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他上半身的摔落,他的一雙揹着的手也鬆開了。
咕嚕嚕嚕,兩顆圓形的東西滾了出來,黑乎乎,油亮亮。
歪了歪頭,我不解的將它們拾起,正打算捏一捏試一試,耳邊,突然傳來其他冒險家的驚呼:“不要動它!”
我詫異的轉過頭,說話的冒險家一臉驚恐的從我身邊躲開,戰戰兢兢的指着我手裡的兩顆黑球,道:“這,這是球!”
“什麼,球!”
呼啦一下,人堆炸了廟。
本來不大的空間,竟然瞬間給我留出一半徑兩米的真空地帶,一個個面帶恐懼,盯着瞅我,好像把我當成了不明生物般。
“我說,有這麼誇張嗎?”我有點不屑的掃過周圍一圈冒險家的臉,最後定格在之前和我說話的那個冒險家身上。
“這,這種東西威力很大,你快丟下,不,是放下,輕輕的放下......”
那個冒險家嚇得有點語無倫次,一會兒讓我丟下,一會兒又讓我輕輕放下,連番反覆,搞得我心情煩躁。
不爽之下,我拋了拋手中黑球,不屑道:“跟彈力球差不多大小的玩意兒,你們有啥可害怕的呢?”
然而,僅僅這幾個動作,周圍一圈的冒險家們立刻嚇得屏住呼吸,連大氣兒都不敢出一下。
“瞧你們的熊樣”我呲了呲牙,露出了深深的鄙夷表情,下一秒,我做了一個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甚至都不敢去想的舉動將兩顆球,朝着空曠的洞穴深處,遠遠的拋了過去。
我敢說,這是我這趟地下城之旅中最後悔的一個決定。
以滿含着鄙夷的眼神,目送兩顆黑色的球,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摔落在不遠處的石塊上面。
緊接着,便是一聲巨響傳來,伴着這聲巨響,一股龐大的氣流也同時衝了過來。
我看到,在場其他冒險家紛紛伏倒在地,將身體儘量壓低,而我,就這麼傻呆呆的站着,迎面席捲而來的氣浪。
再被氣浪衝撞的一瞬間,在我的腦中,冒出了這樣一句話:真的勇士,敢於直面兇猛的氣浪......
我不記得自己究竟摔了多少個跟頭,總之,當我再次睜開眼去看,周圍其他的冒險家們已經紛紛站起,向我圍攏過來,個個都帶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我,似乎都在判斷着我是否已經掛掉了這件事情。
見我睜眼,有的人臉上帶着遺憾,有的人臉上帶着失望,也有人臉上始終維持着一種表情,好像撲克牌一樣,咦,這不是尤拉嗎?
還沒等我開口,尤拉大踏步上來,一巴掌拍在我腦袋上,怒叱道:“弟弟,你是不是二?”
“啊?”我被打懵了,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尤拉表情依舊,可是聲音卻是帶着憤怒,顫抖個不停:“你難道不知道球的威力嗎,還敢隨便亂扔!”
“呃”我愣了幾秒,開口道:“不知道啊。”
尤拉的表情再度發生變化,剛剛像是在看笨蛋,而現在,卻像是再看白癡。
看着她的表情,我真想大聲告訴她:我又不是土生土長的,纔來這裡五年多而已,誰特麼知道球是什麼東西,我還以爲它頂多就像個二踢腳,誰會想到它有這麼大的威力啊!
然而這話卻沒有說出,因爲我實在不想再被她用看神經病人的目光看我了。
撇了撇嘴,我從地上爬起,拍打着身上的灰塵碎土。
恰在這時,哈羅德和熊男一起走了過來。
哈羅德的表情很複雜,讚許中還帶着少許其他的味道。
熊男的表情就有些精彩了,說是憤怒吧,還不是憤怒,說是尷尬的,還真有那麼點尷尬,總是,就是一種比便秘還要難以理解的蛋疼表情。
“有事兒?”我拍打着身上的灰土,淡然問道。
“沒什麼大事兒”哈羅德道:“只是想幫你引薦一下。”
“哦”我站直身子,看着熊男。
“這位是金焰公會,艾瑞城分隊,第二隊隊長,須騰博。”
哈羅德指着熊男向我介紹道。
“哦,幸會”我伸出手,象徵性的和須騰博握了握,接着道:“我很遺憾,幹掉了你的一個隊員,你要是想尋仇的話,可以隨時來找我。”
此話一說,我身邊三人俱是一愣,餘光處,尤拉的表情還是一個樣,看不出她在想啥,哈羅德道是沒什麼不好的表情,只是端出了一副看戲的架勢,須騰博的臉色微變,有點支支吾吾,不過很快,他嘆了口氣,臉上表情中也帶着些許歉意,道:“這件事情,我很抱歉,真沒想到,我的隊伍裡竟然混進了這樣的人。”
我微微點頭,看樣子須騰博也察覺到事情的異樣了,若不是提前準備好了,誰會沒事兒拿着這麼一對危險的東西在地下城裡穿梭。
想到這裡,我不禁有一絲疑慮不解:那個弓箭手怎麼會知道我在地下城,而且還是和哈羅德一支隊伍的?
況且,我倆素未謀面,我對於是否有人會監視我的這件事情非常在意,任何有跟蹤我懷疑的冒險家,我都會試着將他們甩開,而確定是在跟蹤我的冒險家,我都會想辦法將他們抓到,要麼盤問,要麼解決掉,總之不會留下任何線索。
當然,這也不是完全沒有漏洞的,羅德尼就恰巧找到了一個親眼目睹我屠戮其他公會的目擊者,只不過那人最後還是死了,自己把自己逼死的。
不過,以男弓箭手的實力來說,他就算再怎麼小心謹慎,也絕對會被我發現的,然而,過去這麼久,我卻一直都沒發覺有任何人跟蹤我的跡象。
也就是說,他並不能認出我究竟是誰,如此一來,他對我的攻擊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誤會,一種是因爲其他原因。
如果說是誤會的話,他在對我發動攻擊的時候,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一絲的痛恨與厭惡,這很說明問題,他應該是在執行任務,而並不是因爲仇恨或者什麼。
如果當真是因爲執行任務的話,也就是說,誤會這種可能性,不存在了。
那麼,就只剩下另一種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