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燦站在縣守府的大堂中,在他的對面,則站着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這中年人,就是那日在縣城外面的樹林中,看見伍鵬出去,又看見夜風進來的人。
“夜風還在客棧中嗎?”蘇燦問道。
這個人是蘇燦的探子,對於探聽消息這方面,這中年人有着驚人的天賦。不管是什麼事情,不管那事情有多麼隱秘,只要讓他去打探,他就能打聽出來。這一點便是蘇燦也自認不如。
所以,一旦蘇燦想要知道什麼,都會去問這個人。
“還在,他不知道爲什麼受傷了,現在正在客棧內養傷。我已讓人日夜監視着那間客棧,夜風等人一直也沒有出來,包括那個叫做司馬亭的,也沒有走出客棧半步。”
“我知道他受傷了。”蘇燦說道。蘇燦當然知道,那日在客棧下面,蘇燦可是親眼看見夜風的傷勢了。
“李密,你知不知道夜風是被什麼人傷的?”原來這個人叫李密。
“不知道。”李密搖了搖頭,“這幾天我一直在查,卻沒有發現任何一個可疑之人。據我推測,那個人應該已經離開東林縣了,不然的話,不可能查不出來。”
“夜風是在東林縣內受的傷?”蘇燦有些疑惑的問道。
“是。”
“你這麼肯定?”
“肯定,因爲那日他進來的時候,絕對沒有受傷。我看得很清楚。”
聽得李密的話,蘇燦眉頭皺起,“這麼說來,夜風進城後,到見到我之前,就那麼短的時間,就被人傷了?”
“是的。”
“東林縣內,還有這樣的人嗎?”蘇燦道:“要知道,夜風的身邊還有一個司馬亭。那日我發現了司馬亭的氣息,卻沒有發現傷害夜風的人的氣息,如此看來,那個人一定很強。”
“一定很強。”李密點頭認同。
“有這樣一個人在東林縣,是個麻煩。”蘇燦的眉頭越皺越緊。雖然那個人傷了夜風,但是卻也未必就會是他的朋友。現在的蘇燦,已經把東林縣當成自己的了。他當然不想讓自己的地方出現不安定因素。
“這個人不是東林縣的人,現在也不在東林縣。”李密說道:“這一點我敢肯定。”
“那這麼說來,這個人就是爲了夜風來的?他是夜風的仇人?”對於李密的話,蘇燦沒有半點懷疑。
“應該是這樣。”李密答道。
蘇燦沉思片刻後,道:“李密,能不能查出這個人是誰?不然的話,我總是有一點不放心。”
“能。”李密回答的很肯定,“不過需要時間。”
“好,那你現在就去查。這件事情不急。”
“嗯,我知道了。”李密點頭答應,卻並沒有立即走出去。因爲他知道,這不是蘇燦找他來的主要原因。蘇燦還有話要對他說。
果然,蘇燦繼續說道:“已經過去三天了,還有十二天就是我和夜風的約鬥之日,對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李密道:“夜風是東林縣的縣守,靈藥不會缺,十二天的時間,他的傷勢一定能夠痊癒。”
“我要問的不是這個。”蘇燦說道:“你對這場生死擂的結果,有什麼看法?”
“我不知道。”李密想了想,道。
“哦?你不認爲我會贏嗎?”
“比賽還沒有開始,結果就不能確定。也許你會贏,也許贏的會是夜風。”
“會是夜風?你覺得夜風能夠勝得過我?”蘇燦傲然道:“他不過是一名星魂師而已,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
李密道:“這三天,我調查了夜風一些以前的事情。”
“這又如何?”
“我發現他是一個聰明人,很少去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這倒是事實,他確實是一個聰明人。”蘇燦想到了三個月前,自己來到這裡遇到的種種挫折,他認同李密的話,他也覺得,夜風是一個聰明人,而且不是一般的聰明。
“不過,這也不是他能夠打敗我的理由。我已經達到了月靈使的境界,他憑什麼戰勝我?”
“大人。”李密說道:“你得到了奇遇,別人也可能得到奇遇。向夜風這樣的人,既然答應打生死擂,想必還是有幾分把握的。我不認爲他是一個爲了面子,情願死也不退縮的人。”
“他沒有奇遇,即便是有,也只是一名星魂師而已。”蘇燦說道:“這一點我能夠看得出來。”
月靈使,完全可以看出星魂師的境界,所以即便對他說的人是李密,蘇燦也有信心。
他當然不會害怕一名星魂師。即便老黑能夠把兵器和星魂咒結合起來使用,其強大的威力遠遠出乎了他的意料,可結果,老黑還是勝不了他,還是抵擋不住他的一劍。
星魂師就是星魂師,永遠也無法和月靈使相抗衡,這是常識,不管夜風隱藏什麼樣的實力,蘇燦都不在乎。蘇燦覺得,只要自己小心一些,不像對上老黑那般大意,夜風就不可能會是自己的對手。
李密沒有說話。
蘇燦眉頭皺了皺,道:“你不認同我所說的?”
李密道:“從我這幾天對夜風的調查來看,這個人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如果他連半點把握都沒有,他就不會去做。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應該不是這麼簡單。”
“你是說,他不會老老實實的和我打生死擂?”
李密點頭,“如果大人可以確定,夜風的實力不是你的對手的話,那麼他一定不會老老實實的打這場擂臺賽。”
“這倒是有可能。”蘇燦點了點頭,道:“李密,這些天,你一定要監視住那間客棧,一旦有任何異動,你都要立即通知我。不只是夜風,不管是任何人進出客棧,都必須要讓我知道。”
“是!”李密應了一聲,然後轉身就走。他知道,蘇燦的話說完了。
……
平安客棧。
夜風和老黑等人所住的這間客棧的名字,就叫平安客棧。
此時,夜風正坐在牀上,和老黑聊天。
雖然只是過了三天,但是夜風的傷勢,卻已好了大半,而老黑和溫婉兒,更是比夜風痊癒的還要迅速,他們的傷本就沒有夜風的重。
靈藥,夜風不缺,溫婉兒也不缺。在把天價的靈藥當飯吃的情況下,他們的傷勢,複合的當然很快。
“看來不需要半個月,你就可以痊癒了。”老黑說道。
“嗯,不過我們不能就在這裡等,我們還需要做一些事情。”夜風道:“不然的話,恐怕蘇燦會起疑心。”
“起疑心?起什麼疑心?”老黑疑惑的問道。
夜風想了想,道:“蘇燦對我們應該也算了解,他現在一定以爲,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而我就這麼答應他,卻什麼都不做的話,蘇燦便有可能會起疑心。便算是他剛剛提升到月靈境界,會被自大矇住心境,但是他身邊的人,卻也有可能會想到這一點。”
“你的意思是說,蘇燦覺得你不是一個會去白白送死的人,而你又這麼痛快的答應了他的要求,若是不做些什麼的話,他便會起疑心?”
“沒錯,就是這樣。”夜風笑着說道。老黑能夠想通這點,夜風很欣慰。這就是讓老黑管理白玉鎮、管理東林縣的效果。
若是以前,老黑是不可能想通這些複雜的問題的。而現在,夜風只是稍稍提了提,老黑便想出了來龍去脈。
老黑也在進步。不只是實力,便是頭腦也在進步。
“那我們應該怎麼做?”老黑問道。
“很簡單,做一些讓蘇燦摸不清的事情。”夜風道:“讓他不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又讓他覺得能夠控制住我們,這就可以了。”
“這樣他就不會再懷疑了?”
“最起碼可以減輕他的疑心。”夜風說道:“他不是一個君子,我怕他會有變化,要是他做出對東林縣不利的事情,就不好了。”
司馬亭一直在聽兩個人的談話,此時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們兩個,到底在說什麼?打生死擂是蘇燦提出來的,若是你什麼都不做的話,難不成他還不敢和你打了嗎?”
“只是有可能。”夜風道:“雖然他未必會做出別的什麼事情,但是我不能讓這種可能發生。畢竟,這裡是東林縣,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是我所希望看見的。”
“你們活的真累。”司馬亭嘆息一聲,道。
“每一個擁有一點權力的人,活的都累。”夜風說道:“若不是有些事情非做不可,我也不想當什麼縣守,也不想活的這麼累。”
司馬亭知道,夜風非做不可的事情是什麼。他要殺這個大陸的最強者,他要收復本屬於他的夜家大院。也正是因爲這點,司馬亭纔會跟着夜風,跟着他萬里迢迢的來到東林縣。
因爲司馬亭的敵人,和夜風的敵人是一個人,因爲司馬亭自己報不了這個仇,所以他纔跟着夜風。
本來,司馬亭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爲什麼一定要跟着夜風,夜風的實力現在雖然不次於他,但是卻也不比他強上多少。
直到現在,司馬亭纔算明白,原來夜風強的不只是實力,還有腦袋。
“夜風,那我們要怎麼做?”老黑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