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腳·羅特斯並不打算盲目仇殺,他只想弄清楚真相。
如果凱麗真是那個女人的傀儡分身,想必羅特斯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可如果凱麗不是的話,羅特斯就打算與她好好談一談,若有必要,還會滲透進她的內心,讀取她最深層的記憶,勢必要搞清楚這一切。
雖說長腳·羅特斯已經計劃好試探凱麗真僞的準備,但他卻遲遲沒有上岸,也沒敢輕舉妄動,因爲他能清楚地察覺到,人類君主在某個時刻,能夠釋放出令他膽寒心顫的強大魔法波動,以這種魔法波動所能產生的破壞力,足以在瞬間將他摧毀。
長腳·羅特斯善良,但不傻,而且就精神力與魔法波動方面而論,他是所有使徒中最出類拔萃的。
越是感知敏銳,越能察覺到危險。
故而,羅特斯不得不拖延計劃的執行時間,然後拖啊拖,拖啊拖,一拖就是數百萬年......終於盼到妖精統治時期的結束,終於盼到混戰時期的來臨,可直到這時,他才發現,有關凱麗的一切信息,都成爲了泡影。
這個女人不是老死,就是失蹤了。
至此以後,‘凱麗’這個名字,成爲了長腳·羅特斯的心結,魂牽夢繞,久久不能釋懷。
“也就是說,只要在長腳·羅特斯面前提及‘凱麗’,他就會抓狂,是這樣嗎?”
“差不多就是這樣。”
安圖恩同情道。
我是萬萬沒想到,凱蘭的先祖——凱麗,竟然會對一個使徒有着如此深刻的影響,這話要傳出去,十個有九個人不信,剩下一個也會是將信將疑。
閒聊過後,便是正題。
我向安圖恩提出結盟邀請,他有些不以爲然,卻並未拒絕,但由於本體太過巨大,沒辦法騰出手來握筆簽名,於是找了塊被岩漿燒成焦炭的木塊,由我代他簽名。
這做法遭到了我的質疑:“由我代簽的盟約,能生效嗎?”
“如果不肯遵守的話,就算是由我親自簽署,又有何用?”安圖恩反問道,隨即,他語重心長道:“盟約這種東西,只要沒有強大力量的加持與約束,是不會產生直接效用的。”
安圖恩的話不無道理,而且盟約這種東西其實也就是那麼回事兒,除了在道德意識上約束彼此以外,真就再無任何效用了。
簽訂完盟約,我和西蒙斯·洛克下了山。
在山腳下,我們看到了一臉擔心的西蒙斯·洛克親衛等數人,見我們安然返回,幾個人鬆了口氣。
飛艇先送西蒙斯·洛克等人回國,並在約克漢城境內駐紮一宿,並於第二天正午起飛,直奔月光城。
抵達月光城已是深夜,爲了不打攪家人休息,我特意在飛艇上睡了一宿,並於第二天凌晨出發返家。
打開大門,正好趕上早餐,蹭飯吃了個飽,然後躺在沙發上,舒服的打了個嗝,正尋思要不要偷懶休息一天,突然就被一從天而降的物什砸個正着,險些把剛吃進去,尚未消化的食物砸噴出來。
定睛一看,竟然是一臉嬌憨笑容的小蕾米。
笑容雖然嬌憨,但她那雙靈巧的眼珠子卻轉來轉去,一看就是在想什麼鬼主意呢。
“別鬧了,快下去,讓我好好休息一會兒,這幾天可把我累壞了。”
“嗯哼,累壞了?”卡嘉莉似笑非笑走到沙發跟前,扶着沙發靠背,陰陽怪氣道:“說說吧,怎麼就累壞了?嗯哼~”
看她一臉曖昧表情,我就知道,這丫頭肯定想歪了。
爲了不讓誤會進一步擴展,我毫無隱瞞的把這段時間的所有經過統統講述一遍。
“先祖竟然是人類戰勝使徒的最大功臣?”凱蘭一臉驚奇道:“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如果我所料沒錯的話,你的先祖應該是意識到了什麼,爲了不禍及子孫後代,才刻意把這段往事隱瞞了起來。”
面對凱蘭的驚疑,我一本正經解釋道。
尤拉的臉色突然變得凝重:“禍及子孫......該不會是擔心使徒會向她報復?”
“有這方面可能”我點點頭:“但更大的可能,或許與這無關。”
“還有其他可能?”尤拉望向我,喃喃道。
“嗯,你們想過沒有,爲什麼窮盡整個和風大陸的科技力量都沒能研製出來的干擾發射器,凱麗卻能在短短一個月時間拿出完整且可行的設計圖紙?”
洛基一拍腦門,驚呼道:“老大,該不會是凱麗突然間打通了任督二脈,靈感乍現,靈光灌頂......”
不等他說完,我突然暴起,一記掃堂腿,直接把他踹飛出去,隨即虎視眈眈衆人:“還有誰認爲凱麗是由於打通了任通二脈才製造出干擾發射器的?”
莉莉嚇得一雙小手緊緊捂住小嘴。
我擺了擺手,示意話題繼續,隨即慵懶的坐回沙發。
莉蕾亞當先開口,輕聲道:“你是懷疑有人把干擾發射器的圖紙交到凱麗手上?但這可能嗎?”
“爲什麼不可能?”我反問道。
“干擾發射器是消滅災厄的關鍵,貢獻它的圖紙,無異於立了天大的功勞,有誰會傻到平白無故讓功的?”
“如果那個人自打一開始,就不是奔着這份功勞去的呢?”尤拉突然問道。
“嗯?”莉蕾亞星眸閃爍,接着恍然大悟的‘啊’了一聲,她這才察覺到,剛剛的自己,竟然陷入到思維的誤區,始終以自己爲出發點去想問題,然而事實上,對方還真有可能像尤拉說的那樣,從始至終,就沒打算領功,而是另有圖謀。
既然不是爲了功勳,那他又爲何要把圖紙貢獻出來?而且還是經由凱麗之手?
最重要的,他的目的是什麼?又或者說,到底什麼樣的目的,會比如此巨大的功勳更加重要?
一個個問題困擾着在座衆人,使得他們個個蹙眉沉思。
我本想告訴他們,在使徒的背後,藏着一個陰謀設計他們的女人,交給凱麗設計圖紙的,極有可能就是她,但我又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着一切。
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先不告訴他們,由他們自由分析,或許會有更多的突破點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