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汁液從牙的傷口中流出,滴落到地面,數條小指粗細的根莖在這瞬間,勒得更加用力,彷彿要將我的雙腿勒斷。
可我完全無視這種疼痛。
在我看來,這種行爲,只是垂死之前的放肆。
被切開了一半的盤,如同將死的毛蟲,開始了瘋狂的掙扎。
根莖越纏越緊,越纏越密集,寥寥幾秒,就由我的雙腳遍佈了我的雙腿,並且攀爬趨勢仍未停止,用不了多久,或許我的半個身子都會被它的根莖所吞沒。
然而,我卻毫不擔心,只是緩緩揮動手中太刀,一點一點的向下移動着,每移動一分,盤上就會有新的傷口增加,同時,也會流淌出更多的紅色液體,接着,纏繞着我雙腿的根莖也會瘋一般的向上攀爬一寸。
我的雙腿隱隱有刺痛傳來,那是被根莖上帶刺的皮摩擦所致,看樣子這條褲子算是報廢了。
...或許又會挨卡嘉莉她們的罵了吧。
我這樣想着,但是,內心中卻沒有絲毫的不悅,相反,一股又一股難以遏制的興奮如同浪卷般襲來。
又是這種感覺......
我很熟悉這種感覺,好像每次涌起殺意的時候,這種感覺總會如期而至,興奮,激動,這種暢快感每次都會驅使着我不停的砍怪,殺怪,殺怪,砍怪......翻來覆去。
只要這種感覺一起,而我沒有瘋狂殺怪,讓我的刀鮮血的話,我的手就會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好像癮君子犯病那般,既畏懼,又渴望。
過去還好說,無論再滔天的殺意,我都可以憑藉意志快速的壓制下去,然而現在,卻不盡如此了,在神秘戰技共振的支配下,我的殺意已經可以自主支配身體的行動,雖然暫時還可以分辨敵己,不會出現看錯殺錯的情況,但還存在着一個致命的缺陷我的戰鬥方式也會隨着殺意的支配而改變!
沒有支配之前,我是一個猥瑣而狡猾的戰士,擅長以速度和優勢將敵人戲弄於股掌之上,然而,一旦我受到支配之後,就會真真切切變成狂戰士一樣的存在,橫衝直撞,正面硬剛,拼力鬥狠,反正除了猥瑣和狡猾之外,無所不用其極,簡直堪稱戰士界的典範!
但是我的力量遠遠沒有達到逆天的程度,身體的密緻程度也沒有強如怪物的地步,最重要的,我是靠敏捷吃飯的戰士,幹毛要拋下優勢,去當m啊!
這和叫一個專業的汽車修理工去開飛機,叫一個職業的屠夫去做主刀醫生一樣,要粗大事的啊!
當然,以上只是我內心中的想法,此刻,我的身體,已然完全受到殺意的掌控,成了一具嗜殺的軀殼。
在沒有戲謔般的笑容,也沒有捉弄般的慢慢切割,如水流般自然,手腕一晃,直太刀便將盤,連同它整個身體,切成兩半。
行走食人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所以聽不到它的慘叫,但我卻能夠感受到它在痛苦,因爲纏繞在我腿上的那些根莖,先是猛地一緊,接着緩緩鬆開,然後紛紛掉落,再然後,就化作了一堆枯黃。
“再見。”
我下意識的說道,算是和這株與我糾纏好久的行走食人的告別。
直太刀揮起,唰唰唰幾下,將兩半的盤切了個稀碎,在盤仍未落地的瞬間收刀,注視着盤落地的光景。
碎裂的盤已然失去了最終的掙扎,破碎的牙以及飛出的牙齒在半空中打着轉兒,還未落地,便已化作了黑灰,消散無存。
“呵,原來也是化作黑灰啊”我隨口道。
轉過身去,妹子們個個累得氣喘如牛,卻仍不得不拼命奔跑,躲避行走食人的追逐。
“,大人,救,救命!”
妹子們開始了斷斷續續的呼救。
再次拔出太刀,我大步上前,雖然身體不受控制,可思維和理智仍舊清晰得很:“喂,你們離我遠一點,我要開掛了哈!”
“掛?那是什麼?”有妹子順口問。
“啊,你們不懂,這是好事兒,女孩子懂了就嫁不出去了”我隨口哄騙道。
別說,真有效,這話一出,衆女孩兒們都紛紛住了口,並遵照我的指示,遠遠的躲開。
或許是被我的殺意所吸引,兩株行走食人先後駐足,而後移動着盤,遠遠地向我看來。
與此同時,遠處的三株將要把妹子送入嘴裡的行走食人,也放棄了吃掉妹子的舉動,根莖迅速鬆開,將妹子丟在地上,而後快速的移動着,朝着我靠攏過來。
“哈,還真是有吸引力啊”我自嘲道,腳步不停,相距行走食人越來越近。
地面摔落的三個戰士妹子趕忙從地上爬起,支撐着消耗了大半體力的身體,搖搖晃晃的走向自家小隊的補給那裡,從跟隨者那裡各取出一套新的外套,然後在幾個妹子扯着的白帆布中,換起了衣服......
這一切盡入我眼,我不得不吐槽一下:話說你們的強迫症是有多嚴重啊,雖然說衣服破了,但好歹沒漏吧,你們就不能把這一身當做是新形象嗎?再者,要換衣服的話可不可以回去再換啊?能不能考慮一下我等老處男的感受啊!我可是正常人,要是在打鬥過程中因爲這事兒下面突兀的支起一個倘大的帳篷來,我的顏面何在!
隨着吐槽的不停,我的動作也不斷,翻滾騰挪,猶如一隻奔跑中的松鼠。
若是近了身,我可以保證在二十秒之內將它們五隻全部砍成渣渣。
不過,卻沒有那麼容易。
一隻行走食人只有數根乃至十幾根根莖在遊動,這個還算好躲。
五隻行走食人可就是幾十條根莖在遊動纏我,這可就有點難度了。
從剛纔的戰鬥總結中,我已經知道,這種根莖前行的速度很快,而且在地裡穿梭的時候是毫無聲息的,根本無法判斷它下一刻會從什麼位置冒出。
然而,這些還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它的存在,屬於沒完沒了,生生不息的那種,就如同趕不盡殺不絕的蟑螂大軍,令人頭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