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衣帽間在哪?”這傢伙的家還真是大的令人髮指,三層的別墅,每一層都比她的公寓大好多。
“三樓臥室隔壁, 是要查崗嗎?”他調笑着。
她順着他的話往上爬。“是呀, 這麼大的地方最適合金屋藏嬌了。”
“那你會失望的, 這裡從來沒來過女人。”包括鐘點工都是男的。
藍馨其實是想找件衣服穿, 總不能穿着浴袍晃來晃去的。經他這麼一說, 倒是激發了她的好奇,或者身爲女人小肚雞腸的內在本質。
打開他的衣櫃,裡面整齊地擺放着西裝、襯衫、領帶、襪子、腰帶都分門別類地放好。這不奇怪, 跟他同吃同住這麼久,她早知道他是個愛乾淨整潔的人。
她如願地沒找到關於女人的任何一件衣裳, 哪怕是一個布片都沒有。隨手抽出一件白襯衫套在身上, 剛好在膝蓋前, 袖子挽了挽,算是解決了衣服的問題。
藍馨瞥向衣櫃裡內衣的小格子們。咦!他的內褲怎麼會有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見過!她用手指挑起其中一個, 恍然大悟,義憤填膺地衝下樓。
她奔下樓梯,不忘順手拿起高爾夫球杆,朝着他打去。事發突然,信又背對她, 沒來得及抓住球杆, 打在他的手臂上。
“馨, 怎麼了?”
她看了看他發紅的手臂, 又瞪向他。“你是誰?”
她的問話讓他一愣, 心驚地激起波瀾。
她拿出證據,擺在他眼前。“別跟我說這不是你的內褲。”
他晃神, 恢復鎮靜地回答,“是我的。”
“你故意隱瞞身份?”藍馨覺得自己笨到家了,無論從氣質、長相及個性來看,他根本就不是一般的保鏢。
信一顆石頭落地,清了清喉嚨,發出歉意之聲。“我是信譽安保的總裁,事先沒跟你說明,是我不對。”
藍馨對他有意隱瞞身份的事,僅算是生氣。更讓她氣憤沖天的是,他居然耍她,並且自己還傻瓜一樣沒發現任何破綻!想想就讓她火大,又揮起手中的球杆向他打去。
“你竟然讓我,給你當小女僕!”
他故意裝作逃的樣子在房間內亂竄,讓她把火氣都發完。“馨我道歉。”
藍馨追着他打,嘴裡不停地數落着。“還讓我收拾你的辦公室,給你洗衣服!”
“還有那該死的十幾條內褲!”即使是現在她想起當時的情景,都覺得渾身麻酥酥的。
他享受着二人間打鬧的情趣,邊躲邊逗她。“14條,我保證會好好穿。”
“你站住,我一定要打到你閉嘴。”藍馨上氣不接下氣,再次恨起了這大到變態的房子,怎麼也追不上他!
“好,我現在就閉嘴。”他反身來了個餓虎撲食,將她壓倒在地毯上。
白襯衫已被她汗透,完好成了透視裝,真空嬌小玲瓏的身形讓他血脈噴張。在熾熱的吻下,扯去阻礙他們赤/裸相見的衣服,他的儒雅被欲/火燃成無用的灰,狂放又猛烈地弛聘在那獨屬於他的領地,直達密林深處那一池春水....
——
信帶着藍馨去了附近的森林公園。起初藍馨還想賴在牀上不願動,當看到自然風光的秀麗,放眼望去層巒疊嶂,美不勝收。清新的空氣,宜人的風景讓她來了精神。順着蜿蜒的小路,藍馨誤打誤撞地進了猴山。
一羣猴子圍了上來,有的還騎在了她的脖子上,扒着她的頭。她大叫,不是驚嚇而是興奮,還有的小猴子在翻她的上衣口袋,太有意思了。
信事先準備好的□□零食撒在地面上,猴子呼啦一下瘋搶起來。小猴們剝殼的速度驚人,藍馨倍感神奇。
她與猴子們一同蹲在地上,還臨時充當起了公正者。
“喂,你是不是人啊,欺負小朋友。”她幫着小猴子搶回被大猴佔有的花生。
“馨,它根本就不是人。”他不時地插進來一句。
“纔不管它是不是人,欺負弱小就不對。”藍馨又接着教訓大猴子,“你怎麼不去搶比你塊頭大的食物,欺軟怕硬,瞧不起你!”
她的話引來他爽朗的大笑,在山中形成持續不斷的迴音。
“你笑什麼?你是不是想說,暴力大小姐以欺負人著稱,還滿口的仁義道德,對不對?”藍馨扭頭氣呼呼地問向,打擾她跟猴子交流的傢伙。
“絕對沒有,我只想說,你跟猴子講道理太屈才了。”隨後他又忍不住大笑出聲。
“哼!”
在鴿子坪,空曠的廣場上佇足了上千只鴿子。藍馨買了好多的麪包和穀粒兒攤在手上,不怕人的鴿子來手心裡啄食,癢癢的,引得她咯咯笑個不停。
“馨,我們該回去了。”他們出來一天,她只顧着給猴子、鴿子吃的,連自己的肚子都不顧了。
“再等一會兒,那邊的鴿子還沒有喂完呢!”藍馨跑去廣場另一邊,玩的不亦樂乎。
信含笑嘆息,這裡少說有幾千只,等她喂完天都亮了。
在閉園前最後一秒鐘,藍馨依依不捨地離開。他們手挽着手,在夕陽的餘輝下,漫步在幽靜的林中小路上,享受着這難得的靜謐休閒時光。
他無數次想像着與她共度美好的片段之一,在今天得以實現。他感受着幸福的同時,下定決心要持續的更久。
晚飯後,他在洗碗池裡放好水。“馨,你喜歡這裡嗎?”
她負責撿碗筷。“喜歡。”
“還想去森林公園嗎?”他拿起洗碗布。
她不顧手上沾着盤子上的油漬,抱着他的胳膊,興奮地大叫。“明天我們還可以去嗎!”
“只要你住在這裡,隨時隨地都可以。”這隻小貓太貪玩!他手指輕勾颳了一下她的鼻子,鼻尖上殘留着洗潔精的泡泡。
藍馨實在太喜歡公園了。“那我們再住兩天。”
他洗碗的手略微遲疑了一下。“我說的不是兩天。”
“三天也可以。”她手拄着下巴頦兒想了想,超過四天就有點難度了呢。
泡沫包圍下,他的手無意識地抓緊了盤子。“不是幾天,而是永遠。”
藍馨嘟囔着。“那藍殿怎麼辦?還有爸爸...”
她的話字字落在他的心坎,他深深嘆息,滿是無奈的味道。打開水龍頭,無情地衝走了還留戀於幻想的泡沫。
夜涼如水,信凝視着早已進入夢鄉的人兒。身旁的她躲在他的懷抱裡,明明是這麼近,這麼的親密卻還不到心心相印的地步!還需要多久,他還能等到嗎?
阻礙他們在一起的人,更不可能會袖手旁觀,陳鬼三必會首當其衝。
他覺得自己身處甜蜜中,卻比從前期盼等待時更加的脆弱。他怕失去,怕一旦再失去便是永遠。
真想把她囚禁在這,不管她願意與否。這個念頭從萌生到打消僅僅是一瞬間,他要的不是佔有,而是她的愛。爲了這份愛,他只有妥協。
“你可不可以開快點啊?”藍馨坐在如老牛拉破車一樣的車裡,向信抱怨。
“大小姐,現在是節後上班高峰期。”交通沒有完全堵死,已經算好了。
藍馨一指從身後趕抄上來的黑色小車。“那輛車在搶應急車道,追上去教訓他。”
“馨,這個藉口太明顯了。”他一語道破她的小聰明,想跟着那輛車衝出重圍。
藍馨見伎倆被拆穿,撇嘴不吱聲。
經過漫長的龜速爬行,終於抵達了公寓,車剛停穩藍馨飛快跑去開門。
她深深吸着公寓裡熟悉的味道,像是遠足的人,重獲久別回家後的歸屬感。她跑去冰箱拿出瓶裝的牛奶咕咚咕咚地喝着,從心往外地暢爽。
她一連串的舉動,都默默收入信的眼底,現出濃烈的暗淡。
桌上的紅盒子讓藍馨前一秒還興致勃勃,下一秒便是難以言表的失望侵襲着她。她興致缺缺地打開,連禮物都沒有拿出來,只看了一眼就扔到一旁。
半倒着的紅盒子露出一隻高跟鞋。信撿起,裡面是張祝女兒聖誕快樂的卡片,是陳鬼三送來的。
這時的答錄機響起,‘寶貝馨兒,今年的聖誕節又不能陪你過了,我去洛杉磯去看老朋友。元旦後回來,想要什麼跟阿德說就行了。’
她以爲爸爸在元旦前會趕回來,結果...她就像躲在窗簾後那個無助的小女孩,窗外街角到處瀰漫着節日歡樂,她比任何人都渴望着家人團聚,卻總是在一次又一次地在失望中度過。
那個小小的身影被孤寂失落填充的密不透氣,讓他胸膛陰雲密佈到窒息。他從後面輕柔地抱住她。
後背傳來的熱度,不再讓她那麼的涼。“我沒事。”
恰恰是她一副早就習慣的腔調,讓他更加心疼。“馨,還有我在你身邊。”
他的話如同東南季風,吹走了她的寒冷,帶來夏天的火熱。他的懷抱除了讓她溫暖,還有讓她狂跳不停的悸動。她緊摟着他的腰,怕溺斃在這心跳帶來的甜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