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恐怖的威壓徹底消失以後,我方纔能夠艱難發聲:“你、你確定沒有認錯?那、那只是海洋霸主的後裔,而非海洋霸主?”
長腳·羅特斯驚魂未定,尚且不能發生,只是不斷擺動觸手,以觸手語告訴我:不會認錯,它就是海洋霸主的後裔。
僅僅只是一隻後裔,竟擁有如此強大的威能?
那若是正主現身,又會是何等恐怖的一番景象?
我無法想象,也不敢想象,剛纔那種恐怖到極致的氣勢當真把我嚇壞了。
什麼令人膽寒的氣勢,什麼面臨死亡的氣勢,統統都是屁,在它面前,你的腦海裡就只剩下一個詞彙:絕望。
如同深不見底的海底鴻溝一般的絕望。
瞥了眼逐漸舒展四肢,並從我懷中站起的希洛克,望着她逐漸恢復的癲狂表情,我不禁感慨,深海霸主後裔的威勢實在恐怖,就連她時不時會犯的癲狂症竟然也被那種恐怖的氣勢徹底震懾住,連發作都不敢。
要不是狄瑞吉曾一再強調希洛克精神受到過重創,而她的表現也時好時壞,時正常時瘋癲,我甚至懷疑這一切都是她裝出來的。
恢復了精神的希洛克再次發出難以抑制的爆笑,並笑彎了腰。
什麼情況?
難道精神力一旦得到解除,她受到強烈壓制的癲狂症就會不可遏制的爆發出來,並且發作強度比先前更甚?
這就是所謂的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壓迫越猛烈,反抗越激烈?
又過了會兒,長腳·羅特斯方纔鬆了口氣,身體一鬆,彷彿一隻巨型玩具章魚般懸浮在水中,碩大的身體隨着洋流的涌動而不斷上下浮動,模樣看起來十分滑稽。
呆滯片刻,羅特斯的大眼珠子突然轉向我,問道:“你和海洋霸主的後裔認識?”
“怎麼可能!我是第一次來到深海的好不好!”我一臉無辜道。
“那它怎麼好像認識你似的?”長腳·羅特斯一臉納悶道:“我剛纔好像看到它衝你眨眼了。”
“原來那是扎眼啊”眼眶微微抽搐,我心有餘悸道:“我還以爲是衝我吐了口氣。”
“吐氣?”羅特斯險些笑出聲來:“它要真衝你吐氣,你就不會只飛出百十來米,而是千米以外了。”
希洛克這時候也緩過勁兒來,她輕吐口氣,道:“好可怕的氣息啊,嘻嘻嘻嘻,我差點就窒息而死了!”
“別開玩笑”斯皮茲在一旁揭穿道:“你壓根就不需要呼吸。”
說這話,斯皮茲突然轉向我,也同樣好奇問道:“說真的,我也和羅特斯有相同的疑惑,爲什麼海洋霸主的後裔在見到你之後就突然折返離開了,這簡直不科學!”
“不科學嗎?”捏着下巴,我故作思考裝,沉吟片刻後,搖頭道:“我倒覺得沒啥不正常的,可能它覺得我長得又瘦又小,連塞牙縫的資格也沒有,於是懶得吃我,就搖搖尾巴離開了吧。”
所有人在同一時間不約而同露出‘你在逗我’的表情。
半晌過後,一個聲音自身後響起:“我也不認爲深海霸主的後裔會是那種心慈手軟的生物,至少在面對波塞冬的時候,它毫不猶豫的一口吞下。”
我轉過身,循聲望去,是製造者·盧克。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我笑着問道。
“和斯皮茲前後腳。”
“這麼早啊”我撇撇嘴:“還以爲你會輔助狄瑞吉幹掉海神族人呢。”
“我倒是想”盧克攤攤手,悶聲悶氣道:“但我可不想面對她的瘟疫,那玩意兒太致命了。”
“贊同”斯皮茲第一個開口道。
長腳·羅特斯也點了點頭。
甚至就連站在遠處的安圖恩也點了點碩大的腦袋。
“喂,小毅”斯皮茲突然又開口道:“準備準備,快到你登場的時候了。”
“我登場?”指了指自己,我詫異道:“什麼意思?”
斯皮茲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指了指海神族地。
循着指向一低頭,我眼眶抽搐,呆立原地。
只見前方不遠處,滾滾毒霧正緩慢的穿透結界,融入海水之中。
呆立半晌,我只蹦出倆字來:“臥槽......”
“快去”斯皮茲一推我,道:“這瘟疫只有你能吸收,其他人,哪怕是體積最龐大的安圖恩吸收了也會死去。”
望着滾滾毒霧,我面露難色:“這麼大量的瘟疫,要都被我吸收了,會不會拉肚子啊?”
“可得了吧”斯皮茲道:“以你現在的體魄,就算吃一噸壓縮病毒,也只會撐到,至於拉肚子什麼的,別妄想了,除非那食物的毒性能毒死神!”
將信將疑的我,只得硬着頭皮,遊向泄露瘟疫的地方,張開嘴,對着不斷擴散的瘟疫,大口大口的喘息。
數以不知多少萬計的病毒細菌如江河倒灌般,爭先恐後鑽入我口中。
面對這一幕,我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噎嗆而死,然而令我驚訝的是,被密密麻麻的細菌病毒倒灌入口,我卻並無任何感覺,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話,就和吸氣一樣,只不過這次吸氣的時間比較長而已。
而且有些病毒細菌似乎還自帶味道,比如說酸甜苦辣鹹,入口之後刺激着我的味蕾,那感覺別提多爽了,就好像在喝五味俱全的飲料似的。
在確定並不會被噎死撐死,我立馬放開膽子,大口大口吞嚥起瘟疫來。
這一吞嚥,足足持續了四個多鐘頭,直到整個海神族地都重歸清淨,空氣都變得清純以後,我總算能夠停下大口呼吸的動作。
緩緩閉上已經張開四個多小時的嘴,我打了個嗝,抹了抹嘴角,吐了句槽:“味道......好極了,多謝款待。”
“都......都吃了?”率先湊到我近前的斯皮茲,一臉驚訝的望着我的肚子,然後又伸出手指頭懟了懟我的小腹,驚奇道:“竟然沒隆起來?你要知道,那可是不知多少噸瘟疫啊!我甚至還擔心你會不會被撐個好歹,現在一看,簡直神奇啊!”
“嗝!”我打了個飽嗝,擺擺手,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迴應他:“別,別跟我說話,我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