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月光，全都匯聚在一起，融合成一彎耀眼殘月。
殘月沒有旋轉，就那麼直直的從天空跌落下來，直向着李子亮落去。
李子亮神色大變，在他看見滿天星辰的時候，他有驚訝，但沒有恐懼。那萬點星辰，雖然帶給他一種危險的感覺，卻並不是無法抗衡的危險。
在他看見那輪殘月鑲嵌在空中之後，李子亮也沒有害怕，那殘月的能量並不是很強，甚至可以說很弱。李子亮一點都不在乎。
可是，在萬點星辰全部投入月亮之內後，李子亮的臉色就變了。
滿天空的能量全部融爲一體，所產生出的龐大的力量，就不是李子亮可以繼續輕視的了。
那月亮是一個載體，是把所有力量融合爲一體的超強載體！
當李子亮發現這一點的時候，月亮已從天空落下。
“月靈咒——盾！”李子亮連忙施放出月靈咒。
一個橢圓形的藍色光盾，瞬間出現在李子亮頭上。
防禦型的月靈咒，要比星辰寶更加堅韌。
可是，那藍色盾牌，卻並沒有能夠擋住天空中快速落下的殘月。
“噗！”殘月撞在光盾上，只是發出一聲輕微的響，那光盾的最中心，便出現了一個彎月形的缺口。
殘月透盾而過。
“噗！”又是輕響，殘月徑直沒入了李子亮頭頂。
夜風躺在地上，看不見李子亮的頭頂，但是，從城外正好趕回來，此時還飛在半空中的李子明和司馬亭，卻看得清清楚楚。
他們看見，李子亮的頭頂，忽然就多出了一個彎月形的洞。那洞出現十幾秒後，才流出了紅白之物。
然後，李子亮就倒了下去。
他裝逼裝大了，把自己給裝死了。
夜風一個星雲咒，竟然把李子亮秒殺在當地！
不對，這個時候，已不能叫做星雲咒語。
夜風腦海中的星雲符銘，在施放出風刃後，竟是有了變化。符銘變化，咒語的名字也發生了變化。
那咒語現在叫——星月無痕！
這名字就如此突兀的出現在夜風腦中。而現在夜風想的卻不是這名字的意義，他沒有時間想這些。
他聽見了李子明的驚呼，他看見李子明雙眼通紅的看着弟弟倒下，然後目光一轉，就盯住了夜風。
“你殺了我弟弟！你殺了我弟弟！”李子明貌似瘋狂的喊道，然後他的身體就從空中下降，直向着夜風撲來。
他要爲李子亮報仇。
李子明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夜風身上。以至於他一點也沒有發現，身後有一柄劍，正無聲無息的刺向他的後背。
“噗！”
李子明還還沒有落到地上，還沒有到夜風面前，身後的劍已刺入了他的身體。
“呃！”李子明一聲悶哼，他的嘴角立時有鮮血流出。
李子明落在了地上，他低着頭，看向自己的胸前，他看見，有一截帶血的劍尖，從胸口的肌膚刺出。
“司馬亭，你真卑鄙！”李子明說道。
這劍，當然是司馬亭的劍。拿劍的人，也當然是司馬亭。
“如果我們的位置對換一下，相信你也會這麼做。”司馬亭的聲音，從李子明身後傳出。
李子明眉頭皺起，臉上現出一絲絕望，“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是啊，沒想到。”司馬亭也應和一聲，李子明沒有想到，司馬亭也沒有想到，便是連夜風自己，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誰會想到，夜風能夠殺得了李子亮呢？
若是李子亮不死，李子明就不會露出破綻，司馬亭也不可能殺得了李子明。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夜風而起。
而夜風此時，卻是連一動都不能，便是連話都說不出來。
李子明看着倒在地上的夜風，他距離夜風只有一步，可是他卻永遠也邁不出這一步了。
“司馬亭，你找了一個好幫手。”李子明又道。他沒有和夜風說話，他看得出來，倒在地上的人沒有說話的力氣。
“是的，連我都沒有想到，這個幫手會強到如此地步。”
“你的仇報了。”李子明沒有多談論夜風，他現在什麼什麼興趣都沒有了。“拔出你的劍吧。”
李子明想死了。
那劍不動，他還可以多活一會兒，若劍一旦離開他的身體，李子明就會在瞬間死亡。
“我還想問你一件事情。”司馬亭沒有拔出他的劍。
“什麼事情？”
“那塊綠石現在在哪裡？”
“綠石？”李子明雙眼微眯，道：“你還想着你的幫手？”
“這是我們合作的條件。李子明，希望你能告訴我。”
“告訴你也無妨。”李子明道：“綠石在希文手中。”頓了頓，沒待司馬亭繼續問，李子明便繼續說道：“希文就是看好我的楚家士兵，他現在是鷹城的城主，你可以叫夜風去找他。”
“謝謝！”司馬亭說道。
然後，那柄劍便被抽了出去，一腔血噴涌而出，李子明軟軟倒在地上。
兩兄弟就這麼死了。
……
黃昏。
雁城外。
夜風和司馬亭站在一片荒涼的雜草中，此時距離那場戰鬥已過了三天。
夜風消耗的體力早已恢復。司馬亭用李家兄弟的頭，祭奠了司馬家的列祖列宗。
本來，司馬亭最初的打算，是殺死李家兄弟後，也自絕於司馬家的墓地內，他甚至把自己的墳都做好了。
可最後，司馬亭卻沒有選擇死，因爲在和李子明戰鬥的時候，他知道了更多的事情。他知道滅司馬家的主謀是楚家軍。這個仇，他還沒有報完。
如果照此推算下去的話，司馬亭的真正仇人應該是楚銘升，因爲楚家軍就是楚銘升的軍隊。
當然，這樣的算法有些牽強，夜風可以肯定，楚銘升根本不會知道司馬家。
但是，對於司馬亭來說，這仇已經結下了。並不一定非要認識，才能夠成爲仇人的。
兩個人在這裡，已站了很長時間，司馬亭忽然說道：“夜風，我是不是很懦弱。”
“沒看出來。”夜風靜靜說道。
“說是仇還沒報，其實我是在逃避。只是不敢面對死亡，而找的一個藉口罷了。”
“你是這麼想的？”夜風道：“你覺得你的仇已經報完了？”
“這根本就是報不了的仇。”司馬亭嘆息一聲，道：“這世上，誰能找楚銘升報得了仇？我不是逃避是什麼？”
“你死了，纔是逃避。不敢報仇，纔是逃避。”夜風說道：“楚銘升，不也是一個人嗎？”
“那是你不瞭解楚銘升。”
“我比誰都更瞭解他。”夜風說道。
“哦？”司馬亭有些奇異的看向夜風。
“楚銘升也是我的仇人。”夜風道：“我沒有你強，但我不會逃避。”
司馬亭的身體一抖，他睜大了眼睛看向夜風，“你和楚銘升，怎麼會有仇？”
“我姓夜。”
“以前夜家的人？”
“嗯。”夜風點頭。
“難怪，你能夠殺得了月靈使，原來你是夜家的人。”
夜家，在十年前，是一個神話，夜家的人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到。聽說夜風是當年夜家的人，便是他殺死李子亮這種事情，司馬亭都可以釋然。
當初的夜家，實在是太強了，強的不可理喻。
“夜風，我以後就跟着你一起報仇如何？！”司馬亭的眼中發出明亮的光。只是夜家這兩個字，就讓他的心中有了底氣。
就這幾句話之間，他就下定了決心，要跟着夜風。
他覺得只有跟着夜風，只有跟着夜家的人，纔有可能報的了仇。
夜風倒是沒有想到，司馬亭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夜風當然不會拒絕，能夠得到司馬亭這樣強大的幫手，當然是夜風所希望的。
得到了司馬亭這一強大助力，夜風信心更增，“接下來，我們應該去鷹城看看。”夜風說道。
“去找那塊綠石？”司馬亭問道。
“嗯。”夜風點頭，“星雲決殘篇，我一定要得到。”
“你覺得，李子明說的是真的？”
“應該是吧。”夜風道：“我很清楚，他臨死之前把希文這個名字說出來，目的是想讓我們去送死。但是這卻並不能說明，他說的話是假的。”
頓了頓，夜風又道：“這兩天，我走遍了整個雁城，都沒有發現星雲決殘篇的下落。那塊綠石應該已經不在雁城了。李家兄弟剛剛得到綠石沒有多少時間，應該也不會隨便就丟了，最可能的，就是他們把綠石交給了上頭。”
“他們的上頭，就是希文。”司馬亭道：“李子明說的，還真就未必是謊話。”
“所以，我們得去鷹城。”夜風說道。
“可是，希文不是我們能夠對付得了的。”司馬亭眉頭皺起，“月靈境界，也分爲九層，據說，最少要達到月靈四層境界，才能夠進入楚家軍。”
月靈境界，分爲九層，也可以說分爲三層。因爲前三層，只能學習最普通的月靈咒，只有達到月靈四層的境界，才能夠學習月靈咒語。
咒語和咒的差距，自然不需要細說。
楚家軍，是精銳之中的精銳，只有月靈四層的境界，能夠學習月靈咒語，纔可以進入楚家軍。
雖然夜風殺了李子亮，雖然司馬亭是月靈二層的境界，但是和楚家軍的士兵相比，還遠遠不夠。
就是兩個人加起來，也不可能戰勝希文。
夜風新領悟的星月無痕，對希文沒用。
“我們去找星雲決殘篇，未必就得和希文拼命。”夜風想了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