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港島碼頭。
廖文傑頭戴黑帽,一襲黑色風衣,倚靠集裝箱,藏身於黑暗之中。
和嚴真約好了地點,算算時間,對方差不多該到了。
從霓虹返回港島之前,廖文傑披着馬甲在外面溜達了一圈,去土宮家蹭了頓飯,入夜時打電話騷擾琴酒,詢問烏丸蓮耶是否還活着,剛開始吧啦吧啦,就被對面怒掛之。
酒廠也就這麼回事,員工一點素質都沒有。
兩分鐘後,一輛轎車停在不遠處,廖文傑身邊殘影一閃,嚴真笑呵呵出現。
“廖先生,久等了。”
“嚴老很守時,是我來早了。”
廖文傑摸出口袋中的香菸,點上一根,指向身後兩個標準爲20尺櫃的集裝箱:“廢話不多說,貨在這裡,要不要找人驗一下?”
嚴真一臉無語,剛開始沒注意,這才發現,廖文傑的衣着打扮和吞雲吐霧時的臺詞不對勁,一點格局都沒有。
“廖先生,你擱這演哪出呢?”
“烘托一下氣氛,嚴老不喜歡就算了。”
廖文傑丟掉菸頭,擡腳將其踩滅,拍了拍集裝箱:“一共兩箱貨,重量上可能會有點缺失,我下基地的時候遇到了領路人飛鷹Jackie,他拿走了幾塊帶路費。我修道的,黃金也是材料,以後可能會用得上,就留了二十塊下來。”
嚴真點點頭,沒有在意些許金塊,更沒有驗貨的意思,相比這些,他更關心情報有無走漏。
“廖先生,基地那邊處理如何?”
“基地已經炸了……”
廖文傑講明情況,基地的自爆的事,他後來詢問過,和野上冴子、諫山黃泉無關,也不是美帝特工、歐洲老頭二人組所爲。
據野上冴子推測,應該是阿道夫在自殺前按下了基地自爆開關,非但如此,還破壞了控制室裡的所有按鈕,藉以阻止有人藉助風洞排風口逃生。
老頭的意思很簡單,他爲黃金苦熬了四十年,他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得到,拉所有人和黃金一起陪葬。
基因戰士和人造人!
收穫重要情報,嚴真暗暗點頭,問道:“廖先生,關於這兩種人形兵器,你有沒有蒐集血液和零配件?”
“沒有,爆炸來得太突然,時間倉促,我沒有想這麼多,下次遇到就給你帶回來。”
廖文傑搖搖頭,小聲道:“前段時間我乘船從霓虹返回港島,那艘遊輪名叫富貴丸,恐怖分子首領是美帝特種部隊的軍官,成熟的基因技術產物,他的屍體現已被霓虹回收。”
“我明白了。”
嚴真心頭思索,而後笑道:“廖先生,一段時間未見,道法精進更上一層樓,當真可喜可賀。”
“嚴老說笑了,沒那麼厲害的,只是突破了一個小瓶頸,目前只敢低調做人。”廖文傑嘆了口氣,伸手在嚴真面前攤開,無需多言,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嚴真笑而不語,懷中摸出一本藍皮線裝書,廖文傑接過一看,書面上寫着‘外丹’二字。
他粗略翻開,一目十行掃過,書內記載外丹黃白朮的資料,從理論到丹方應有盡有,詳細到手把手教人如何煉丹。
很實用,但對他而言,書內的丹方早已過時,派不上什麼用場了。
好比其中記載的築基丹,一天三頓當飯吃也無甚大用,搞不好還會引起消化不良。
看來看去,就一個養顏丹有點意思,可以拿來泡妞。
正想着,廖文傑靈機一動,正經丹藥煉之無用,他可以煉不正經的丹藥,書上藥理知識記載詳細,完全可以調配一味毒丹,不求生死符之類的效果,煉幾顆豹胎易經丸就心滿意足了。
“好東西,嚴老破費了。”
“好東西是好東西,這門外丹術可以讓修行中人少走彎路,可材料難尋,想煉製原版幾乎不可能……”嚴真苦笑一聲,這年頭修行不易,縱然天賦異稟苦練幾十年也沒法超凡脫俗,同樣的,指望外丹術的捷徑也不現實,因爲天材地寶早就被人採光了。
“那這玩意豈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廖文傑眉頭一挑,系統商城裡可以買到材料,問題不大。
“也不盡然,有前輩高人根據藥理,改出了簡化版,丹方上寫得很清楚,你拿去琢磨琢磨,也是一條發財的路子。”
見廖文傑不是很滿意,嚴真又從懷裡摸出一個木盒:“裡面是五顆小還丹,盤膝打坐煉化藥力,可抵常人三五個月勤修,切記每次只能服用一顆,免得浪費藥力。”
廖文傑收下木盒,可抵常人三五個月勤修,放到他身上是什麼情況就不好說了,相比之下,還是外丹術更有搞頭。
“多謝嚴老,這五顆小還丹很實惠,我就不辭收下了。”
“禮尚往來,廖先生儘管收下。”
兩人聊了片刻,廖文傑詢問大哥天殘近來如何,有沒有得償所願,得到還是單身狗的回覆。
之後他揮手告別嚴真,快步離開港口,沒有多問嚴真如何將兩個集裝箱運走,些許小事,肯定難不倒特異功能表演團。
嚴真也沒問廖文傑如何將二百四十噸黃金從北非帶至港島,人都有秘密,等以後合作關係更親密了再問不遲。
……
高層住宅小區,龍九聽到臥室房門擰開,從熟睡中驚醒,待呼吸聲靠近牀邊,她猛地掀起被子扔過去,同時右腿迅猛踹出,直踢竊賊胸口。
嘭!
一腳踢中目標,龍九臉色微變,察覺腳掌被扣,一手撐牀,收腿彎膝的瞬間,左腿化鞭凌空朝竊賊脖頸方向掃去。
啪!
廖文傑擡手接住鞭腿,身軀前傾將龍九壓在被子下:“嘿嘿嘿,美女,一個人睡這麼孤單,你男朋友呢?”
龍九聞言一愣,伸手打開牀頭燈,看清廖文傑的面孔,沒好氣道:“小毛賊,你入室行竊人贓並獲,跟我走一趟吧!”
“Madam,偷心賊被抓,要判幾年?”
“無期,不減刑。”
“這麼久,那我換一家去偷,其他人肯定抓不住我。”廖文傑笑着說道,低頭在龍九臉上親了一下。
“想得倒美,你跑得了嗎?”龍九冷冷一笑,抓住廖文傑衣領,攬住他的脖頸便是一記長吻。
“阿九,你這樣審是問不出東西的,換我來,我審問一直可以的。”
————驟雨連三日,江流漲作灘————
天明,龍九梳妝打扮,看了看鏡子中豔光四射的自己,輕啐一口,推了推牀上賴着不肯起的偷心賊。
“阿杰,這次任務怎麼回事,拖了這麼久纔回來?”
“一波三折、挫折重重、跌宕起伏、好事多磨……”
“什麼亂七八糟的!”
“反正情況很複雜,危險沒多少,就是太耗時間。”
廖文傑遞去一個‘你懂的’的眼神:“詳情不便多說,總之接下來一段時間,除非是突發情況,我不會再出外勤,可以好好陪你約會看電影了。”
“今天不行,我還要上班。”龍九聳聳肩:“你大半夜上門,是不是又偷偷溜回來,還沒寫報告?”
“正解!”
廖文傑坐起身:“提前了兩天時間,剛落地就來找你,不過這次沒有紀念品,是空手回來的。”
“禮物就算了,人知道回來說明你還有點良心。”
龍九輕哼一聲,抹上口紅在廖文傑臉上親了幾下,笑着說道:“給你一天時間調時差,等我下班回來再收拾你。”
“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準備今晚親自下廚。”
廖文傑拍了拍胸口,一臉心有餘悸:“有一說一,你除了下面還行,做飯爛出了一定境界,你烹製的食物和刑具沒什麼區別。”
“哼,這麼不待見我的廚藝,找別人給你做飯好了。”
“此話當真?”
“混蛋,快說,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是啊,正打算把你支走,然後偷偷去見她呢。”
“……”
罕見地,龍九今天上班遲到了。
接下來幾天,廖文傑逐個劃掉清單上的名字,新瓶裝舊酒,張口就是‘剛落地就來找你’,累是累了些,可看到翅膀們發自內心的笑容,更加堅定了初衷。
他開不開心無所謂,大家開心就好。
……
“傑哥,今天吹的什麼歪風邪氣,你居然主動請我吃飯?”
飯店裡,周星星拍了拍肚子,滿臉幸福叼着根牙籤。
“這話說的,好像你結過賬一樣。”
廖文傑嫌棄一聲,挑眉道:“剛剛問你在哪高就臥底,你也不回,一個勁兒低頭吃飯,跟餓死鬼投胎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爲阿敏做飯有多難吃。”
“唉,別提阿敏了。”
周星星長長嘆了口氣,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抓起茶杯深情唱道:“變色感情誰人留得住,再等癡情迴流殊不易,太多悽悽楚楚的心事,你不知道,亦不想講你知~~~”
“什麼變色,你綠了?”
廖文傑樂道:“快跟我說說,是不是阿敏終於想明白,一腳把你踹了?”
“唉~~~”
周星星放下茶杯,頭疼道:“記得前幾個月我和你說的那個花襪子嗎,消失一段時間又出現了,這撲街仔有反偵查技巧,從前天到今天,我蹲守花店三天,整整三天,愣是沒逮到他。”
廖文傑:(눈_눈)
蹲不到是應該的,花襪子被折騰慘了,還沒走出賢者模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