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里斯見冰錐被盡數擋下,冷哼一聲,殺機立現。
他緩緩擡起手臂,魔法杖頂端那顆耀眼的寶石散發出幽幽寒光,空洞的吟唱自他口中流出,龐大的魔法元素如狂風般席捲而來,若江河入海般匯聚到寶石之內。
“你們的無禮行爲,只有死亡才能得到原諒”諾里斯的說話聲和吟唱聲一樣空洞,聽的我不寒而慄。
“放肆!”阿娜麗塔公主越衆而出,挺起高聳的胸脯,臉上流露出只有皇族纔有的高傲:“我是精靈族二公主,是精靈女皇的妹妹,諾里斯閣下,你現在的行爲已經威脅到我的生命安全,我以公主的名義命令你,立刻停止你現在的一切行爲,主動到精靈女皇陛下面前謝罪!”
諾里斯沒有迴應阿娜麗塔公主的話,他目光閃爍,似是有些猶豫,卻依舊不肯將魔法散去。
“諾里斯,你是不是想謀反?竟敢當着衆人的面威脅兩位精靈公主的生命,就算是豬裡面最蠢的那一頭,也不會做出這樣愚蠢的行爲!你身爲國家力量,少說也活了四十幾年,這四十幾年難道都活到狗肚子裡去了嗎!”站在人羣之中的阿娜蕾塔小公主擠了過來,破口大罵道。
她天生活潑叛逆,只是在長姐和艾米麗面前纔有所收斂,如今艾米麗因爲眼前這羣壞蛋受了傷,長姐又不在身邊,她自然變得肆無忌憚,想到什麼說什麼,一張嘴就是一串兒訓斥,聽得我都眼皮亂抖,心臟狂跳。
我說,你這丫頭是來控場的,還是來搗亂的?
你二姐好容易控制住的場面,一下子就被你給毀了!
告訴你不要整天和蕾米混,你雖然是精靈公主,卻不是唯一的公主,精靈女皇再寵你也不可能做到不顧一切,人家蕾米可是妖精女皇唯一的孫女兒,妖精族未來的唯一女皇,別說四處闖禍了,就算挑起了戰爭,妖精女皇也照樣不會責罵蕾米一句。
俗話說物以稀爲貴,你的身份永遠及不上蕾米的尊貴。
你應該多和尤拉接觸,她不僅是貴族,還是導師,無論禮儀、舉止,還是處人辦事,都堪稱模範,她纔是你最應該學習的典範啊!
然而眼下說這話,卻是有些遲了。
原本好好地局面,被阿娜蕾塔小公主這麼一攪和,徹底亂了。
因爲小公主的責罵,怒火中燒的諾里斯不再彷徨,他繼續瘋狂地積蓄魔法,打算一擊將我們殺掉泄憤。
恰在這時,我身後有顆小腦袋探了出來,轉過頭與我對視一眼,竟然是奧蘿拉公主。
奧蘿拉公主苦笑下,身體用力,從我和尤拉之間擠了過來,整理下衣服,面色微沉,沉聲道:“我是維奇堡的奧蘿拉公主,閣下是要將我一併殺死嗎?”
一聽是矮人族的公主,諾里斯的火氣又強行壓低一分。
矮人族可不是搞笑的,既然矮人軍團能碾壓其他四大軍團,誰敢保證矮人族的國家力量就不能在實力方面穩勝其他四國?
奧蘿拉公主見說辭有效,再進一步,道:“或許矮人族公主的身份還不足以讓閣下冷靜過來,那麼請容許我再向您介紹一人。”
她纖手一指,道:“看到那位正在攙扶艾米麗的女孩兒了嗎,她是獸人王最寵愛的小公主,請閣下一定要想清楚,您一時的衝動,很可能會將月光城拖入無盡的深淵之中,千百年後,人民不會記得你國家力量這個身份,卻會牢牢記住你是月光城的罪人,如果您有後人,您想過自己的後人將會因爲你今天的衝動過上怎樣水深火熱的生活嗎?”
諾里斯身體一顫,魔法杖頭的寶石開始閃爍,這證明他再一次陷入猶豫之中。
我偷偷衝奧蘿拉公主豎起大拇指,奧蘿拉公主則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轉過頭,與米璐璐相視一笑。
就在這時,正在與阿喀琉斯戰鬥的精靈男戰士,突然吼道:“別聽這個小丫頭的一面之詞,誰知道她們是不是真的公主,這說不定是拖延之計,你今日放過他們,他們一定會在心裡記你的仇,假以時日,就算無法傷到你,也會想盡辦法殘害你家人的!”
諾里斯原本正猶豫不決,冷不丁聽精靈男戰士這麼說,頓時面色一寒,再不聽我們解釋,一串兒吟唱脫口而出。
隨着吟唱聲結束,在他身前,憑空生出四團光球,分別是橙藍綠紫。
橙色光球率先發射出來,在距離我們尚有四米的地方猛然炸開,化作一個光環,並裹挾着灼面的熱浪。
然而這還沒完,在第一個光環徹底成型之後,第二個光環也以極快的速度凝聚成型,同時,熱浪的溫度急劇升高,硬木地板在高溫灼燒下,發出吱吱聲響。
戈多不得不豎起魔法屏障,抵擋席捲而來的陣陣熱浪。
魔法屏障雖然有阻隔元素傷害的能力,但畢竟也有極限,這個極限與施法者的實力有關,戈多的實力照比國家力量相差很大,所以這面魔法屏障也只是支撐了一會兒,就被凝聚而成的第三個光環所散發出來的熱流燒化。
熱浪滾滾,燒得我無法呼吸,眼見第四個光環緩緩生成,我顧不上那麼多了,揮起大太刀就砍,想要以殺意將光環砍斷。
可惜我的殺意量不夠,不足以將光環摧毀,只能稍稍延緩光環的生成速度。
砍了幾刀,大太刀就建議我道:“趕緊帶着人跑啊,能跑多遠跑多遠!”
“能跑我還不跑嗎!”我幾近崩潰,焦躁道:“再說我也不知道光環全部成型以後,會爆發出多大的威力,要是遍及整個酒館,那跑和不跑根本沒區別,不如再垂死掙扎一下。”
“就算你再垂死掙扎,也無濟於事,光環是由比你殺意總量高出幾十倍的褪變之力和更加龐大的魔法元素匯聚而成,你根本做不到將它毀掉,與其浪費體力,不如好好想想對策,說不定你還能僥倖活下來呢!”
“如果大家都死了,就算我僥倖活下來,又有什麼意義呢?”我一邊竭力去砍光環,一邊堅定道:“如果要死,就大家一起死在這裡吧,黃泉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話音剛落,第四個光環終於成型,隨着轟隆一聲巨響,一股足以融金化鐵的熱浪,朝着我,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