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言情
金正山面不改色,他早就知道這個結果,畢竟全城富豪包括外來富豪都在往城東跑啊。他清清嗓子,說道:“既然你們都同意投資,那我也沒有辦法。我只希望投資這事,謹慎謹慎再謹慎。”
投票結果出來,投資事已定,可衆人不敢散去,還有頂級BOSS沒有開口說話,這個投票算不算,他一句話的事。不過,如果他一直不說話,那就是同意了。衆人都望着金文彬,只有金正山慢條斯理地喝茶,誰也不看。他儘量方方面面地考慮周到,儘量讓金家發展得更好,只受其利,避受其害。但如果衆人反對他的建議,他也無能爲力,說句不該的話,他對金家的存亡不是很關心。他身在其位,必謀其政,如今也算盡力了。他從容將自己面前的資料收起來,說:“投資的事大家選一人出來負責吧。這事我本不支持,所以認爲應該避開一下。”
大家見金文彬沒開口,以爲和以前一樣,這事就蓋棺定論了。於是紛紛收起自己的東西,準備散會了。
“都等一等
。”誰知此時,金老爺子慢慢睜開了眼睛,身子也坐正了。衆人立刻都停下來,正襟危坐。“就按正山說的去做。壓縮分社,節省資金,增加公益項目,推進原有有力的項目,不投資城東,固守根本,穩定發展。另外,投資城南方案可行。”幾句話將金正山的長篇大論來了個總結。金正山大爲驚訝,原來他說的每句話老爺子每句話都聽進去了。
此言一出,不亞於平地起驚雷,特別是最後一句,不投資城東。
“正山對金家企業很瞭解,說得很準,金家目前無力抗衡。另外,貿易大樓建址未定,金家輸不起。這兩個理由足夠。就算是真在城東,對金家損失也不大,理由剛纔正山已分析得很清楚了,我不再贅述。以後,金家企業上的事,正山可以直接拍板,不需要投票。如果正山不決,可投票決定。就這樣,散會。”金文彬揮揮手。可沒一人走,還在懷疑自己聽到的話。直接拍板?不需要投票?老爺子把金正山放到了跟他一樣的至高無上的位置上?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怎麼,你們有意見?”金老爺子眼睛一眼,精光一閃,冷哼一聲。
“沒有,沒有。”大家趕緊表態,一個個陸續離開。
“正海留下。”老爺子又喊了一聲。一時間,整個會議室只剩下他的大兒子金玉航,三兒子金玉壁,還有推着他的椅子的金玉樓,還有被點名留下的金正海。
金文彬看見這三兒子未走,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他指着他們幾個:“你們哪,吃了這麼多年的飯,卻不如一個孩子看得遠,以後金家交到正山手中,你們要好好幫助他,相信你們父親的眼光,不會看錯人。那幾個孩子肯定不服氣,你們要好好說服他們,全力幫助正山,把金家推上去。正山那孩子我瞭解,不重財富,卻重親情,我死後,你們要好好待他,不許搞分裂。”
幾個人大氣不敢出,只是點頭。
“回答我!”金文彬很不滿意他們唯唯諾諾的樣子。
“爸爸,我們都答應你。”三個兒子慌忙回答。
金文彬纔算滿意。然後用手指指金正海,“聽說你要離婚?”
金正海啜啜地說道:“爺爺,我也是沒辦法。”
“今天易星月找到了你爸爸,協商兩家是不是都拿出一點股份出來,轉到陳怡名下,讓她答應離婚,好讓你與那個叫何方方的女孩子結婚。”
金正海一愣,有這事,倒是沒聽何方方說起,她只說她的阿姨不肯幫她,如今卻拿出越豐的股份,這可是大手筆。
“金家的股份不會白給,如果將你的股份轉到陳怡和孩子名下,你願意嗎?想清楚,從此你在金家,就只是打工。”金文彬說得很明白,是要人還是要錢。按他老人家的想法,易星月都捨得把股份讓一份出來,他金家何樂而不爲,給的也是他金家的孫子。金正海雖然沒有了股份,他的孩子可得了大大的便宜。
可金正海不這麼想了,把他的股份讓出去,他從此就不名一文,住不起豪宅,開不起名車,別人也不會高看他一眼,再有,沒有了錢,何方方會跟他嗎?他腦子亂了。
金文彬看他一臉矛盾之色,暗歎一聲:“你好好考慮一下吧。”揮揮手,金玉樓推着輪椅走了。留下金正海糾結不清。
“隨心”茶吧,金正山笑得很舒服,眼前的嶽青平,酒紅衣的長衣,脖子上一條淺灰圍巾,看上去顯得人格外清新,純美,如一朵開在春天的茶花,能掃去一個冬天的寒冷和陰霾,好久沒這麼舒心過了
。他捧起茶杯,感覺杯心的熱度。
“師兄,你最近清瘦不少。”嶽青平感覺好久沒看見他了,聽說他接手了金家事務,肯定很操心很忙。
“最近確實忙。”
“都忙什麼呀,弄得人這麼憔悴。真不划算。”嶽青平還在打量他。臉色蒼白,兩眼有點陷,看出來睡眠不足,幸好還是帥哥一枚,不然賈笑笑得多傷心啊。她笑了。
“收拾歷家五少留下的爛攤子。”金正山不像任之豐、候力城那樣,歷斯然爲嶽青平做下那麼多事,他們口風很緊,不告訴嶽青平,不在她面前給別人加分,很腹黑。
“歷斯然?”嶽青平很奇怪,他留下什麼爛攤子要金正山收拾?
“他黑了金家的系統。”金正山笑起來,確實是個人物,他一趟手腳,金家忙個了人仰馬翻。
“爲了報復金正海?”嶽青平一猜,就猜到問題的核心。
金正山點頭,那小子確實爲她做了很多,很瘋狂的打擊報復。連金老爺子都無力,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張牌不按牌理翻出來。
“真是個傻子。”嶽青平一想到歷斯然,心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
金正海心想,淪陷在愛情中的人都是傻子。歷斯然的勇氣,毅力,決絕,都讓他佩服。
“我原來說過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說的是他當初讓嶽青平辭去《生活》雜誌社美編的職務,來他的小說出版社搞封面設計的事。
“暫時不去。我在想我要不要換個事做做。”嶽青平環顧一下“隨心”茶吧,要不要來隨家的茶樓泡茶呢?這裡幽靜雅緻,挺好的。
“你想開茶樓?”金正山看她的神色,好像對這茶樓很有興趣。
“弄家小店子應該不會很難吧?例如花店,茶吧,咖啡店,什麼的。”
“不會太難,就是你帶着清兒會太辛苦,也不方便。上份班,時間比較有規律,可以更好照顧孩子。”金正山知道她把清兒看得重,特意提醒。
“嗯,有道理。”嶽青平想想,點頭。“反正要等過完這個年,到時沒地兒了,你得收留我哦。”一臉笑,討好似的。
“當然。”他求之不得,最好能永遠收留。“你可以不必坐班,時間很自由。”
嶽青平被說得動心了,眼睛晶晶亮,不必坐班,真是誘惑啊。“還是師兄好。我會認真考慮的。”
與金正山分手後,嶽青平拒絕了他送,一個人去了步行街,要過年了,人真多,各家鋪面裝飾得喜氣洋洋,大紅燈籠掛着,門前堆放了很多煙花、對聯、彩燈之類過年用品,嶽青平看見對聯心一動,買了兩聯,都是燙金大字,顯得富貴喜氣,很適合過年的氛圍。回到筆帽衚衕,任之豐居然在家,清兒也在家,任老爺子也在,三人居然一起下跳棋,嶽青平好笑,果然還是孩子有辦法,竟然能讓家裡兩大男人陪他一個人玩。
任之豐看見她手裡的對聯,皺眉:“買對聯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貼門口
。嶽青平不理他。
“梅問雪的弟子居然要去買對聯,被人知道會被笑死。”他搶過對聯,往垃圾桶一丟,“自己寫。”
嶽青平惱火地瞪他一眼,自己寫?麻煩得要死,要買紅紙,要折要裁,買幅多方便。
“清兒,跟我去買紅紙。”清兒呼地一聲過來了,棋也不跳了。“去爺爺書房看看,筆墨合不合適。”是對嶽青平說的,語氣無容置疑。
嶽青平被吃得死死的,只得點頭,爺爺的筆墨她沒用過,不過寫幅對聯而已,要求不用多高。“紙你裁,對聯你想。”她就負責寫。
紙買來了,紅通通幾大張,嶽青平又呆了,要販對聯麼?任之豐似是看穿她的想法:“你報廢的多。”
嶽青平氣死了,她什麼時候報廢過?橫了他一眼。任之豐嘴角一勾,將袖子一挽,拿出剪刀,清兒加入幫忙的行列,父子倆忙得不亦樂乎,將紅紙裁成一條條,整個客廳裡全是紅紅的紙,大的小的,長的短的,寬的窄的。任復生也來幫忙,將書房的筆一堆,墨幾瓶,全部搬出來了,笑得那叫一個舒心:“小平,多寫幾幅,我給院子裡每家送一幅。”
嶽青平臉紅了,還要到處送麼?外面買的不知道多好,金燦燦,花團團,都是浮雕大字,亮得人眼睛發暈,直冒年味兒,瞧這買的紙,就一團紅,無花邊,無雕飾,字是黑的,無其它色彩,更比不得買來的對聯上字體從專家書法上拓下來的好,老爺子是要她去丟人顯眼麼?她手心冒汗。
“讓你寫就寫。”任之豐瞪她。瞧這小膽小心的,她還怕她的字拿不出手?笑話!能得到她寫的春聯,得多幸運!
嶽青平撇撇嘴,將袖子挽起來,拿起了筆。
任復生,任之豐,加上嶽涵清小朋友,三個將寫好的對聯擺得滿屋,生怕墨跡未乾不小心碰壞了。清兒一會指指這個,一會指指那個,“爸爸,我家門口貼哪個?”
任之豐細細地將各幅對聯偵察一遍,指指地上:“就這個。”
清兒跟過去:“□年年不老,好人歲歲平安。福滿人間。”
任復生也過來看,連聲點頭,“就這個,就這個,其餘的,清兒,你每家每戶送一聯去,說是你媽媽親自寫的。”
清兒得令,立馬行動,螞蟻搬家似的,送一幅出去,換一袋吃的回來,又送一幅出去,又換一袋吃的回來,不一會兒,滿屋的紅紅的對聯搬空了,被一袋袋高級零食取代,清兒吃得高興極了,還在唆使他媽媽:“媽媽,王爺爺說寫得好,問能不能多寫幾幅,他給人送禮。”剝開一個金錢桔兒,小嘴繼續得巴得巴,“李奶奶也喜歡啊,說能蓋個章印就好了。”
嶽青平臉都黑了,收拾筆墨,不理他。這是個有吃忘了孃的孩子。偏偏嶽涵清小朋友的虛榮心發作了,以爲只要寫得出毛筆字大家就會誇獎,硬生要求也寫幾個字,嶽青平教他寫了一個“福”字,歪歪扭扭,任老爺子大笑:“清兒隨便寫個福字,就倒了。福到,福到。好,貼門上。”自己拿起來貼到門上。
收到嶽青平的對聯,院子裡的人都開心,梅大師的字難求,能得到梅大師弟子的字,也是非常不錯的啊,院子裡的老人,大多都是知道嶽青平的,嶽老的孫女,當年他帶着那孩子三上梅門求師的事,很多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