的凌澤秋,老將軍不禁連連嘆氣。
凌澤秋捏成拳頭的手掌終於緩緩鬆開,他低聲說了句:“知道了。”然後就沉着臉離開了。
爺爺就是爺爺,畢竟不是他的父親,隔了兩代,代溝是二人無法逾越的障礙。
後半夜的時候,周景尚的家裡來了客人。
周景尚睡眼惺忪,非常不悅。隨便批了件大衣就坐在了沙發上打瞌睡。
李秘書站在他面前,輕輕踢了踢他的小腿。
周景尚皺着眉頭,一臉不悅的側過身去,微閉着眼睛說:“這個點兒來我家,你就不怕被凌將軍發現了。”
“老頭子叫我監視你,我接觸別人他也許會懷疑,但是我找你,你放心吧,他巴不得有人死心塌地爲他賣命。”李秘書坐在了周景尚身旁。
“死心塌地?這年頭,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老爺子的思想已經落伍了。你李秘書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周景尚把頭靠在沙發背上,譏笑着說。
“我剛剛行動差點被凌澤秋髮現,要不是跑的快,說不定真會被將軍抓個現行。”李秘書慢慢搓着雙手,當時和凌澤秋對峙的時候他也是故作鎮定的。
“你們交手了?”周景尚總算睜開了眼睛。
“差一點兒,黑暗中揮了一拳,他躲過去了,然後我跑了出去。”李秘書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喝着。
“你年紀都一大把了,身手還那麼敏捷?凌家的安保明裡暗裡至少也有十幾個吧,凌澤秋一吆喝,我就好了奇了,你是怎麼跑出去的?”周景尚幸災樂禍地問他。
“之前和老爺子一起散步的,說是去接個電話,利用那個空檔跳進了凌澤秋的房間,被發現後又悄悄混進了老爺子的隊伍,等到凌澤秋出現的時候,我是一直和老爺子一行人在一起的,隨他懷疑好了,反正老爺子會替我作證。”李秘書驕傲地笑了笑。
“好一招先入爲主!薑還是老的辣啊!”周景尚笑嘻嘻地給李秘書捶了錘背。
“不過,你搞這麼大動靜,有收穫嗎?”周景尚認真問他。
“收穫?當然是有的,不過還得多謝凌將軍給我機會。”
“什麼意思?”
“出乎我意料的是,老爺子竟然叫我去查看凌澤秋的房間,你說,近水樓臺先得月,我怎麼能辜負了老爺子的一番信任,當然要查個仔仔細細了。”李秘書得意地看着周景尚。
“你這人一向運氣好。”周景尚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估計你要和凌澤秋打成平手了,看樣子他上次從你這裡什麼也沒有得到,最近也暫停了對你的調查,我在他那裡也沒有發現什麼對你不利的證據,所以暫時你是安全的。”李秘書嚴肅地對他說道。
“安全?切!自從我一回來老頭子就叫你監視着我,如果換作是別人來,誰知現在什麼狀況。這次回來我是一定要查清楚當年的事情的,如果找不到他,那大家就來個魚死網破好了!”周景尚用一種視死如歸的語氣對李秘書說道。
“胡鬧!我答應了你爸爸要保證你的安全!在沒有我允許的情況下,你絕對不許冒險!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跟你爸爸交待!”李秘書生氣的看着周景尚。
周景尚又擺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繃着一張臉大聲說道:“交待什麼?他人都找不到,你交待什麼?他要是真在乎我的話就自己來保護我!把我託付給你是什麼意思?別逗了!有本事叫他出現啊!”周景尚氣急站了起來。
坐在沙發上的李秘書驚訝地仰着頭看着紅了眼睛的周景尚,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雖然自己不會死心塌地的爲凌將軍效力,但當年親如兄弟的朋友的請求,他是無論如何也要做到的。
保護這個孩子,這是人到中年的李偉寧給自己的一個必須完成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