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痕的多少,雖然並不能代表閱歷,卻能夠說明許多其他的意義。
譬如說,冒險家的,喜好。
能在身上留下如此多疤痕的冒險家,只有兩種可能,其一,窮,得不到有效治療,其二,太過善戰,打着打着,就錯過了有效治療。
疑似忍者的冒險家把我歸於第二類,但他錯了,因爲我的一身疤痕,是因爲窮所導致。
記得那天,我在夕陽下努力的爬,那是我逝去的青春......個屁啊!
明明是四年前發生的事情,怎麼纔過去區區四年就成青春的回憶了?
在心裡胡亂吐了個槽,我繼續和疑似忍者的冒險家對峙。
不得不說,對方是個很酷的傢伙,神秘的裝扮,冷酷的眼神,冷酷的匕首......唯一熱乎的,可能也就是從他傷口中流淌出來的血了。
當然,也不排除血也是冷的,畢竟經過數億年的演變,深海族的血極有可能也和其他海中生物一樣,都是恆溫或冷血動物。
不過娜迦族是冷血動物這件事我是知道的。
海神族不愧是海神族,貌似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至少我知道娜迦族的血液是紅色的,而眼前這貨的血液竟然是——藍色的!
藍血啊!
牛逼啊!
衆所周知,血液這種東西,它其實也可以是藍色的,不過直到剛剛爲止,我對藍血生物的概念一直停留在鱟這種生物上,也就是簡略放大版的三葉蟲,而現在,鱟不再孤單,因爲又一種生物的血液也同樣是藍色的——海神族!
就是不知道海神族和鱟有沒有親戚關係。
藍色血液並沒有淌出多少,就被他用某種奇怪的藥物止住了。
能在很短時間內做到完全止血的特效藥......
我眼前一亮,倘若能把這種藥方弄到手,賣給醫療機構的話,肯定能大賺一筆吧。
前提是這種藥物的起始費用不會很高。
我一邊這樣想着,一邊主動發起攻擊。
雖然我的速度與攻擊力不及對方,甚至就連身法也不及對方鬼魅,但來而不往非禮也,先前的苦無及身的傷,我用一刀來和你結算了,之後的魔法火焰灼燒的傷,我還沒和你算呢!
刀光閃爍,一串兒幻影直奔疑似忍者的面門,我試圖以快攻的方式,以殺意凝結而成的刀刃,將他那張黑了吧唧的面罩給一刀兩斷。
然而對方雖說受傷了,卻傷得不重,對整體實力影響不大,無論我如何猛攻,都難以將其逼到絕路。
很快,我的一腔拼勁兒逐漸化作虛無,剩下的就是繼續與疑似忍者的冒險家較量的心思。
或許是看出了我並不打算繼續猛攻,他反而對我展開猛攻,刀刀不離要害,刀刀直奔咽喉,我大概明白他的攻擊路數了——既然命中要害都沒法將我幹掉,不如梟首。
對於絕大多數生物而言,頭和心臟,都是最重要的器官,疑似忍者的冒險家無法保證在自身不受傷害的情況下破壞我的心臟,那就只能攻擊我的頸部,畢竟與藏在胸腔裡的心臟相比,頸部更加脆弱,也更容易得手。
不得不說,他的想法很準確,因爲根據我自己的嘗試與猜測,目前想要幹掉我自己,只有兩種辦法,一是梟首,再者就是轟成渣。
以疑似忍者的冒險家的實力,想要將我轟殺成渣,難於上青天,但想要將我梟首,卻並非不能做到。
嘿,不愧是殺人的行家。
然而我的腦袋可不是他想砍就能砍得了的,多少得付出一些代價,就比如說現在。
在我倆錯身而過的剎那,拖地的大太刀陡然一擡,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以極其刁鑽的角度直切對方右腰。
只要這一刀切中了,我能保證他實力至少下降三成!
可就在刀鋒切入他身體的剎那,一種極其不妙的感覺涌上心頭——爲何沒有切肉的觸感?
下一秒,一道虛影再次顯現,直奔我頸部而來。
“糟了!是殘影!”警覺大起,我連忙舉刀相迎,西嵐的妖刀以同樣刁鑽的角度直刺來人,這一刀飽含凌厲刀勢,頗有同歸於盡之意。
只要來人不變方向,勢必會被刀尖透體,而我也肯定會被他砍傷脖子,但只要腦袋不掉,我就有把握能自愈,而對方,實力肯定會大打折扣,到時必會被我磨血磨死!
想到此處,我的目光立馬變得決絕,堅定的握緊刀柄。
然而,令我既驚訝又意外的是,這道人影竟然也同樣是殘影!
可是......爲何殘影會做出動作?而且如此栩栩如生?
就在我驚疑不定之時,第三道人影閃過,同時裹挾着一道致命疾風。
警覺大起,我上半身猛仰,想要以此避開凌厲疾風,可是偏偏身體在前衝,根本停不下來!
刃光閃過,血花四濺。
我只覺得喉管處一陣清涼,隨即,熱流涌出,然後,呼吸也暫時變得艱難,但這種艱難也只維持了不到二十秒就順暢了。
深吸口氣,我凝目望向五米之外的人影,摸了下脖子,舔舐下指尖的血液。
“怪物!”這是疑似忍者的冒險家在切傷我喉管之後說出的第一句話。
“你纔是怪物......”我毫不示弱的開口反駁,卻發現說話漏音,這時纔想起,喉管尚未完全癒合,於是又閉上了嘴,並比了箇中指——這是宇宙通用語。
疑似忍者的冒險家面色微變,冷冷的望着我,同時握了握手中匕首,我猜他大概是想要再給我致命一擊吧。
事實果然如我所料,就在喉管即將癒合的剎那,他再一次對我發動了攻擊,這一次的攻擊比之剛纔的更加兇猛,數十把手裡劍打着轉兒的從他手中飛出,徑直朝我射來。
就在我打算用手中雙刀將手裡劍盡數打落之時,每一把向我射來的手裡劍突然搖身一變,竟然一把變成五把,五把再變成十把......眨眼之間,手裡劍的數量就突破了兩百!
“我去泥煤啊!這要怎麼躲!”
大驚失色的我,一邊凝聚殺意,一邊以極快的速度揮刀。
躲肯定是來不及了,兩百多枚手裡劍跟彈幕似的,而且又快又急,哪裡容得我躲閃,所以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能將它們打落多少,就打落多少。
少一把手裡劍,就少受一處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