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228,我還很年輕,有大把的時間和你和他耗下去
文珊珊將眼底不斷涌出的酸澀和清淚硬生生的逼退了回去,將脣角的弧度向上揚了揚,露出了一個略帶嘲諷的笑容,“你的女人?那我姐姐算什麼?是不是在你的心裡,一直認爲我姐姐爲你所做那一切,都是應該的,楚靖,摸摸你的良心,我姐姐死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就算我姐姐死了,你不該也不能,讓另一個女人完完全全的取代她的位置,她們之間終歸有所不同,我姐姐爲了你可以連命都不要,這個女人她可以嗎?”
說到最後,文珊珊激動的站了起來,濃妝豔抹也遮不住她此刻臉上的憤怒,她右手的食指直指着蘇蕁的頭,蘇蕁深吸了一口氣,很想站起身離開,可這樣會顯得她太小氣了,可她真的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在這聽着關於他曾經最愛女人的妹妹對他的控訴攖。
楚靖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交疊的長腿變換了一下上下順序,西褲隨着他的動作,露出黑色皮鞋裡的黑色襪子,和小腿上的腿毛,包房棚頂上暖黃色的燈光直射下來,將他身上冷硬的棱角切割成溫暖的線條,這樣的他,既讓人有着說不清的距離感,又能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折服在他身上所散發的無窮男性魅力下。
文珊珊在等,等楚靖的一個迴應,可他始終保持着沉默,因爲站着,保持的居高臨下的姿態瞬間被楚靖這不冷不熱的態度所碾壓,她緊咬着脣,此刻的她,其實很想放聲尖叫,放聲質問,可是她的自尊實在不允許她做出這樣的事情,她想,如果姐姐雨落還活着的話,也絕對不會允許她這樣做的。
蘇蕁剛剛已經舒緩許多的胃痛,此刻又隱隱的抽痛了起來,她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在乎文珊珊所說的話,文雨落畢竟已經是一個死人,而且她的死,還是爲了救楚靖,單憑這一點上,她一個活人實在沒必要再和一個死人去計較什麼,腦子裡的思緒雖然很清晰,可真正做起來,並不容易償。
她的手緩緩的移到胃部上,凝滯的氣氛,似乎讓她的胃也感到了空前的壓力,變得越來越疼,楚靖移過來的目光察覺到了她的反常,伸手將她整個人拉起來,蘇蕁只來得及啊一下,下一秒整個人就從文珊珊的身邊滑過去,穩穩的坐在了楚靖的長腿上,蘇蕁整個人處於半懸空的狀態,下意識將雙手環在他的頸項上,防止自己摔下去。
他們這一系列的動作十分自然和諧,文珊珊站在一旁,就像一個局外人一樣,曾幾何時,只要她在的地方,就會換來楚靖的關心和愛護,他就像她的守護神,她哭她笑她鬧她叫,都是他陪在她的身邊,可自從他有了新的女朋友,他就像從她的生活中消失了一樣,哭的時候沒有他的哄慰,笑的時候沒有他的陪伴,她又變成了一個人,孤單的一個人。
她不甘心,不甘心愛姐姐愛到骨髓裡的男人被另一個女人霸佔,從那時起,她就決定,要爲姐姐搶回這個男人,只要在他能夠出現的地方,她都會努力的製造與他獨處的機會,慢慢的,楚靖發現了她的反常,並且直截了當的告訴了她,他和她,絕對不可能。
她清楚的記得,那天聽到他這樣說以後,她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創傷,哭着跑了出去,一個人在墨爾本的街頭胡亂的遊蕩,那時天已經很黑很暗了,天空飄着小雨,寬闊的馬路在雨水的沖刷下顯得十分乾淨,她跑出來的十分匆忙,沒有打傘,行人匆匆的從她身邊路過,可能快到情人節的緣故,打傘的行人幾乎都是成雙結對的,他們的臉上都帶着甜蜜的笑容,與滿臉是淚一身狼狽的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停住腳步,走到路燈下,挺直的背脊靠在冰冷的路杆上,甫暗下的路燈射在她的白色裙子上,透過布料,似是仍有昏黃色的燈光要透出來,她微微擡眸,看着密密的雨霧中,街道兩旁的店鋪櫥窗的霓虹燈,在溼漉漉的柏油路面灑下紅紅綠綠的彩色,放眼望去,這個異國他鄉的城市到處是燈火輝煌,車水馬龍,就算下着雨,也沒有阻擋住人們出行的腳步,空氣中不時傳來一陣陣的喧鬧聲。
這個城市的夜晚有多麼的多姿多彩,就顯得此刻的她有多麼寂寥蕭索,在她五歲的時候,父母因爲車禍早逝,離開了她和姐姐,爸爸媽媽剛離開的那幾天,她懵懵懂懂的什麼也不知道,只記得姐姐哭着跟她說,以後她們只有彼此了。
時間轉瞬即逝,漸漸的,她跟着姐姐在漂泊中一點一點長大了,從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姐姐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所以,在成長的過程中,她很依賴姐姐,姐姐也十分照顧她,也許是從小缺失父母的疼愛,使得她很早熟,也很懂事,幾乎不會給姐姐添任何的麻煩,在學習上,她也十分刻苦,從小學到大學的學習成績一直都是排在年紀的前三名,門門成績優秀。
每年去父母的墳墓上祭拜的時候,姐姐都會欣慰的跟父母說,說他們捧在掌心裡的珊珊寶貝長大了,懂事了,而且還成爲了他們驕傲,如果他們泉下有知,就保佑珊珊寶貝一生快樂幸福,無憂無慮。
姐姐活着的時候總是這樣,永遠考慮的都是別人,卻從沒考慮過自己,她想如果不是有她這個累贅,姐姐不會小小年紀就淪落風塵,到那種燈紅酒綠的場所裡去上班的,姐姐爲了她付出的實在太多太多,爲自己考慮的卻太少太少,她那短暫的一生似乎總是在爲別人付出,例如她,例如楚靖。
可楚靖與她還是有着不同之處的,因爲楚靖,她從小到大第一次看見了姐姐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楚靖是她生命中的陽光,照亮了她的道路,可楚靖也註定是她生命中的劫難,讓她在最美好的年紀,香消玉殞。
回憶就像一場撕心裂肺的旅程,當迴歸現實的時候,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還在,她擡手,揉了揉自己心臟的位置,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減輕一些痛苦。
她知道,楚靖與蘇蕁這一幕幕甜蜜的互動,對她的觸動很大,大到令她整個身體都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她很想張口說什麼,可她發現,從嗓子裡只能發出一些細碎的嗚咽,根本就說不出來完整的句子。
蘇蕁也十分的彆扭,她不是個愛在別人面前表現恩愛的人,尤其對象是女人,她覺得兩個人感情的好壞,根本就不是用這種方式衡量出來的,而是真正的,發自內心的那種喜歡和愛。
她十分不自在的在他腿上動了動,楚靖卻蹙眉,輕輕鬆鬆的阻止了她的動作,那雙大手,一手扶着她的腰身,一手放在她的胃部,輕輕的揉搓,似乎在幫她緩解胃裡傳來的疼痛。
“楚靖,我真的爲我姐姐感到不值,男人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全都是狗屁,還有,蘇蕁,你也別得意,我姐姐的下場就是你將來的下場,不信我們走着瞧。”
包房裡太悶,悶的文珊珊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她踩着十釐米的高跟鞋,氣匆匆的往出走,包房的地面上鋪着厚重的毛毯,她每在上面踩一下,就像踩在了棉花上,鞋跟有些不穩,她的身子跟着有些搖晃,直到走出包房,用力的將包房門甩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紓解一下她心中的怒氣。
包房裡又重新恢復了安靜,只有空調製暖發出的聲音,蘇蕁擡眸,看了一眼楚靖的俊顏,緩緩的說道,“拒絕她的方式有很多種,何必用這種方式?你對文雨落有多少沒放下,我很清楚,但你不能爲了拒絕她,就欺騙她,一副你已經完全忘記了也放下了文雨落的樣子,這樣對死去的文雨落很不公平,至少我覺得是這樣的。”
楚靖做事喜歡乾脆利落,不喜歡拖泥帶水,文珊珊的事情必須快刀斬亂麻,他沒有那麼多時間和她耗下去,就算他想耗,蘇蕁肚子裡的孩子也不能耗,他的孩子,他一定會給他一個正大光明的身份。
和蘇蕁從這家中式餐館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七點鐘了,外面的天色已經漆黑一片了,走出餐館門口的那一刻,蘇蕁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海濱城市冬季的夜晚總是透着無數的涼意,她穿的不算多,渾身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楚靖的車子停在餐館門口的車位上,估計助理已經下班了,他拿着車鑰匙將車子開鎖,快步走到車子旁,紳士的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示意她坐進去,蘇蕁猶豫了兩秒鐘,還是彎腰坐了進去,楚靖等着她坐好,才關閉副駕駛的車門,繞過車頭,走到主駕駛的車門旁,打開,坐了進去。
天上濃雲滾滾,不見一顆星星,似乎又有一場冬雨要來臨了,楚靖熟練的操作着方向盤,踩油門,掛倒檔,一個漂亮的甩尾,車子劃出一道優雅的弧度,駛向了寬闊的柏油馬路,街道兩旁的路燈和萬家燈火隨着車子的提速而急速的在眼前倒退,蘇蕁的心情有些沉重,卻不知該如何舒緩。
車子的時速保持每小時八十邁的速度,穿過高架橋,終於來到了蘇蕁所開設的Change餐廳門口,將車子停穩,楚靖又將左手擡起來,看了一眼腕錶,是晚上的七點四十分了,蘇蕁知道他可能要有事情忙,趕緊開口,“公司有事情就去處理吧,今天我也累了,想回去好好睡一覺。”
說着,她就拉開了副駕駛這面的車門,準備下去,就在她的雙腿馬上着地的時候,他伸長手臂拽住了她,“回去好好睡覺,別想得太多。”
蘇蕁不知道楚靖這句別想的太多指的是什麼,她也沒有深度去研究,只是點了點頭,道了句晚安,就趕緊下車,然後將車門關閉,疾步的往餐廳門口走去,從餐廳門前的停車場,到餐廳門口有一段距離,路燈不算亮,所以,他沒着急走,而是將車前燈一直打開,照着她前面的路,直到她推門走進了餐廳裡面,他才調轉車頭,匆匆的往楚氏大廈的方向趕了過去。
餐廳已經處於半打烊的狀態,裡面用餐的顧客寥寥無幾,前臺小徐看見蘇蕁,趕緊走過來說道,“蘇蕁姐,你可回來了,其其被蘇總和孟小姐接走了,等了你好久你也沒有回來,他們就先離開了。”
蘇蕁愣了片刻,隨後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她擡起腳步,準備上樓去休息,小徐見蘇蕁姐要上樓,欲言又止的繼續說道,“蘇蕁姐,角落裡有一位顧客……”
小徐話還沒有落,蘇蕁的身後就響起了一陣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的噠噠聲,她下意識的回頭看過去,脣角勾起了一絲嘲諷的笑。
“文珊珊小姐,找到我餐廳來,這樣有意思嗎?我希望你和楚靖之間的任何事情,都由你們兩個來溝通解決,找我並沒有任何意義,希望你能夠明白這一點。”
蘇蕁怎麼也沒有想到,文珊珊會揹着楚靖來找她,可找她又有什麼用呢?感情的事情,不是她一個人就可以決定的,如果真的可以單方面就決定兩個人的感情,他們的問題就不會循環往復的循環了五年。
“怎麼?怕了?蘇蕁,你難道每晚都不會做噩夢的嗎?我姐姐爲了救楚靖搭上了自己的性命,現在的楚靖是用我姐姐的命換來的,你霸佔了一個別的女人用性命保護住的男人,你不覺得羞愧,不覺得無地自容嗎?”
小徐站在一旁已經被兩個人的對話震驚到目瞪口呆了,完全失去了反應,蘇蕁回頭,吩咐小徐可以下班了,小徐這才反應過來,匆匆的跑遠,背起前臺的挎包,就離開了餐廳,整個一樓,只剩下幾個零星用餐的客戶,還有站着的她和文珊珊。
文珊珊雙手抱胸,由於穿着十釐米的高跟鞋,顯着比穿着適中高度鞋子的蘇蕁高出了許多,她低頭,幾乎可以俯視蘇蕁的頭頂,慢悠悠的說道,“蘇蕁,你難道從來都不好奇我姐姐和楚靖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嗎?他們之間轟轟烈烈的感情,你難道一點都不想聽嗎?不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今天,你想聽也得聽,不想聽也得聽,因爲,我不會給你任何選擇的權利。”
文珊珊到底是個二十四歲的小女孩,做事太魯莽衝動,可蘇蕁不會跟她一般見識,微笑着回答道,“我爲什麼要聽他和別的女人的故事,而且還是關於一個已經死去女人的故事,凡事別太執着了,人生匆匆幾十年,找一個合適自己的才重要。”
話落,蘇蕁想要過她走上樓去睡覺,可蘇蕁這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已經點明瞭她的心思,在僞裝下去,似乎浪費了彼此的心照不宣,文珊珊察覺到了蘇蕁的意圖,伸手將她攔住,開口說道,“既然你已經把一切都看的這麼明白了,我也不妨明白點說,我承認,我很迷戀楚靖,從姐姐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很迷戀他,當然,那時只是單純的迷戀,無關其他的感情,後來姐姐走了,他用着哥哥般的姿態照顧我,漸漸地,我把這種迷戀轉換成了男女之間的感情,蘇蕁,你必須承認,楚靖到什麼時候都不可能忘記我姐,除非他死。”
“我的姐姐啊,活着的時候爲我付出了那麼多,死了以後還在繼續爲我付出,如果沒有姐姐,我怎麼可能這麼肆無忌憚的待在楚靖的身邊,她是我和楚靖之間的橋樑,也是我和楚靖之間的枷鎖,可你們都別忘了,我還很年輕,有大把的時間和你和他耗下去。”
文珊珊的眼睛裡有着對愛情病態的執着,或許在她的認知中,她付出多少,就要得到多少,即使那個男人不愛她,即使那個男人是因爲她病逝的姐姐,而一直在容忍她,照顧她,可已經對愛情盲目的她,是根本就看不清這一切的。
“好啊,拭目以待,其實不瞞你說,我也很想知道,到最後,他到底會選擇誰?,慢走不送……”
蘇蕁的聲音很淡然,淡然的令文珊珊有些害怕,可她強迫自己鎮定,一個三十八歲的老女人怎麼跟她比,她有顏有青春有大把的時間,她呢?除了一把年紀,什麼都沒有。
木質樓梯上響着女人有節奏的腳步聲,文珊珊看着蘇蕁的背影,脣角的笑越發的陰森,有些可怖。
蘇蕁回到樓上的房間後,趕緊回身將房門反鎖,隨後她的背脊靠在門板上,深深的呼了幾口氣,在感情的路上,她走的坎坷又崎嶇,幾乎沒有什麼可以炫耀的戀愛的經理,當然也就沒有任何面對情敵時的經驗,文珊珊算是她在情敵路上碰到的第一個對手,雖然文珊珊還很稚嫩,但有一點她必須承認,就是文珊珊確實有大把的時間和她和楚靖耗下去,楚靖的年齡還好,可她的年齡絕對禁不起文珊珊這樣的折騰,想到這,她覺得她與楚靖之間的路,會越來越難走。
……
王氏集團辦公樓內,其中一層亮着燈,而待在這層亮着燈內的黎夏正擡眸看向牆壁上的時鐘,上面的時間已經顯示的是晚上的八點鐘了。
從昨天開始,她就一直在等着王總出現,前天早晨一上班,黎夏就將自己擬好的辭職信交給了人事部經理,按照王氏正常的流程來計算的話,她上午將辭職信遞出去,中午,最晚是下午人事部經理就會做出批示,同意或者不同意,而黎夏等來的卻是人事部經理模棱兩可的答案。
人事部經理是個四十歲出頭的男人,也許是用腦過度,使得他頭上的頭髮十分稀疏,將她叫到他的辦公室內,好半天才說出叫她來的用意,“今後人事部門的入職和辭職的工作會有一些變動,我這面審批過後,還要請王總過目,王總過目後,點頭同意後,員工就可以正常的走程序了,所以,我要說的是,你的辭職申請我已經批准了,但是這份辭職申請的批准不代表最後的批准,因爲王總還沒有過目,如果他不同意你辭職,那麼就說明你還要繼續在王氏待下去。”
以前就聽人說過人事部經理辦事愛拖拖拉拉,說話也是如此,那天黎夏算是真正的見識到了人們口中的人事部經理,黎夏聽明白後,就離開了人事部經理的辦公室,準備去頂層找王總,好巧不巧,她進到電梯裡,還沒等按下樓層按鈕,整個電梯裡就變成了黑暗的世界,伸手不見五指,黎夏雖然不怕黑,但是自己被關在電梯裡,她多少還是害怕的。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久到黎夏感覺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電梯才恢復正常,走出去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被關了一上午,難怪到最後,她會有些窒息的感覺,原來是因爲在裡面被困的時間太長了,她緩了好一會,纔想起交辭呈的正事,馬不停蹄的趕到頂層王總辦公室的時候,卻被王總的秘書告知,他上午出差去了美國,要三天以後回來。
而今天剛好是第三天,她從早上等到了華燈初上,又從華燈初上等到了夜幕深垂,王總還是沒有回來,可她的辭職信不能再拖了,她已經準備全職去售酒了,雖然售酒小姐的這個職業聽起來不是很光鮮,但是能夠讓她賺足夠的錢寄回家裡,她也就不在乎職業是否光鮮了。
起身走到落地窗邊,看着窗外的車水馬龍,黎夏突然覺得有些孤單,或許是因爲馬上會有一場冬雨降臨,也或許是因爲,在這麼深的夜裡,整個王氏集團只有她一個人緣故。
又等了大約半個小時後,王氏樓下終於出現了幾輛熟悉的車輛,她認得,其中有一輛是王總的座駕,她轉身往門邊走,在電梯口等待着,也許是繁複的辭職過程終於可以有結果了,這一刻的她竟然顯得有些緊張,有些無措,又有些不捨。
畢竟在王氏工作了這麼多年,就算沒什麼值得留戀的,但也好歹是一間讓她度過了幾年美好的青春年華的公司,要離開了,她該感激王氏對她的栽培和照顧,沒有埋怨,也沒有任何的憤怒,此刻的她,漸漸的將煩躁的心,調成了平穩的狀態。
電梯顯示屏上顯示着電梯正從一樓向上升,她站在電梯門口,安靜的等待着,大約十幾秒過去了,電梯穩穩的停在了她所在的樓層,黎夏正站在電梯門口的正前方,電梯門打開,她擡眸,看向電梯裡,裡面除了王總和幾個王氏高層,居然還有一個此刻她最不想見到的人,陸川風。
王總看到黎夏的那一刻,顯然有片刻的怔愣,黎夏正想開口,王總卻率先說道,“這麼晚了還在加班?既然加班了就再多加一會。”他轉頭,吩咐一旁的助理,“小張,給黎夏發一份開會需要的資料。”
小張將一份文件拿出來,遞給黎夏,黎夏正想拒絕,王總已經邁開了腳步,大步流星的往走廊盡頭的會議室走去,黎夏失去了說辭職最好的機會,只能硬着頭皮往上跟,前面的幾個男人全部都是西裝革履,高級皮鞋在地面上發出此起彼伏的聲響,很有節奏感。
由於會議是王總組織的,所以坐在主位上的他做了最初的發言,發言的內容還是關於蘇氏和王氏一些合作的細節,和該注意的事項,黎夏看着手頭的資料,覺得聽的有些雲裡霧裡的感覺,因爲王總所闡述的一些細節和她當初做的企劃案很像,雖然她不敢肯定,但這份企劃案與她的那份企劃案,有百分之八十的重合度。
但轉念一想,她又有些釋然了,自己只不過是一個職場菜鳥,那份企劃案能夠做出來,得到了很多人的幫助,也不屬於她百分之百的原創,就算是原創的話,在這個盜版橫行的國家,區區一個百分之八十的高度重合的企劃案就真的沒什麼好大驚小怪到了。
王總說了不少關於合作的細節和未來的發展方向,底下的人幾乎都是滿臉的嚴肅,似乎在認真分析着什麼,黎夏環視了一週,卻不小心與角落裡的那道深邃的眸光對上,那裡面帶着許多她看不懂的情緒,趕緊轉回頭,強迫自己不要多想,
會議大概持續了一個半小時,黎夏走出會議室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九點五十分了,她跟在王總的身後,手裡拿着辭職信,就在等着一個合適的時機走過去,將辭職信交給他,可等來等去,也沒有等待到合適的時機,時間已經不晚了,她實在是不能再耗下去了。
她開口,喊了一聲王總,回頭的不止是王總,還有他身邊跟着的助理,和陸川風,黎夏走近,躊躇了幾秒鐘,纔將手裡的信封遞出去,“王總,這是我的辭職信,之前將辭職報告交給人事部經理的時候,他告訴我說王氏的內部改革了,不管是入職還是辭職,都需要經過您的同意,所以今晚我是特意等候在這裡,就是希望我的辭職報告能夠快點得到批准。”
王總是個人精,在黎夏開口的那一刻就已經明白了她的用意,他側頭朝陸川風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對着黎夏說道,“這樣吧黎夏,今天太晚了,我和陸總還有許多事情要談,辭職信先放在我這裡,你也知道,王氏的規定,辭職交接要在一個月之前進行,就算我同意了你的辭職報告,在我找到合適的人選之前,你也要多幹一個月,所以不要急,慢慢來。”
黎夏蹙眉,怎麼可能慢慢來,家裡催的特別急,她在王氏和兼職之間難以做到平衡,就算做到了平衡,每天睡眠不足的她,會出現許多差錯,她不想在工作中總是被被人耳提面命,每個人都有自尊,她也不例外。
“王總,我已經找到了能夠接我工作人選的人,希望你考慮一下,晚上我會把她的詳細資料用郵件發給你。”
黎夏拒絕了在辭職後還要在公司待滿一個月的提議,如果還想繼續待下去,她根本就不會提出辭職,正因爲她不想在待下去了,纔會提出了辭職。
王總挑了挑眉,有些欲言又止的道,“小黎啊,你還年輕,做什麼事情不要這麼衝動,如果有困難你可以告訴我,我不是個不通情達理的人,公司希望留住人才,我也希望留住你,你回去再好好考慮考慮,我們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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