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214,至少他能夠感覺的出來,她是喜歡他這個人
“陸川風,你總說我複雜的讓你看不明白,你又何嘗讓我看懂過,你做這些是爲了什麼?難道是想讓我重新追求你嗎?我知道你討厭我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還會這麼輕易的靠近我,告訴我,你究竟想要我怎麼樣做,你纔會滿意?”
該有過的瘋狂和執念,她已經在無數個絕望夜裡一點一點埋葬在自己的內心深處,並妥善的收藏了起來,她覺得她已經做得很好了,如果他不再出現的話。
陸川風半蹲在她的腳邊,聽到她的話,擡眸看向她,聲線一如既往的優雅迷人,帶着特有的男人味道,“黎夏,這句話似乎應該我問你纔對,我究竟要怎麼樣做,你纔會滿意?”
黎夏有些不可思議的與他的視線交匯,在確定他是否在開玩笑,當她看到他眸光裡那些認真的情緒後,終於確定,陸川風他沒有在開玩笑,可她真的不知道她做了什麼,會讓他有這樣的誤會,該避開的她已經儘量在避開了,她不知道他究竟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後面的四個字還沒等她問出口,奢華的辦公室門外就響起了一陣有規律的敲門聲,打斷了她即將要說出口的話,陸川風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風衣上堆起的褶皺,隨後邁着瀟灑的步伐走到了門邊,將那扇厚重的實木門慢慢拉開,門外站着的男人,黎夏見過幾次,是陸川風的助理。
“去附近的商場買一雙白色230碼的平底靴子。”
陸川風高大的身影幾乎將門外瘦弱的助理身影覆蓋住,她離得遠,並不能瞧見助理臉上的表情,但從兩人的互動上不難看出,他們之間那種日積月累所形成的默契償。
他的吩咐剛說出口,門外的助理就恭敬的躬身,說了句是,就匆匆的走遠了,似乎對辦公室裡的一切並不感興趣,或者是,不敢有興趣。
陸川風那隻修長到骨節分明的手裡拿着白色透明的急救箱,緩緩的向她走過來,她早已經將自己的腳挪回來,似乎已經做好了不再與他糾纏的準備,可陸川風哪會接受她的拒絕,她躲避明顯的動作,看在他的眼裡,也不過是在欲擒故縱,女人慣用的把戲,他比誰都清楚。
“陸總,我的腳真的沒事,而且就算是有事情,我也會自己去醫院檢查的,不勞煩陸總爲我的腳傷費心了。”
黎夏說着就要站起身來,被他的大手按回沙發上,她繼續掙扎,換來的卻只是他的手加大力度,痛的她眉頭深蹙,眼底飈出了清淚,她咬脣,覺得自己很委屈,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來表達自己的委屈,只能那麼看着他,她以爲她的眼神已經足夠表達清楚她的意願,殊不知,她這樣看着他,只會讓他更加誤會。
女人的眼淚,是男人的軟化劑,他已經記不清這句話是誰在他的耳邊說的了,但他這一刻,清醒的領會了這句話的意思。
“別鬧。”他的語突然放的很輕,輕的就好像是在哄自己的女朋友一樣,那麼溫柔,那麼磁性,黎夏被他的聲音蠱惑,果真就沒再動,直到腳面上傳來一股冰涼的觸感,她纔回過神來,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因爲自己的腳已經被他握在了手裡。
與剛剛不同的是,他高大的身軀直接坐在了會客几上,面對着她,她的腳被他放在了他的長腿上,隔着西褲,她甚至能夠感受到他身體上的溫度,他正低着頭,十分認真的將瓶裝的碘酒用棉棒蘸溼,慢慢的在她腳踝紅腫處塗抹均勻,不知道是他的動作太溫柔,還是碘酒起了作用,她竟然覺得腳踝處的疼痛減輕了許多。
她搖搖頭,覺得這樣的自己挺可笑的,難怪陸川風會說出那樣的話,原來對他那些承諾的話,她只是在心裡做到了,在面對他時,她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口中那樣的自己。
冬季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直射進來,在他的側臉上打上好看的光影,將他的五官襯得更加立體深邃,從年少到而立之年,老天似乎都特別偏愛他,不僅沒再他的臉上留下一絲歲月的痕跡,反而變成了像酒一樣的男人,越是歷久,越是彌心,讓人忍不住心馳神往。
將碘酒塗抹均勻後,陸川風又拿出一盒管狀的白色藥膏,打開蓋子,將裡面的藥劑擠在手指上,隨後,將藥劑塗抹在她腳踝的紅腫處,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就好像他手裡的東西對他來說是什麼稀世珍寶一樣,她不敢再縱容自己這樣迷戀下去,趕緊偏移視線,看向一旁,可恰恰離沙發不遠處有一個小型立式酒櫃,門板玻璃的反射還是可以清清楚楚的讓她看到他的側臉,好像無論看到哪,都會有他的身影出現,無處可藏,她只好將頭垂低,閉上眼睛,阻止自己繼續胡思亂想。
昨晚在酒吧工作到很晚,晚上幾乎只睡了三個小時,從酒吧的員工宿舍醒來後,就匆匆忙忙趕着來上班,這會突然閉上眼睛在加上辦公室內的安靜,讓她盡力在掩蓋的睡意一下子從腦海的深處掙脫出來,她知道這並不是該迷糊的時候,可她的大腦和雙眼已經不受控制,幾秒種後,她進-入了淺度的睡眠中。
陸川風將手指上的藥膏塗抹完畢後,又拿出醫用紗布,對她的腳踝進行了包紮,這樣不僅可以讓塗抹的外用跌打損傷藥一直髮揮作用,還可以讓她時刻注意腳踝的傷,不會因爲一時疏忽而對腳踝造成二次傷害,將紗布纏繞幾圈後,他不經意的擡頭,看到的是她一張純潔無暇的睡顏。
要說哪個女人可以在他的面前這麼放鬆,這麼大膽,大概也只有對面這個叫黎夏的女人了吧,他趕緊將手上的紗布繫好,隨後很溫柔的將她的腿放下,她動了動,卻沒有睜開眼睛,似乎已經困極了。
當年她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千金大小姐時,也曾這麼肆無忌憚的在他面前熟睡過,當時他還揶揄過她,說她就不怕他趁着她睡着的時候,對她做出什麼事情嗎?當時她的笑很明媚,眉眼彎彎的說,這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
不知道爲什麼,和她曾經發生過的點點滴滴,他竟然從來沒有忘記過,或許她跟在他的身後太多年,已經讓他養成了一種回頭的習慣,如果哪天回頭的時候沒有看見她,他的心裡會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不舒服,他不知道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從何而來,但這種感覺會隨着她的不出現愈演愈烈。
老白曾經多次試探過他,也正面的詢問過他對黎夏的感情,他除了置之一笑,就是沉默,因爲他真的不知道他應該怎麼回答。
他挪動身體,雙手呈一個環抱的姿態,將她輕輕的抱起,放躺在真皮沙發座椅上,她睡的很香甜,並沒有感覺到任何搖晃的感覺,陸川風坐在沙發邊,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她的睡顏,似乎許多年沒有這麼平靜的與她相處過了,這一刻,他竟然覺得這種相處的方式還挺不錯的,至少黎夏跟他接觸過的其他女人不一樣,那些女人接近他,無非是爲了他的權利和財富,可她不一樣,至少他能夠感覺的出來,她是喜歡他這個人,而不是因爲那些所謂的權利和財富。
他也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問過自己,到底對她是什麼樣的感覺,答案是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曾經對她的厭惡和憎恨是真真實實存在過的,好像並沒有因爲時間的流逝而有什麼改變,可爲什麼當厭惡的她哭的時候,他的心裡會涌出一股心疼,這感覺就好像是失去了珍貴的東西似的。
他想他是病了,那麼厭惡的女人能夠有自知之明,他又何苦再與她糾纏下去,心裡明明已經想好了,可真要付諸行動的時候,爲什麼會這麼難?
陸川風站起身,不再將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多一秒鐘,而是走到落地窗邊,看着窗外的高樓大廈,看着街道上行色匆匆的路人,看着道路兩旁種植的法國梧桐樹,這個城市還是那個熟悉的城市,那到底是誰變了呢?是人心,還是感情?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辦公室的門外再次響起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黎夏從深度睡眠當中驚醒,撐起身子,不安的看了一下週圍,可能是由於在酒吧工作後,養成的自我保護的習慣,總是在起牀後看看自己在哪裡,是不是安全的,顯然陸川風也察覺到了黎夏的這種自我保護的動作,眉頭深蹙,她低垂着頭,趕緊從沙發上坐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和衣服,陸川風在門邊停頓了幾秒鐘,纔將門打開,似乎在給她整理自己的時間。
助理將附近商場裡買到的白色靴子的鞋盒遞給陸川風,並且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黎夏離得遠聽不清,也沒敢細聽,等到陸川風拿着鞋盒子轉過身來的時候,黎夏趕緊將自己的視線調整回來,可逃避的太急了,還是被他捕捉到了,她的臉紅成了一片,不敢再擡頭。
“把這雙鞋換上,你腳上的高跟鞋不利於腳傷的恢復。”他修長的手指將鞋盒子放在會客茶几上,將鞋盒子蓋打開,陸川風的助理眼光不錯,也許是跟在陸川風身邊久了,連身邊的助理眼光都提高了不少。
“小秦的眼光不錯,跟在我身邊多年,我只要能說出想要買的東西,他都能給我買到我心裡滿意的。”
他的意思是說,這雙鞋就算他親自去挑選,也會挑選這雙,她沒敢繼續想下去,但也沒有拒絕他的好意,畢竟他說的對,腳上的這雙高跟鞋確實不利於她的腳傷,如果早上不是爲了趕來上班,她肯定會公寓換雙舒服點的鞋子過來,可早上起來晚了,如果回趟公寓,時間上肯定來不及,那樣的話,這個月的全勤和獎金就沒有了,她心疼,所以就沒有回去取鞋。
“發票呢?多少錢,我過後會把錢還給你的。”黎夏怎麼敢平白無故就接受他買的禮物,既然說好要徹底放棄他,就算她再難過,也再不會給他帶來任何麻煩,也不會再與他產生任何糾葛。
陸川風挑了挑好看的眉毛,將鞋盒子裡的發票遞給了黎夏,黎夏伸手接過,當看到發票上面的數字,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以陸川風的消費水平,他的助理怎麼可能會給他挑便宜的鞋子買,這一雙鞋雖然看起來很好看,但是要一萬多塊錢,對於她現在來說,簡直是天價了,現在別說讓她拿出一萬塊錢了,就是一千塊錢,對她來說都已經是囊中羞澀了。
“陸總,這鞋子能不能退啊!”黎夏終於鼓起勇氣問了一句,他如何看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經沒有還這筆錢的能力,她不想欠誰,尤其是他的。
“怎麼嫌貴,不想還錢?”陸川風一語中的,令黎夏的臉更紅了。
她豁出去的點點頭,現在臉面遠沒有錢對她來說的重要,家裡的人都在等着她的工資運轉,她怎麼還敢亂花錢,算一算,她已經將近一個多月沒有好好的逛街了,冬季的衣服穿的都還是前年去年的,已經有些發舊了,她一開始還有些不適應,但一想到她已經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了,也就釋然了。
“這雙鞋對我一個工薪階層的人實在太昂貴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就親自去退,錢我也會如數的還給你,還有,謝謝您的鞋子,我心裡真的很感激,但是我已經有自知之明瞭,不屬於我的東西,絕不會強求了,我已經不是那個家境優越的黎夏了,您忘了嗎?我父親的工廠破產了。”
剛剛重遇的那會,她爲了顏面,跟他說了謊,謊稱自己家的生意經營的還不錯,只是經濟不景氣,賺的沒有之前多了,後來被他發現後,她慢慢的就開始接受了這樣平凡的自己,她如果自己都不接受這樣的自己,又怎麼敢奢望別人接受。
“你這麼說,似乎也很有道理。”陸川風雲淡風輕的附和,黎夏趕緊點頭,緊接着迴應。
“那我現在就去退鞋子,過後我把錢打到你的卡里,你把卡號留給我一個。”說着,黎夏從自己的挎包裡拿出紙和筆遞給他,他猶豫了幾秒鐘後,寫出了一行力透紙背的數字,寫完他遞給她,她雙手接過來,看了一眼他的銀行賬號,不禁暗暗驚歎,有錢人就是不一樣,連銀行卡號都這麼耀眼奪目。
“謝謝陸總今天爲我所的事情,那我就不多打擾了。”說着,黎夏就忍痛穿好鞋子,隨後站起了身,將鞋盒子整理好裝回包裝袋子裡,然後拎在手裡,正準備走,卻被他的大手拉扯住手臂,阻止她繼續朝前走,她回頭看向他,然後慢慢移動,看向他握着她手臂的那隻大手,他看見了,卻依然沒有任何放手的動作,好一會,他開口說道。
“蘇氏的這個項目,你就打算這麼放棄了?”
黎夏以爲陸川風會說什麼,原來是關於蘇氏的這個項目的事情,其實不是說她放棄不放棄,而是蘇氏的這個項目,他的心裡早就有了合適的人選,就算她付出再多的努力,說的再天花亂墜,也根本就不會讓他有任何心動,還莫不如回去等消息,是被解僱離開王氏,還是繼續留在王氏,來接洽蘇氏這個項目,全憑陸川風和王常天的心情,她有什麼能力主宰這件事情呢?
她只不過是早就看清了這個事實罷了,也就沒再做任何強求的動作和話語,但對於陸川風這樣驕傲的人來說,有求與他,卻表現的這樣冷靜,他的心裡多少會感覺到不舒服,這點,她十分理解。
“陸總,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我所能主宰或者決定的事情,您又何苦問這樣的話讓我難堪。”她伸手輕輕的拂開他放在她手臂上的大手,他的力道沒有任何的放鬆,反而她的手被他的大手一起握住,她掙脫了幾下沒有掙脫開,擡眸看向他,卻在他深邃的眸光裡看到了異樣的情緒,她分辨不清那是一種什麼情緒,卻知道,他不高興了,而且是十分不高興。
“既然是自己在乎的事情,爲什麼不努力爭取?你這樣的想法讓我很失望,黎夏!”陸川風其實還是很欣賞黎夏的能力的,她本身底子就不差,人又聰明,什麼事情幾乎一點就通,王常天也曾經對他說過,黎夏這樣的員工只要好好培養,前途肯定不可估量。
王常天的這句話,他十分贊同,可蘇氏的這個項目並不是一個小項目,它是一個關乎着幾個億的大項目,黎夏的資歷淺,工作經驗有限,如果貿然讓她接手這個項目,不僅不能夠讓王氏的一衆員工服氣,更不能讓蘇氏這面的高層放心,他是這個項目的執行者,考慮問題不能太過片面。
“你的事情,我確實沒有必要-操-心,你走吧。”陸川風將她的手臂甩開,黎夏怔愣了一下,拿着鞋盒子的那隻手變得有些僵硬,連帶着臉上的表情也僵硬了一些。
她臉上的表情雖然有些僵硬,但她及時掩飾了這種情緒,“謝謝陸總。”
拎着鞋盒子,黎夏走出了王常天的辦公室,偶爾有頂層工作的同事路過,飄來的眼神已經變得有些怪異,黎夏目不斜視的走過去,完全沒露出任何情緒,她身在其位謀其職,從來沒有攀過關係,所有的工作都是靠自己的能力闖出來的,她不會因此而感到任何的愧疚和難受。
陸川風助理買的這雙鞋子是離王氏不遠的商場裡,坐公交車需要三站地,她穿着高跟鞋,腳踝其實已經很疼了,但爲了杜絕後續的糾纏,她只能一次性的解決,忍痛上了公交車,投了硬幣,她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這座城市有多麼繁華,就能讓呆在裡面的人多麼空虛,她現在就像困在四角方塊裡,沒有任何可以逃避的地方,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手機看了一下來電顯示,隨後接起,“夏夏啊,這個月的工資怎麼還沒有往家裡打,你弟弟這個月用錢的地方多,要過聖誕節元旦,得和同學們出去吃飯玩樂,還有你爸的藥費,已經不能再拖了,家裡天天有催債的,我一天腦子都要炸了,夏夏啊,你可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這個家裡垮掉啊!”
黎夏感覺自己的眼眶有些發熱,她擡手捂脣,阻止自己的哽咽聲音透過電話傳過去,“嗯,我知道了,爸爸的身體還好嗎?最近常常下冬雨,記得給他多穿兩件衣服。”
繼母的聲音有些冷了,哼了一句,說道,“你爸啊,我正和他鬧彆扭呢!說什麼都不讓我管你要錢,你說我不管你要錢,我去管誰要,難道還要我這麼大歲數出去給他們父子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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