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政府與海軍本部的‘內戰’結束後的幾天裡, 大家都有各自需要忙的東西——世界政府的官員們要尋找出一個合理的解決方案,既要在海軍的熊熊怒火下保住貝卡邦克,又要給全世界一個說得過去的交代;海軍本部的將領們一邊指揮着士兵和工人修繕本部大樓, 一邊爲了一下任元帥和大將的人選問題犯難;而各個報社的記者們, 則在通過各種渠道打探到了這次大戰的部分原因之後, 都熱衷上了尋找赤犬和青稚這兩個人的行蹤這件難度係數極高的事情。
但是, 那兩個曾經在世界舞臺上呼風喚雨, 在大海上馳騁多年的男人,究竟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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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新世界不遠的一座小島上,來來往往的都是準備前往那片神秘之地冒險的年輕人和有着豐富航海經驗的老人。他們在這裡停歇、補給、吃喝、住宿……每一天都是不一樣的熱鬧。
而不管是島上的原住民還是來到這裡的過客, 人都喜歡坐在島中心的酒館裡高談闊論——比如他們的成就,他們的財富, 他們的冒險——又或者像現在這樣, 炫耀他們消息的靈通程度——
“哎!你知道嗎?海軍元帥辭職了!”
“什麼啊, 哪裡是什麼辭職,聽說是直接甩袖子走人啦!前幾天那場大戰你知道不知道?真可怕!”
“誰不知道啊!這幾天報紙上全在寫, 那個貝卡邦克博士不是海軍的秘密武器嘛?還給海軍本部提供了一堆人間兵器,怎麼突然造反了?和赤犬意見不合?”
“內戰啊?原來世界政府也會有內戰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看也是,這幾年,感覺世界政府有些壓制不住海軍了。”
“本來嘛,那些老迂腐們一整天就想着怎麼能讓海軍服服帖帖的。”
“這樣也好啊!海軍本部又亂了, 沒人來騷擾我們了!說起來, 沒了赤犬, 海軍本部的實力又下滑了不少吧?”
“少了個噩夢啊!!真好!!”
人們都沉浸在勁爆消息的刺激裡, 彼此交換着看法, 根本就沒人注意到早早就坐在吧檯和牆壁夾角里的兩個人——
一個身穿藍色西裝的男人趴在吧檯上,懶洋洋的抱着一杯啤酒, 灌了一口在嘴裡:“嘖嘖,噩夢一樣的赤犬大人,嘛,你的知名度好高呢。”
邊上那個穿着紅西裝的男人瞥了他一眼,伸手向去奪他的酒杯:“你已經喝得太多了,不要再喝了。”
“唔,我高興,不行啊?以前在……嗯,都沒什麼機會喝呢……”他雖然神智有點迷糊,但是身體上的反應並不慢,在那隻過來奪酒杯的手伸過來的同時,就側身避開了。
“隨便你。”男人看目標沒有實現,把手又收了回去。
“嘛……”
兩個人的聲音都很低,所以根本壓不住酒吧裡的吵鬧聲。只聽見一個很尖細的男音突然冒了出來——“你們都懂什麼啊!人家赤犬是爲了海軍前任大將青稚才離開的!”
大家都被這一聲‘辯白’給吸引過去了。
聲音的主人是個剛走進酒吧,年紀輕輕的少年,身量不高,骨架子也纖細,身後還站着一個相當英武的中年男子。少年看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微微漲紅了臉,但是還是鼓起腮幫子大聲接着喊道:“我關注他們好久了!!聽說兩個人的糾葛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呢。這次赤犬終於爲了青稚離開了海軍,爲了自己的愛人拋下了一切,”一邊說着,還一邊激動的揮了揮自己小小的拳頭,“我也好想有個人能爲我這樣犧牲啊!”
“別擔心親愛的,我也會想赤犬那樣保護你,爲你犧牲的!”後面的那個男人趕緊殷勤的接口,換來了少年燦爛的微笑。
這真是一條新奇的新聞。
不過酒吧裡的人們早就對這種發生在男人之間的愛情見怪不怪了——這裡是新世界嘛,什麼古怪事沒有?八卦都是流傳的很快的,像草帽小子一夥的索隆和香吉,四皇裡的紅髮和王下七武海的鷹眼……嗯,現在看樣子又要加進去一對赤犬和青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甚至還有人舉杯,高喊了一句:“祝你們幸福啊!”
大家都跟着起鬨,氣氛很熱烈,但是相比之下,有個角落裡的溫度卻十分冰冷——
藍西裝男人突然丟了酒杯,死死的揪住紅面前西裝男人的領子,不滿的低吼:“嘛,你什麼時候這樣犧牲了?你什麼時候保護我了?二十年你都一副糾結到死的樣子,現在就成了偉大了?啊?!啊?!你說啊!?你說啊?!”
他混亂的思維已經完全忘記了,曾經的二十年裡一再錯過,除了赤犬的糾結以外,也有他的問題……
紅西裝男人先是被對方毫無徵兆的爆發下了一大跳,然後滿臉無奈的扯開那隻拽着自己領子的手。他的手臂勾上對方的肩,略側過身子,低低的在對方耳邊服軟道:“之前的那些,都是我的錯。”
對方卻一點都不給他面子,甩開他的手臂,一臉的憤慨:“不行!那些破報紙只會瞎說!嘛,今天我要在上面!”
被甩開手臂的紅西裝男人剛想再安撫一下對方,卻突然聽到最後那句話。他先是挑高了自己英挺眉毛,盯了那個渾身酒氣的男人片刻,才淡定的開口:“你喝醉了。”
……
那些還在尋找海軍前任元帥和大將行蹤的記者們,誰能找到這裡來呢?
赤犬有時候想一想,都會覺得很好笑——自己糾結了二十年的事情,就因爲一個科學瘋子的一場瘋狂而變得簡單起來了——他花了二十年的時間去尋找勇氣,結果卻發現,只要他需要,他的勇氣其實隨時都是足夠的。
但是他卻並不覺得這二十年是浪費的,用二十年的錯過換來餘生的相守,並不是一件虧本的事情。
從哪裡來,到哪裡去,如果他們不想,也許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人能找到他們——這樣的日子很好,雖然有些對不起寂寞的博魯薩利諾。
曾經是怎麼樣其實並不重要——他們花了太多的時間彼此傷害,懷疑,掙扎——以至於他都懷疑他們是否還有時間去補回缺少的愛戀。
但是更重要的是,他現在抓住了,並且再也不會放手了。
他做到了,他曾立下的誓言。
那些並不美好的經歷,在這一刻,也因爲這個結局,而變得動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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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