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達賽城的烤肉技術真的贊,美味程度都快趕上我烤的了。
邪龍·斯皮茲吃的那叫一個痛快,都差點忍不住源自胸腔之內的暢快淋漓之感,仰天咆哮了。
不過也幸好他忍住了,否則龍吼是會把牲畜嚇尿,家禽嚇死的。
如此美味的烤肉,兩頭豬和兩頭牛是斷然不夠的。
不夠,就得加餐。
可這些牲畜都是達賽城的資源,雖不昂貴,但吃它們的不是友軍,而是更偏近敵人,所以老公爵很不爽。
那不爽的表情都快抽抽到一塊兒去了,手中玉質茶杯也發出輕微聲響,八成是被捏出裂紋,再多使一丟丟力氣,我就能看到徒手碎玉杯的街頭表演了。
說起來,我雖然臉皮很厚,但還不至於佔對方資源方面的便宜,於是上上下下摸了十幾個兜,總算在很隱晦的位置找到兩袋金幣。
將金幣放在餐桌一旁,老公爵盯着金幣袋子,微怔,半晌憋出四個字:“什麼意思?”
“伙食費”我道:“我哥們一共吃了十六頭豬和十二頭牛,算上柴火,調料,人工費,以及精神損失費......兩袋金幣應該綽綽有餘了。”
老公爵神色古怪的瞅了我眼,又瞥了金幣袋子一眼,半晌沒說出話來。
直到確定我目光純澈,並不蘊含絲毫戲謔侮辱之意,老公爵這才示意手下人將金幣收起,並道:“那就多謝了。”
“客氣”我嘿嘿一笑,再次拿起塊肉脯,丟進嘴裡。
等待人駕臨,是挺無聊的一件事,即便那人是被我視爲爺爺的泰勒老爺子。
邪龍·斯皮茲早已等得不耐煩,奈何他是龍族中的高層,驕傲是銘刻在骨子裡的,驕傲的他,不允許在人類這種低微種族面前出醜,於是很想四處打轉的他,硬生生控制住了一顆自由奔騰的心,並以一種並不習慣的蹲坐姿勢,傲然蹲坐於地。
半晌後,他的腳指頭開始無疑是抽動,按照我們的說法,就是由於不習慣的動作維持太久......抽筋了。
這時候,喝完第四壺茶的老公爵也察覺到異常,他不動聲色的遞了個眼神給我,低聲問道:“他怎麼了?”
以頸部運動爲藉口,我順着老公爵的目光轉頭瞥了一眼,也發現斯皮茲腳指頭抽筋兒的異常。
大腦飛速運轉,我很快便確定了藉口:“他在練功。”
“練功?”老公爵驚奇道:“什麼功?”
“減、肥、功!”
“減肥功?”
“沒錯!”我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你看他進食量多大,卻依然身姿雄健,沒有贅肉,知道爲什麼嗎?”
“因爲......減肥功?”
“正是如此!”我目光灼灼,聲音低沉但語氣激昂:“這門功法是隻流傳於龍族內部的秘法,其實龍族都是大胃口,一頓飯幾十頭豬,幾十頭牛不在話下,但你看看,上至龍族君主,下至普通龍人,卻沒有幾個胖的,究其原因,正是因爲得益於這門功法!”
“你看他,小母腳趾頭上下搖擺的頻率是不是很高,速度是不是很快?”
老公爵一臉懵然的點了點頭。
“那就對了!”我道:“這招叫做腳指頭運動,以不影響整體爲主,進行的部分肢體運動,你看小指運動速度之快,頻率之高,是不是能夠感覺到體內的能量迅速朝着小指的方向流動?”
老公爵眉頭微蹙,沉思片刻,道:“不能。”
“不能?”我微怔,心道:你丫咋不按套路來?
不過這點困難還難不倒我,我繼續開啓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模式:“哦,不能也沒有關係,之所以你感受不到,是因爲你從未鍛鍊過感知能量的訓練。”
“那是什麼訓練?”老公爵來了點興趣,追問道。
“是一種......認知,對,就像感知魔力波動一樣,是對自然界存在的能量進行感知,當這一手練制登峰造極,你便能夠透過表面看本質,就像我一樣,能夠透過厚厚的龍鱗龍皮,感受到龍軀之中能量的流淌方向。”
“竟還有這種手段!”一聲感慨,老公爵陷入沉思,再次擡眼,看向我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羨慕嫉妒恨。
隨後,老公爵詢問我減肥功的具體步驟。
我搖搖頭,遺憾道:“這是龍族內部秘法,不爲外人道也,恕我無可奉告。”
老公爵淡定的點點頭,但隨即又不淡定的問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模仿他腳指頭抽筋了怎麼辦?”
“這......”我面色微沉,遲疑片刻,直到老公爵滿頭冷汗,才道:“也好辦。”
“怎麼辦?”老公爵問。
“放血療法”我道。
老公爵眉頭一挑:“放血療法?”
“沒錯,就是放血療法,只要在患處附近紮上幾針,把裡面的淤血放出來,自然而然也就沒事了。”
末了,我又補充一句:“這主要還怪您太魯莽,話都不聽我說完,就想當然的模仿龍族秘術,殊不知,龍族秘術只適用於龍族,而非人類啊!”
本來還將信將疑的老公爵,在聽完我的話後,頓時全信了,他隨後又追問道:“如果不放血,會怎樣?”
“還能怎樣,淤血出不來,堵塞血管,堵住經脈,久而久之,你這條腿的靈活度都會受到影響。”
聽了我的危言,老公爵駭然失色,趕忙命人找來醫師,帶上銀針,對準他抽筋的腳丫子,就是一頓猛扎,扎的滿腳丫子都是血。
血流二兩之後,老公爵快要嚇綠的臉色終於恢復如常,他心有餘悸的鬆了口氣,洗乾淨腳,又有牧師施展治癒術將傷口孔洞癒合,這才又重新穿好鞋襪,繼續品茶吃糕點。
不過這一來一回,卻是消耗了他不少精力,連看向我的眼神都顯得沒精打采。
在沉默的氛圍裡,我們吃完了面前的所有糕點,在新一批糕點上來之前,就見百米之外的城內主街道上,一個熟悉的人影緩步走來。
這人依舊一身洗到發白的舊式長袍,段段時日不見,本來的滿頭黑髮又白了一半,臉上不算明顯的皺紋,也如刀刻斧鑿般,又加深了一分。
不過好在精神狀態還算不錯,至少臉上還帶着笑。
此人,正是泰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