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迪文到了一杯酒,輕輕搖晃着,反駁道:
“一個種族能夠立足於世間,靠的可不是識時務,而是勇氣和信念,我還記得那段日子,麥德安的失敗,使我意識到獸人並不是完美的種族,我汲取了在洛丹倫的經驗和教訓,沒有干涉暴風王國的統治。我希望瓦里安能舉起向獸人復仇的旗幟,讓我看到一些希望。可惜我看到的是什麼,沒有了我的幫助,瓦里安不知道如何管理自己的子民,暴風王國混亂不堪,烏煙瘴氣,瀰漫着失望與悲觀的情緒。”
人形生物呵呵一笑,眯起眼睛回憶道:
“我也記得暴風城那段混亂的日子,尤其是獸人逃出收容所,在薩爾的帶領下毀滅了洛丹倫王國,暴風王國人心惶惶,衍生出各種悲觀失落的情緒,竟然集體要向獸人投降,若不是阿爾薩斯的意外崛起,暴風王國早就被獸人吃光了。”
說起阿爾薩斯,麥迪文恨意滿滿,不高興的冷哼一聲:
“同樣是王子,差別真是太大了,瓦里安完全失去了理智,竟然跑到塞拉摩與獸人和談。好吧,和談只是一種託詞,其實就是向獸人投降,讓人類淪爲獸人的奴隸,換取獸人支持烏瑞恩家族的統治。說起來,還得感謝黑龍公主,若不是她半路劫走了瓦里安國王,讓他在競技場的生死搏鬥中獲得勇氣。我早就忍不住跑到塞拉摩,親自揪下瓦里安的腦袋掛在城頭上。我沒想到的是,瓦里安爲了討好薩爾,竟然恩將仇報殺死了黑龍公主奧妮克希亞,可惜了,我很看好那頭黑龍的。”
人形生物眨眨眼睛,笑着反駁道:“你也不能全怪瓦里安國王,暴風城的君王傳承依靠的是守護者的支持,沒有了你這顆大樹的庇護。烏瑞恩家族就如失去大樹的蔓藤,外有部落的威脅,內有權臣的虎視眈眈,內憂外患,爲了維護自己的統治,割讓一些利益換取暫時的和平也不爲過。”
麥迪文聳聳肩,笑道:“沒想到你會爲烏瑞恩家族說話,我的老同學,看來你很喜歡自己的人類身份,阿爾法大公爵,不過很可惜,我必須爲烏瑞恩家族的統治劃上句號了,鋼鐵部落,沒有受到邪能污染的獸人,有希望培養出理想中的完美種族。”
“人類畢竟是你的同族呀。”人形生物,阿爾法大公爵有些不解:
“他們與你有着血濃於水的親情,即使我親手毀滅了自己的世界,也讓我的族羣成功的繁衍下來。”
麥迪文看着卡拉贊窗外的風景,山巒如聚,迷霧渺渺:
“嚴格說來,我現在不屬於人類,而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巫妖,幽暗城的被遺忘者,那纔是我的本族,如果我真的要支持誰,也只能暗中支持希爾瓦娜斯,希望她沒有失去理智,成爲一個合格的代言人。我把生命分成兩個階段,人類僅僅是初級階段,如同一條蟲子,人類化爲被遺忘者,就如我這樣的巫妖,保持永生不死的生命,這是生命的進化,化繭成蝶,更趨近於完美生命體。我的老同學,你的初始階段是一條蚯蚓,你會把蚯蚓看做自己的同族麼?”
阿爾法大公爵聽後,神色略有些不悅,他很忌諱提到自己的前身,頓了頓才問道:“所以你就想讓人類,像是蚯蚓一般活着?”
“又有什麼不好呢?”
麥迪文平靜的說道:“我早就有一個計劃,當失去大規模羣體聚集的社會性行爲,人類壽命太短的缺陷就將體現出來,知識難以傳承,他們的大腦將逐步的退化,失去魔法和聖光,生殖能力再次增強,專職爲被遺忘者提供材料。”
阿爾法大公爵聽後,思索了良久,點了點頭:“不錯的計劃,爲了人類悲哀的未來,乾杯。”
麥迪文舉起了酒杯:“安度因王子就要死在卡拉波神殿,沒有了納魯卡拉的庇護,德萊尼人脆弱得如同一張紙,瓦里安國王必然向德萊尼人舉起復仇的大旗,出兵影月谷,薩爾領導的部落將與格羅姆.地獄咆哮的鋼鐵部落一起剿滅聯盟。”
阿爾法大公爵看了看天色:“時間應該快了吧。”
“如果一切順利,應該快了。”麥迪文轉身,望向牆邊的一排蠟燭。
這是生命之火,每一個蠟燭都代表着一個大人物的生命。
兩人隨意交談着,看着這一排燭火,突然之間,其中代表安度因的蠟燭熄滅了。
“成了!”麥迪文露出欣喜之色:“安度因終於死了。”
阿爾法公爵疑惑的問道:“我記得烏瑞恩家族天生一體雙魂,這個蠟燭只代表光明狀態的安度因王子吧?”
麥迪文點了點頭:“我不喜歡暗影狀態的安度因,他還沒有能力分成兩個人。”
秘密實驗室內,突然亮起一團鏡子般的光暈,這是遠距離通訊魔法,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出現在光暈的中心,女子所處的背景是流淌着的熔岩。
這是一個傲慢的,不可一世的面孔,似乎隨時在壓抑着自己的興奮,那是對魔力的格外渴求,正是麥迪文的母親,前任守護者麥格文。
自從塞拉摩毀滅後,代替吉安娜的神秘女子不止一次想要毀掉奧格瑞瑪。
那個時代,麥迪文對加爾魯什.地獄咆哮抱有幻想,暗中支持他融合傲之煞,以完成麥迪文的某些實驗,實驗失敗後又親手毀了他。
爲了保護這座好不容易建起來的獸人城市,使得加爾魯什和薩爾不至於死於非命,麥格文不得不長居奧格瑞瑪。她在智慧谷的下方建立了秘密的實驗室,因爲長時間的研究暗影之力,導致附近密佈稠密的暗影之力,人稱暗影裂口。
大概活得太久了緣故,麥格文的性格有些琢磨不定,此刻的她言語簡潔,只是說道:“麥德安回來了,安度因死了,鋼鐵部落敗了,卡拉波神殿安然無事。”
麥迪文聽後,渾然一震,好半天才說道:“是公主?”
麥格文點了點頭,隨後熄滅了光暈。
“看來我有必要去一次卡拉波神殿。”麥迪文站起身來,揮揮手,有下人爲他送來了外出的裝束。
“我的老同學,你又何必事事親躬呢?”阿爾法公爵問道。
麥迪文一面在僕人的幫助下穿衣裳,一面回答道:“雖說安度因王子死掉了,我不相信瓦里安國王敢於冒着得罪聖光軍團的危險,與德萊尼人開戰,所以只好由我親手毀掉納魯卡拉,讓瓦里安國王有勇氣爲自己的兒子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