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裡多了一個人,並不顯得擁擠。
季尋開始了每日的冥想學習;
初九繼續嘗試和【皇朝冊封秘典】的器靈建立共鳴;
南鏡則是託着腮幫,百無聊賴地翻看着大祭司一脈傳承卷軸上,記錄的那些必須要熟記的玄奧知識。
三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偶爾閒聊幾句。
並不覺得無趣,反而默契漸濃。
不覺幾個小時過去。
原本是正常的每日修行,然而因爲初九和那封秘典的原因,變得有些特別。
季尋冥想的時候,就一直分心觀察着初九。
實在是因爲這位老朋友身上的氣勢變化太誇張了。
初九已經完全沉浸在了那種像是魔解的玄妙狀態中,眸光中不時浮現頓悟的睿芒。
她的血脈和王權命格似乎得到了器靈的認可,手裡的秘典象徵着王權霸道而內斂黑光也越發耀眼。
同時,秘典裡殘存那股澎湃的王朝氣運之力也洶涌灌入她的體內。
有氣運加持,初九彷彿進入了一種非常玄妙的狀態中。
面色依舊清冷,卻隱溢着一股越來越難以描述的上位者霸道。
季尋之前見過東荒卡師聯邦的大議員,也見過奧蘭王庭的新王亞瑟,還有南大陸的王子、公主.
這都算是真正的上位者。
然而他從來沒在之前任何人身上,見過如今初九身上流露出的那種像是皇帝一般,讓人有種靈魂深處想要心甘情願臣服的感覺。
這種源自生命層次的威壓感覺像是宮武邁入半神境領悟的“神威”,也像是巨龍的龍威。
可又有很大不同。
這不是一種單純的霸道。
而是一種彷彿統御億萬生靈的王者之勢。
季尋也看得出來,有這股力量加持,初九似乎正在跨越人類到半神境那道桎梏了無數天才卡師的門檻。
爲朋友欣喜的同時,季尋也發現了一些問題。
他發現自己好像隱隱也能和那種初九身上流露出的皇者威嚴,產生共鳴?
那種感覺就像是.
明明可以當皇帝,但他沒有興趣。
能領悟王權,卻隱於暗處。
很奇特的共鳴。
“奇怪了,難道是【JOKER】的原因?”
季尋仔細琢磨了這種感覺,如是想到。
畢竟JOKER是任意牌,它可以替代五十二職業序列任意序列。
而且當年塔倫王朝的開國皇帝蘭陵斯特也是融合的是這個惡魔印記。
季尋覺得大概這就是能共鳴的原因?
他確實對皇權沒什麼興趣。
但對這種共鳴卻產生了濃濃期待。
身後小丑虛影一顯,季尋收斂的心神,超高的悟性加持下,他立刻就捕捉到了一種從來沒接觸到過的法則力量。
霸道,威嚴,神秘,又高高在上。
季尋思緒一轉,他立刻猜到了,這就是隻在卡師口中流傳,普通人卻根本無法觸碰到的“王權法則”。
他之前就在一本古籍裡看到過一個說法。
據說領悟了王權法則的卡師,很自然就會邁過七階的門檻。
因爲王權本身就代表了至高無上。
這和人類領悟神威邁入半神境一樣,是一種命格和生命層次的僭越。
現在感知到了那種,季尋覺得這種傳說可能是真的。
“還真可以?”
季尋發現了這點之後,立刻就沉浸在了這種感悟狀態中。
當然,感悟的源頭都在初九身上,他只是蹭蹭那王權氣運。
一旁的初九當然也察覺了季尋的狀態變化,因爲她很清晰起感受到了一種像是“有人窺探”的感覺。
彷彿有人站在【皇后】王座後,關於王權的一切秘密,都被人看在了眼裡。
不過因爲是值得性命託付的朋友,初九並不排斥,也沒覺得什麼不好。
而且兩人共同修行,反而沖淡了那種冰封王座上的那種孤冷感。
沒等多久,一旁的南鏡也看出了兩人的身上縈繞的王權法則,歪着腦袋想了想,驚訝的同時,好像又覺得哪裡看到過。
想到這裡,這丸子頭小姐就掏出了幾本的古籍查閱了起來。
【皇朝冊封秘典】帶來的驚喜遠不於此。
而且初九和這三千年前的塔倫宮廷遺物好像還有非同一般的契合。
僅僅是幾個小時後,初九手裡的秘典突然綻放出了一抹耀眼的金色。
之前是神秘氣息的黑光,而現在,卻是象徵着王權正統的金黑色的光芒。
巧的是塔倫王朝的旗幟,就是黑底金紋的金冠神鷹的圖騰。
突然間,初九從冥想中睜開眼,呢喃自語道:“我好像徹底掌握了這件遺物的使用方法”
這一說,帳篷裡的季尋南鏡都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南鏡眨了眨眼,好奇地問道:“初九姐,你是說,你現在能用‘封臣’的能力了?”
“嗯”
初九看着兩人,沉吟了一瞬,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用並不太確定的語氣道:“我想可能是。”
因爲從未掌管過權力,她也不清楚自己剛獲得的新能力到底是不是傳說中的封臣能力。
只是剛纔和秘典有了共鳴,讓她確認自己能使用這件遺物了。
想想,初九提議道:“要不小南,我把你名字寫上去試試?這樣一來,你可能也能共享這份王朝氣運了。”
南鏡一聽,晶眸中同樣浮現了期待和好奇:“好呀!”
氣運什麼的都無所謂,她是真好奇這種遠古帝王的超凡能力。
初九不墨跡,翻開秘典。
旁人看着就只是一片片空白的紙頁,在她眼裡卻是一個個灰暗的名字。
像是族譜一樣,這些都是曾經輝煌塔倫王朝的舊臣。
能上這皇帝冊封秘典的,無一不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初九把南鏡的名字寫了上去。
就在這簡陋的帳篷裡,【月皇后】開始了自己的第一次冊封。
名字記錄在冊的瞬間,彷彿引動了某種冥冥之中的高位契約之力。
丸子頭小姐立刻就感知到了什麼變化,驚訝道:“咦還真可以!”
季尋看着她,也好奇封臣倒是什麼感覺,有沒有傳說中的那麼玄乎。
南鏡翻着眸子想了想,努力描述道:“嗯有點像是通靈師的雙向契約,有一定約束性,但可以隨時毀約.”
正說到這裡,她那張俏臉上突然一喜,驚訝道:“我感受到‘王朝氣運’了!”
她一直都知道這種力量的存在。
兩百多年前,奧蘭王朝沒覆滅,她們南家一脈也是享王朝氣運的。
這也是除了傳承,歷代大祭司都必然能邁入傳奇境最重要原因。
就是這一瞬間,南鏡身上也騰起了一股像是魔解般被外力加持的神秘力量。
一瞬間,她整個人氣勢好像都變得神秘起來了。
氣運加持,好像從今天開始,未來的某些命運線都變化了。
季尋的眼裡看到這裡那些虛無縹緲命運線的痕跡。
同時他也很好奇了,擡起目光,正好和初九的目光觸碰。
初九知道他想什麼,主動問道:“要不,季尋你也試試?”
季尋一口應下:“好!”
被冊封了,感覺有點變成了臣民。
不過三人都不在意。
初九當即又寫下了一個名字,然而剛寫下,她突然疑惑地一聲輕咦:“咦”
季尋問道:“怎麼了?”
初九示意手裡的冊封秘典,眉頭微蹙地解釋道:“我確定寫上去了。但你的名字卻沒顯出來。”
說着還補充了一句:“而小南的名字就在上面。”
這一說,三人都略顯意外。
難道沒成功?
不過一瞬後,季尋卻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的氣運加持力量涌入體內。
一瞬間,各種好奇變成了真切的感悟。
就像是自己第一次觸碰到“魔解”力量的時候,那是一種難以描述的超階認知加持。
不過正是因爲確認自己也得到了秘典的氣運反哺,他才神色古怪地說道:“我也感知到了氣運之力了”
這一說,初九和南鏡更疑惑了。
封臣成功了,爲什麼沒有在秘典上顯示名字?
那隱沒的名字像是“影子”,它從不出記錄在史冊上,卻真實存在過。
三人都沒有經驗,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兒。 季尋大概猜到了原因,【K王權】序列的封臣能力,似乎對【JOKER】沒用。
【JOKER】本就不在五十二序列值內。
而且,序列應該還在K之上。
初九和南鏡都知道季尋的情況,這一說,她們也覺得應該如此。
這問題三人都解釋不了,也就沒再多想。
現在三人都享受到了王朝氣運,也能共同參悟這氣運加持的玄妙。
而且名字記錄在【皇朝冊封秘典】之後,三人彷彿有種命運線牽扯在了一起的感覺,某種超凡層面的羈絆也牽連了起來。
有點像是前世遊戲裡組隊打怪,共享經驗的感覺。
似乎這個隊伍裡的人越多,氣運就會越旺盛,衆人得到的反哺就會越多。
季尋並不能準確不出來那種感覺。
但總歸是好事兒。
這種反哺對初九這個【白皇后】來說,更誇張。
用她自己的話說,得到氣運加持一瞬間,好像一下子看到七階的門檻了。
這一刻,季尋也終於完全理解,爲什麼奧蘭王庭的新王亞瑟登基之後,階位會一路飆升了。
而且“氣運”的好處還不僅如此。
聊着聊着,初九想到了什麼,突然拿出了一隻銀色的聖盃。
季尋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四大王權聖物之一的【西斯馬克聖盃】。
這寶物還是當初自己、初九,還有逐光者賈彧一起在《鐵爐堡戰役》那個異維空間裡找到的。
季尋不知道初九此刻拿出這聖物是什麼意思。
可就在她拿在手裡的一瞬間,聖盃上一股耀眼的銀色聖光亮照亮了整個帳篷。
這一剎那,手持聖盃的初九就像是登基的皇帝。哪怕是刻意收斂了,那股統御一切王者威壓如潮水般咄咄逼人。
而原本空空蕩蕩的聖盃中,竟然凝聚出了幾滴晶瑩透徹的聖水!
季尋和南鏡看到這一幕,雙目瞪大。
彷彿見證新皇登基,一種難以描述的震撼潮水般在心頭澎湃。
“這是.”
季尋突然意識到,王朝氣運可能就是【西斯馬克聖盃】的能量!
之前初九孤家寡人一個。
她不像是那位同父異母的哥哥亞瑟一樣,擁有王權。
所以哪怕是持有四大王權聖物之一的聖盃,也對她沒有帶來多大的幫助。
然而現在,初九借用秘典裡殘存的王朝氣運,激活了聖盃裡蘊含的真正力量。
初九滿臉威嚴,指間寒氣在聖盃上縈繞不散,也陷入了那種玄妙的感悟狀態中。
季尋雙眼微眯,心中無比感慨:“這就是底蘊啊.”
奧古斯都可以說是這個世界的頂級家族傳承。
現在親眼見證了一位“頂級富N代”的,季尋也再次感慨傳承的重要。
他好奇聖盃功效的同時,看着聖盃裡凝聚出的幾滴聖水,心中思緒飛轉。
他自己可是靠着這聖水延續的壽命,現在再次看到聖水出現,這不是某個蘑菇頭有救了?
然而沒等他們多想,這時,帳篷外傳來了弱弱的詢問聲:“那個.季尋兄弟,你們是不是出什麼狀況了?”
開口的是阿拉貢。
聽那語氣,似乎有點糾結。
不問又不安心。
問了,又怕打擾帳篷裡的人做什麼私密的事兒。
季尋三人一聽,就知道外面可能發現帳篷裡出什麼狀況。
可他們疑惑的是,就是因爲怕月亮污染外泄,這才用了是南大陸皇室專用的符文帳篷。
外面怎麼會感知到什麼?
沒多想,季尋打開了帳篷,三人走了出去。
帳篷外,不僅僅阿拉貢,其他幾個革命軍成員也神色古怪地從各自的帳篷裡探頭出來。
這異像實在太過誇張,不得不的讓他們引起關注。
還以爲是季尋修煉出什麼岔子,然而看着季尋平安出來的時候,衆人也鬆了一口氣。
等等
三個人?
叛龍軍衆人目光也凝滯了一瞬。
昨天帳篷裡不是季尋和那位南小姐的兩個嗎?
怎麼一夜過去,又多了一個?
他們沒去好奇人怎麼出來的,第一反應是:季尋小子豔福不淺。
然而看着初九那張絕美冷豔的臉龐之後,衆人立刻收斂了那還沒浮現出來的戲謔表情,目光難掩震驚。
不僅僅是驚歎初九的美貌,更重要的是,初九身上那股君臨天下的王者氣勢!
那種氣勢像是龍威一般是生命層次的壓制,根本不是任何人能僞裝出來的。
叛龍軍衆人面色齊齊嚴肅了起來。
阿拉貢欲言又止的表情也僵在了臉上。
看着季尋三人沒什麼問題出來,他本來都還覺得額有點抱歉打擾了好事兒。
然而看到初九,他立刻意識到這人的身份不同。
阿拉貢愣了一瞬,歉意道:“抱歉,季尋兄弟,打擾你們休息了。”
說着他又指着虛空中的黑金光芒,多解釋了一句:“那個.剛纔虛空中突然出現了異像,然後我發現是伱們帳篷的氣機牽引了,我還以爲出了什麼意外.”
“.”
季尋一看那和秘典上如出一轍的黑金之光,立刻明白了什麼。
必然就是初九之前的動靜,引動了某些天地異象。
沒打開帳篷之前,阿拉貢也不知道這異像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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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看到初九,他彷彿明白了。
季尋主動介紹道:“這位是我朋友,初九。奧古斯都後裔。”
說着給初九也介紹了一下阿拉貢幾人。
雙方很客氣地點點頭,也算認識了。
叛龍軍的高層早就聽說過季尋這個朋友,瞬間恍然。
介紹完,季尋又道:“之前不是得到了冊封秘典嗎.我就想着把朋友通靈過來試試。沒想很順利,初九得到了秘典的共鳴。”
把人通靈來了?
聽着這匪夷所思的手段,阿拉貢幾人眼角微微一抽。
說着,季尋看了看天空中的異像,又道:“我想,這可能就是秘典引起的吧。抱歉給大家添麻煩了。”
不說其實阿拉貢幾人也猜到了。
畢竟初九身上表現出的氣質太特別了。
阿拉貢也打哈哈道:“噢,原來是這樣。沒事兒就好。”
另外幾個叛龍軍幹部也全然沒介意。
不僅僅是因爲季尋和他們組織關係密切的原因。
更是因爲他們對這初九這個奧古斯都皇族更的敬意源自血脈傳承。
不過因爲第一次認識,初九性子又清冷,好像也沒什麼過多話題好聊的。
簡單說了幾句。
誰都沒當回事兒。
這裡的動靜不小,待是不能繼續待下去了。
正好也休整了一晚上,一行人商量着就開始搬營地。
就這樣一晃兩天。
衆人就在虛空遺蹟裡到處流竄,順便打聽消息。
局勢發展也預期的差不多。
之前詭秘蟲母卡拉克塔甦醒,神聖教廷的大部隊被衝散,似乎也沒活下來多少。
季尋這羣人還截殺了兩撥躲在遺蹟裡的南大陸潰兵。
不過稍爲有些意外的是,那些蟲子在蔓延了一大片虛空之後,也沒有繼續擴展。
季尋懷疑可能是奧蘭王庭的人在搗鬼。
可知道了,也沒辦法。
有蟲海包圍,沒人能去遺蹟深處探明情況。
季尋一行人就這樣每日打打游擊,在遺蹟裡到處晃悠。
然而這一天,意外卻出現了。
一處城市廢墟中,季尋幾人正在篝火旁準備吃飯。
阿拉貢突然感知到了什麼,掏出了一個卷軸激活。
隨即虛空中一扇塗鴉風格的門被畫了出來,而後一個絕美的女人從門中走了出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叛龍軍首領,「褪色者」奈莉·D·格里菲斯。
然而沒等衆人詢問怎麼了,格里菲斯就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顯然受傷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