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明,草帽小子的船周圍都是霧濛濛的一片。
“我就說!那個什麼庫贊不可信!”弗蘭奇灌下一大瓶可樂,一甩空瓶子,“這都要天亮了!他偷個果實需要一晚上?!”
香吉士吐了一口煙,挑了挑自己卷卷的眉毛:“再等等,喬巴去掌好舵,一有什麼危險我們就馬上離開這裡。”
“哦!”喬巴應了一聲,邁開蹄子跑去了船艙裡。
船上屬於男人們的艙室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綠色頭髮的劍士手上拎着一件東西走了出來,又小心翼翼的把門虛掩上。娜美看到了這個細微的動作,鼻子尖又酸了一下——明明知道路飛不會醒,卻還是下意識的怕吵醒深陷在睡夢裡的船長。
“綠毛。”香吉士熬了一夜的聲音聽起來很睏倦,懶洋洋的只是叫了劍士的外號。
“卷眉。”索隆遞過去手裡的東西,是一件較厚的外衣,“霧氣重,容易着涼。”
香吉士揮手把襯衫拒絕掉,索隆卻不氣餒,自顧自的把外衣披在了黃頭髮廚子的身上。可能是站了一宿太累的緣故,廚子懶得再做多餘的動作,就由着他給自己披上衣服。
索隆沒有再說什麼關心的話,只是深深的看了滿身疲憊的香吉士一眼,手指摩擦着腰間長刀的刀把,在他身邊站住了。
他知道自己過多的關心和照顧會讓他不舒服,兩個人在一起不應該有誰強誰弱之分。所以,只要他累的時候,自己在他身邊就好。
靠着船舷的羅賓看着兩人的互動已經習以爲常,船上的劍士和廚子在一起的時候雖然鬥毆的情況多於冒粉紅色桃心,但是有點腦子的都知道是什麼情況。海賊本來就不是什麼墨守成規的羣體,而且世界政府的法典上也沒規定必須男人和女人才能在一起吧。羅賓有點惡質的彎起了嘴角,看着兩人之間的動作,突然就想起了那個隻身前往海軍本部的男人——
兩個同樣強勢的男人,同樣不願意對另一方示弱的男人,自家船上有一對,是不是海軍也要有一對了?
不過,新上任的元帥可不是什麼喜歡人人平等的角色啊。
在太陽剛剛升到一小半的時候,海面上的霧氣依然濃重的遮擋了所有人的視線。烏索普舉着他的望遠鏡觀察了很久,突然失聲叫道:“是軍艦!”
詫異在衆人的臉上一閃而過,索隆持刀箭步竄上了瞭望臺,喬巴和弗蘭奇拉起了船錨,並且緊緊的攥着船舵,做好了隨時逃離的準備。航海士的眼神一向很好,她往霧氣裡的那艘正緩緩向桑尼號駛來的船上張望了幾眼,發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
“是庫贊。”娜美長舒了一口氣,“那艘軍艦上似乎只有他一個人,都下來吧。”
“萬一他是來抓我們的怎麼辦?!”弗蘭奇還是一臉的不相信,“他開的可是軍艦!”
羅賓微微一笑:“我覺得不會。”
香吉士也深深吸了一口嘴裡的煙,挺直了身體:“就算他是來抓我們的,就他一個人,我們要逃跑還是可以的。”
羅賓點點頭,又伸手一指。草帽海賊團的成員們順着她的手指看過去,因爲軍艦漸漸接近桑尼號而身形愈發清晰的庫贊,手裡拎着一個印有海軍標記的黑色皮箱。
喜悅瞬間在衆人眼底被點燃,喬巴激動的一把把船錨重新丟回海里,手舞足蹈的躍上船欄:“是光之果實麼?!路飛有救了!”
“嗤,”索隆看着那個越靠越近的高大男人,做好了三把刀出鞘的準備,“先看看再說。”
庫讚的純白色西裝跟白茫茫的霧氣混雜在一起,整個人有一種說不出的柔和之感。然而常年的沙場生涯讓他在平日的生活裡,即使散漫中也帶着一絲銳利,一般人很難和他親近起來。
但是此時已經一個邁步就登上了桑尼號的他,臉上帶着輕鬆的笑意,眼底裡還有一絲來不及掩飾的滿足——薩卡斯基願意把果實給自己,說明他是很在乎自己的吧?這件事情了結了以後,就算是要自己弱勢一些,委屈一點,留在海軍本部陪他,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修長有力的手指把箱子平穩的擱在甲板上用來休憩的小桌子上,又靈巧的打開箱子上精緻的鎖。呈現在船上衆人面前的,是一枚紫色的圓形果實。
“光之果實。”醇厚好聽的嗓音透出欣喜,“你們可以救路飛了。”
羅賓沒搞懂庫贊爲什麼看上去這麼高興,她們跟這名守護着正義的曾任海軍大將關係還沒好到讓他爲了一個海賊能得到救治而這麼開心吧?但是她還是在衆人都沒回過神來的時候開了口:“謝謝你。”
看來她的感覺沒錯,庫贊確實是值得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