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的指揮官,被熊熊的白光包裹,如下凡的天兵,劃出一道純白的虛影,直奔斯卡薩而去。
其餘冒險家見指揮官都在熱血衝鋒,登時一個個燃起了血性,近大半的近戰冒險家,以無畏的姿態,同指揮官一起,向斯卡薩發起衝鋒。
“好厲害的統率力!”我不禁低呼:“還以爲他們會因爲斯卡薩的龍息而畏縮不前,卻不想指揮官竟會率先發起衝鋒,以身作則,激勵周圍將士的士氣,實在是令人敬畏的傢伙。”
“一名合格的指揮官,不僅要擁有統率力,更要擁有不屈的意志與勇氣”泰勒道:“在這幾方面,這個指揮官做的的確很到位。”
沉吟片刻,我道:“約克漢城竟然擁有這樣優秀的指揮官,對我來說,恐怕不是一件好事。”
泰勒眯起眼,笑道:“你真這樣想?”
我點點頭。
“那就糟了。”
“什麼?”完全沒聽懂泰勒這句話的我,表示一臉問號。
“我說”泰勒笑呵呵道:“你要真是這樣想的話,那就糟糕了。”
我不解的問:“這是爲何?”
“你口中不是好事的這個指揮官,在這塊和風大陸上,只是最普通,最常見的一類,如果這樣的人都能成爲你的阻礙,一旦發起戰爭,你的道路可就艱難咯。”
如此優秀的指揮官,竟然只是最稀疏平常的一類?!
嗯,看來我對這塊大陸的人文環境,瞭解的還不夠透徹。
以指揮官爲首,約克漢城軍隊化作了一把長矛,矛尖赫然對準斯卡薩,刺了過去。
斯卡薩依舊高昂起頭顱,這一次,它沒有噴吐龍息,而是揚起上半身,不斷扇動翅膀,製造狂風,試圖將衝殺過來的冒險家吹飛。
狂風呼嘯,碎石亂飛,卻依舊阻擋不了指揮官等一干人的決心與毅力。
他們從狂風颳起的瞬間開始,一直全力以赴的前衝,沒有絲毫懈怠與退縮,哪怕衣衫被銳利的狂風割開,沉重的盔甲在冰冷的狂風中變得更加沉重,裸露的皮膚被飛過的沙石割出一道道傷痕,他們依舊腳步不停,好像一羣倔強的驢子!
“或許這樣說會顯得我很沒見識,但我依舊不得不稱讚一句,這支軍隊當真是令我驚駭不已,無論是他們的戰鬥慾望,亦或是他們的勇氣決心,如果讓我領軍和這樣的軍隊交戰,我怕是很難取勝。”
“爲什麼要先貶責一下自己?”泰勒一邊注視戰場,一邊緩緩道:“你應該對自己的想法抱有足夠的信心,無論是對的,還是錯的,況且我也很贊同你剛剛的想法,指揮官固然是軍隊的核心,但真正能讓人感受到畏懼的,不是指揮官,而是這些勇往直前,生死無畏的戰士,他們用自己的血肉構建起的鋒利長矛與圍牆,纔是最有威脅的大殺器與鋼鐵堡壘。”
灌了口酒,老爺子繼續道:“不得不說,爲了除去你,約克漢城城主還真是下了大手筆,竟然派遣了這樣一支軍隊過來,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沒料到會遇上冰龍這等級別的怪物。”
......
......
斯卡薩的狂風無法吹散來勢洶洶的敵軍,於是,它放棄了這個手段。
巨大的身體重重落下,它再次揚起脖頸,藍色的光芒在他頸部中間閃爍,就好像在它咽喉處卡着一顆藍色的大燈。
隨着藍光的閃爍,一股令人顫抖的寒意陡然四起。
那寒意好似和風大陸兩極之巔吹過的寒風,透過皮膚,直入骨髓!
“越發的像龍了,也越發的成熟了”泰勒平靜道:“現在的它,噴吐出來的龍息,已經和一條幼龍噴吐的龍息不相上下了。”
“只是幼龍嗎?”我駭然道:“那青年龍呢,成年龍呢,它們噴吐的龍息又會是何等的恐怖!”
“哪有青年龍這一說”泰勒失笑道:“只有幼龍和成年龍之分,至少在我的認知裡是這樣的。”
“泰勒爺爺,您覺得他們能扛住這股龍息嗎?”扎克目不轉睛盯着斯卡薩藍光大作的咽喉處,顫聲道。
“有點懸啊”泰勒道:“那些褪變的冒險家倒還好說,只是那些沒有褪變的冒險家,恐怕都會受創,實力再低些的,怕是連命都難保。”
“雖然他們是我們的敵人,可畢竟都是人類啊”楊刈不忍道:“我們就這樣坐視他們赴死而不管,總覺得有些彆扭。”
“是有些彆扭”我道:“但這裡是戰場,眼前的那些無畏的戰士都是我們的敵人,倘若他們不死,我們就會被他們殺死,你是想犧牲自己,成全他們,還是像我一樣,寧願承受一時的自責,來換取家人的幸福團圓。”
楊刈想了想,道:“這個抉擇真的很殘忍。”
“但這卻是必須要面對的現實”我淡淡道:“這個世界有太多這樣的抉擇需要來選擇,無論你選擇哪一項,都會失去另外一項,很殘酷是不是,但現實就是如此,殘酷到令人髮指,你卻又不得不面對,因爲你還活着,因爲你還有家人,因爲你還有朋友,因爲還有許許多多需要你的人在,這些人會變成一個個羈絆,驅使你去選擇,去面對。”
“爲了看到家人的笑顏,爲了能與朋友舉杯暢飲,爲了能讓那些需要我的人不因爲失去我而難過,我選擇了漠視敵人的生死,哪怕他們是我的同類,哪怕他們也有家人在等待,但我管不了那麼多,因爲我不是創世之神,沒有那麼大的能力,自然也承擔不起那麼重的責任。”
“在這裡,我只能勸你一句,收起仁慈的惻隱之心,爲了你的劉雨,爲了你倆的未來。”
言至於此,不再多語,我將目光轉向蓄勢待發的斯卡薩,等待着如同天劫一般的龍息降臨。
約克漢城的指揮官似乎也感覺到了這股龍息的不同,但他依然沒有後退,也沒有閃避,甚至連絲毫的猶豫都沒有,依舊一往無前,無畏赴死!
受了他的感染,數千緊隨其後的冒險家,也各個揮舞着手中的武器,奔跑着,吶喊者!
這一刻,他們忘記了死亡,忘記了畏懼,一聲聲咆哮與吶喊,匯聚成一首毫無韻律的頌歌,雖不動聽,卻震撼人心,那是,勇者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