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迪威王子變得更加垂頭喪氣了,他耷拉着腦袋,想了好一會兒,纔有揚起他圓滾滾胖嘟嘟的肥臉,繼續問道:“那剛纔的我,現在的我呢?”
“剛纔的你..”那個人沉默了,他在努力思考,如何才能將各類貶義詞儘量表達的委婉一些。
“說啊”史迪威王子盯着那人,在聽了這種類似於忤逆的話之後,他的眼中竟然沒有絲毫的憤恨,轉而,是深深地淒涼。
“王子殿下..”那人小心翼翼的試探着道。
“說吧,我不會怪你們的”史迪威王子無力地嘆了口氣,揮了揮肥手,道:“都說出來,我想聽。”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眼神不斷的交流,最後決定率先說話的那人將之後的話全部說出。
“其實王子殿下,你沒必要那麼氣餒,你的舉止行爲也沒有想象中那麼糟糕”那人委婉道。
“不要再說那些華而不實的恭維話了”史迪威王子有點不滿,道:“我想聽真話,最坦誠的真話。”
其他幾人對着說話的人擠眉弄眼,那人狠狠瞪了幾人一眼,狠了狠心,道:“那您可不要怪罪我。”
“不怪”史迪威道:“只要說真話就不怪。”
“您剛剛的行爲,是我服侍您以來最差勁兒的一次,公主殿下說得對,您不應該拋棄自己的救命恩人”那人緊張出了一腦門子汗,見史迪威王子始終盯着自己看,而且目光變得越來越複雜,他不知這番話會給自己帶來福還是禍,不過既然已經說了,也就再沒了收回的可能。
他心一橫,繼續道:“說實話,王子殿下,您剛剛的行動不僅讓你的身份蒙羞,甚至就連我們這些僕人都感覺到非常的丟人,我之前甚至都在想,是否等回去之後就像您請辭,然後遠遠的離開您,重回我冒險家的生活。”
“關於現在的您,我真的不好去說什麼,如果非要用語言表達的話,我只能說您非常可憐”那人的聲音因爲緊張而變得顫抖,他看得出,眼前的王子殿下已經有些不悅了,雖然他的同僚們頻頻向他使眼色,可他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好逸惡勞,避重繞難,不負責任,這些本來不應該屬於我們矮人族的惡習都在您的身上有體現,雖然我們一直嘗試着規勸您走上正途,可是您卻從來不聽”那人的語氣變得有些激動,此時的他,已經完全無視王子殿下和同僚們的眼神了:“上一位您的隨從,就是因爲指責您胡亂動用矮人族的資產進行賭博,而被你驅逐出維奇堡的保護範圍,成了一位流浪冒險家,至今生死未卜。”
“之前還有一位矮人同胞,就是因爲指責你在飯店用過餐不付賬的行爲,結果被你抓了起來,打斷了腿,至今還留有暗疾”那人言辭激動,一而不可收拾:“這些您是否還都記得嗎?還是說您都已經忘記了?畢竟,那些都是您所看不見的平民和賤民,可我卻沒辦法無視這些,他們可都是我們的同胞啊!”
“你!”史迪威王子雙眼圓瞪,指着說話那人喝道。
那人瞬間閉了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全身上下不住的顫抖,是因爲激動,更是因爲緊張,他所面對的,剛剛的斥責的,畢竟是一族的王子,是矮人族的王的兒子,無論這個兒子怎樣不受人待見,可他畢竟是王的兒子,想驅逐,甚至弄死你一個普通下人,簡直再簡單不過。
史迪威王子眼神變幻,神情複雜,他圓滾滾的腦袋此刻漲的更大,變得更紅,不知是因爲憤怒,還是因爲激動,亦或是因爲羞恥。
其他幾個同僚也被嚇得不輕,個個不敢吱聲,齊刷刷的撲通通跪倒在地,都是一臉的緊張,他們的眼神不約而同的飄向說話的那人,心中不斷的埋怨那人:這次可怎麼辦,他說得太過了!
良久之後,史迪威王子深深地吐了口氣,一張漲紅的圓臉也泄了氣,顏色也褪變成蒼白,舉着的手臂也隨之垂了下來,落在一邊。
幾人小心翼翼的擡起頭,觀察着王子殿下的表情,這才現,王子殿下眼中的那抹複雜的情緒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責。
“起來吧,都起來吧”史迪威王子微微擡手,虛弱道:“我以前並不知道自己做的有多過分,這一次,我被自己的妹妹批評了,也聽到了你們的真心話,我還是挺安慰的,怎麼說,自己也有一個始終希望自己變好的妹妹,和幾個敢於和我說真心話的僕..死黨。”
史迪威王子朝着剛剛說話那人擡起手臂,那人見狀,忙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步上前,將王子殿下攙扶起來,並拍打幹淨王子殿下身上的浮土。
“你”史迪威王子對着那人道:“我,我會改的,希望你以後還能繼續跟着我。”
那人應了一聲,單膝跪地道:“是,王子殿下。”
“不過你剛剛頂撞了我,得受處罰。”
“殿下..”那人渾身一顫,咬了咬牙,道:“是。”
其他幾人剛想求情,卻被史迪威擡手攔住。
史迪威沒有站着話,而是費勁兒的蹲下來,道:“你的處罰就是,全力以赴的和我輔助安小毅先生,咱們一起渡過難關。”
那人震驚的擡起頭看着史迪威王子,他根本不敢相信,這話竟然是從一向貪生怕死的廢柴王子嘴裡說出。
震驚了數秒,他用力點了下頭,道:“是!”
“走吧”史迪威王子站起身,示意他的隨從做好準備:“我也該改一改自己廢柴的模樣了,老是這樣下去,父王母后會討厭我的。”
就在他們打算出洞協助我的時候,奧蘿拉公主,米璐璐以及十幾個率先出手的矮人,已經向魔化蝙蝠boss起了攻擊。
如我所料,魔化蝙蝠boss在受到攻擊的瞬間,就將那張噴吐着弄類口臭的血盆大口閉上,閃動着一雙巨大的翅膀,再次飛上了半空。
被砍傷腳趾的斷層面尚且沒有癒合,仍舊有鮮血稀稀拉拉的從橫切面滴下,劇痛令它的面孔變得更加猙獰,一雙淡紅色的眼睛,不甘的盯着倒在地上的我,朝着下面揮舞着戰斧戰錘的矮人,出了憤怒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