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該回去給爺爺準備早餐了。”凌睿的聲音只有對着唐詩詩的時候才展現溫柔,對白茉的挑撥,視而不見。
唐詩詩客氣而疏離的跟白茉說了聲:“再見!”
其實她非常不願意跟這個女人再見,但是她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再見,希望下次見面,詩詩能將我當成朋友,不要這麼生分。”白茉笑笑,臉上的熱情不減,眼低卻是飛快的閃過幽毒的光。
唐詩詩不置可否,拉着凌睿離開。
朋友?唐詩詩嘲諷的勾起嘴角,這個女人還真是沒臉沒皮,這樣時刻惦記着自己丈夫,有預謀接近,時刻準備取自己而代之的朋友,她唐詩詩可交不起!
只是這個白茉,還真是難纏!
看唐詩詩有些不高興,凌睿捏了捏她的小手,說:“老婆,沒必要爲一個外人情緒低落,我永遠都是你一個人的!”
唐詩詩側臉看着凌睿認真的眉眼,嘴角盪開一抹舒心的笑意,這個男人臉上沒了痞氣,認真說話的樣子讓人覺得有種強烈的想要信服的力量。
不是被迫屈從,也不是盲從,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信任。
“嗯。”唐詩詩點頭,眼前的這個男人,值得她交付信任。
“真乖!”凌睿忍不住低頭在唐詩詩的臉上來了個響吻。
“哎吆喂!”不等唐詩詩反應過來,她們後邊便響起了一個大聲的調侃!
唐詩詩的臉,一瞬間的爆紅,這個聲音不是別人的,正是她今天想一直躲着的人之一——二伯母雲沫!
“老公,年輕真好啊!你看看人家睿小子和詩詩小兩口,蜜裡調油似的,真讓人羨慕!”就在唐詩詩想要拔足狂奔的時候,雲沫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被長輩點了名,唐詩詩做不到無禮的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雖然她此刻羞窘的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再也不出來,但還是紅着臉轉身,對着雲沫跟君少陽乖巧的喊了一聲:“二伯母早!二伯早!”
“早!”雲沫跟君少陽異口同聲的答了一句。
“二伯母這麼羨慕我們,二伯,你該好好反省了!”凌睿沒有絲毫的難爲情,對着君少陽反擊。
“小沫兒,難道我對你不好?”果然,寵妻如命的君少陽開始反思了。
是不是因爲上了年紀,小沫兒已經察覺不到自己火熱的激情,其實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只是最近小沫兒好像不怎麼給他表現機會,一直喊着腰痠背痛的。
看來,他需要跟睿小子一樣,強勢一點!
“你敢對我不好?”雲沫斜着眼角,看着君少陽問。
“當然不敢!不但不敢,還不願!一天對你不夠好,我就覺得活得沒意義,今天對你沒有昨天好,我就覺得餘生沒有了追求!”君少陽無比順溜的回答。
“嗯,聽起來很順耳!”雲沫點點頭,從容的從凌睿與唐詩詩的身邊走過。
君少陽像是得到嘉獎一樣,連忙緊跟着雲沫的腳步,走到凌睿身邊的時候,還不忘記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凌睿這個挑撥離間的壞人一眼,說:“一肚子壞水!”
他差點就着了這小子的道!
唐詩詩看着雲沫跟君少陽走進大院,久久不能語。
“怎麼?羨慕了?”凌睿改摟着唐詩詩的腰,看着二伯與二伯母的身影,不由失笑。
“嗯。二伯與二伯母的感情真好!”唐詩詩的確是羨慕了。
尤其是二伯剛剛毫不避諱的當着他們的面說的那句“一天對你不夠好,我就覺得活得沒意義,今天對你沒有昨天好,我就覺得餘生沒有了追求!”那麼的坦然!坦然到讓人覺得既肉麻又羨慕。
“她們一直就這樣,我早就習以爲常了,而且你也不需要羨慕他們,因爲我也能做到,還要比二叔他們做的更好!”凌睿在唐詩詩的耳邊說。
唐詩詩身子一顫,一把推開凌睿,紅着臉白了他一眼說:“二伯說的果然不假,你一肚子壞水!”
不分場合的就愛調戲人!
凌睿看着唐詩詩落荒而逃的跑進院子,臉上露出溫柔笑意。
唐詩詩還沒進屋就聽到君老爺子的大嗓門。
“都多大年紀了,還整這些,別人也就罷了,你連自己兒子,自己媳婦都能整!虧你做的出來,也不嫌臊得慌!”
聽到君老爺子在訓人,還是跟昨天晚上的事情有關,唐詩詩站在院子中間的卵石小路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爸!”君澤宇心疼的看着站在那裡低着頭不停打呵欠的凌悅,不滿的喊了君老爺子一聲。
昨個晚上,凌悅處理文件到深夜,還沒睡飽呢,就被老爺子給喊了起來,看着她那張睡眠不足,憔悴的小臉,君澤宇心疼的要命要命的。
“你就護着她!”君老爺子威嚴的瞪了自己的三兒子一眼,心道:自己這是造了什麼孽!兒子一個比一個聽老婆的話,簡直都要將媳婦給寵天上去了!
“爸,下次我會看好她。”君澤宇見老爺子是真的有些動氣,連忙打包票。
大不了,下次善後給她做的好些!
“每次你都這樣說!”君老爺子將頭一扭,擺明了這次沒這麼容易被糊弄過關。
“爸,詩詩他們馬上回來了,這事咱能不提了麼?好歹給凌悅在自個媳婦面前留點面子。”說話的正是被君老爺子稱爲“別人”的,先唐詩詩一步回來的雲沫。
此刻雲沫的聲音壓得很低,又是側身站着,所以站在院子裡的唐詩詩並沒有聽到。
君老爺子剛想再訓斥雲沫兩句,卻見雲沫的眼睛暗示xing的不停瞟向院子,君老爺子一眼就看到院子裡垂着腦袋,進退兩難的唐詩詩。
君老爺子不捨氣的瞪了雲沫跟凌悅一眼,然後重重的咳嗽一下,揚聲說:“這睿小子跟他媳婦怎麼還不回來?打算餓死我老頭子嗎?”
唐詩詩聽到君老爺子這樣說,連忙小跑着上去推開門,說:“爺爺,我回來了,這就給你去做飯去。”
說完,不等君老爺子說話,就一溜煙的躲進廚房。
君老爺子看着唐詩詩的背影,滿意的點點頭。
這孩子是個省心的,就是麪皮太薄,恐怕以後少不了受欺負。
早餐按照君老爺子的要求,是西紅柿打滷麪,不過爲了照顧到其他人的要求,唐詩詩煎了幾個補鈣清火的蝦皮苦苣餅,這種餅特別適合年紀大一點的人;看到廚房裡有新鮮的草莓,唐詩詩又熬了暖胃的草莓燕麥粥,然後搭配了兩碟清口的小涼菜。
君老爺子見唐詩詩只不過是這麼短的時間就將早餐做好了,還整出這麼多的花樣,滿意的不得了。
“你們兩口子怎麼不趕緊過來吃?”看到其他人都開始吃早飯,唯獨剛從廚房出來的唐詩詩跟凌睿兩個人還在客廳裡,沒有要過來的意思,君老爺子一手拿着筷子護着自己的麪條,一手拿着一個好不容易搶來的蝦皮苦苣餅,趕緊的咬了一口,問。
“爺爺,我們兩個今天要去醫院做檢查,醫生說要空腹。”沒想到君老爺子會有此一問,唐詩詩驚訝之後,如實的回答。
君老爺子過意不去了,這孩子,自己都不吃早飯,還給他們做了一大桌子吃的!真是乖巧!
“看到沒?以後你們幾個都好好跟詩詩學學做飯!”感動之餘,君老爺子對着自己的三個兒媳婦,橫眉冷對。
“爸,做飯這是門藝術,靠天分的。”雲沫第一個出言反對,讓她拿手術刀可以,菜刀嘛——對不起,菜刀啥樣?
凌悅忙不迭的點頭附和。
而大兒媳常桂茹,則是一聲不吭,連咀嚼的聲音都不發出來,生怕被君老爺子點名。
唉!君老爺子咬了一口蝦皮苦苣餅,看了不成器的三個兒媳婦一眼,垂下眼皮,掩掉眸子中那絲傷感回味。
自從老伴去世後,他已經很少吃到這樣合心的飯菜了。
“爸,我早說請個廚子回來,您每次都不聽。”凌悅喝着暖胃粥,覺得特別舒坦。
“跟凌家那樣?什麼時候被人弄死了都不知道!我老頭子當年沒死在戰場上,要是被個廚子弄死了,還不丟死人!”君老爺子顯然也是知道了昨天凌家發生的事情,嗤之以鼻。
這凌老頭,自持有幾個臭錢,在家裡還養什麼御廚,越老越作,家裡還有一幫子妖魔鬼怪,不出事纔怪!
凌悅一想起凌家的事,吶吶的動了動嘴皮子,臉色有些黯然,沒有再說什麼。
而被君老爺子唸叨的凌老太爺,此刻正專心致志的研究着昨天的那局棋,耿長生按照吩咐,將凌老太爺的早餐給送到了書房,凌老太爺接過耿長生遞過來的一碗魚翅湯,眼睛一錯不錯的盯着棋盤捨不得離開,看都沒看就喝了一口。
噗!凌老太爺將魚翅湯給吐回碗裡,生氣的對耿長生說:“明恩今個是怎麼做事的?沒睡醒?”
耿長生看了凌老太爺一眼,欲言又止。
凌老太爺這纔想起來,吳明恩昨個兒被他給辭退了,廚房的人也都換了。
新來的廚子,哪裡這麼快摸清楚自己的口味?!
唉!
凌老太爺將那碗魚翅湯放下,看也沒看盤子裡的其它吃食,對着耿長生一擺手說:“都撤下去吧。”
“我讓廚房重新給您做了再送上來!”耿長生看着一臉疲憊,蒼老不少的凌老太爺,關切的說。
“不用了,今個兒沒胃口。”凌老太爺說完,閉上眼睛躺在太師椅上。
不吃早餐怎麼成?耿長生看着不想多說的凌老太爺,憂心忡忡。他端着盤子出了書房,將盤子遞給傭人後,躲到角落裡,撥通了凌悅的電話。
“不吃飯?!”凌悅正喝粥呢,一接到耿長生的電話,聲音不自覺的就挑了起來。
這都多大的人了,還玩絕食這一套把戲?
凌悅頭痛的擰了擰眉心。
耿長生連忙將昨天老爺子吧廚房的人都辭退了的事情告訴凌悅。
“我知道了。”凌悅嘆了口氣,然後聽耿長生那邊支支吾吾的不肯掛電話,終究是狠不下心,鬆了口說:“我一會給他帶點吃的回去。”
耿長生得到了凌悅的肯定答覆,這才放心的掛了電話。其實,他也知道,老爺子這麼彆扭,最根本的原因無非就是想要讓大小姐回來,又拉不下臉來說。
“幼稚!”看凌悅掛斷電話,君老爺子大體猜到一些什麼,譏諷的說。
“爸,我先過去一趟。”凌悅對君老爺子的話沒有什麼不滿的,其實她也覺得挺幼稚的。
“我跟你一起。”君澤宇怎麼能放心自己的老婆一個人獨闖龍潭虎穴,連忙放下碗筷。
“去吧。”君老爺子大方的朝兩人一擺手。
“詩詩,這個暖胃粥,廚房還有嗎?”凌悅問正在客廳裡跟兒子看電視的唐詩詩。
“還有很多,我怕一會暖心起來晚,放在電飯煲裡溫着。”唐詩詩回答。
凌悅點點頭,進了廚房。
君愛民一聽唐詩詩還給自己的寶貝女兒留着早飯,大讚唐詩詩的細心體貼,君老爺子聽了唐詩詩的話也眉眼一彎,臉上全是滿意之色。
凌悅用保溫盒盛了一些粥,然後又拿了一個蝦皮苦苣餅,跟君澤宇去了凌宅。
耿長生打完電話,又將自己藏在衣服裡面的小黑匣子打開,戴上耳機慢悠悠的往回走,所以並沒有發現他背後多了一雙閃着憤恨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