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用水的人很多,小池塘裡的水並不深。崔小柳是趴進去的,掙扎着轉過身,臉上、手上已經染上了河底的淤泥,很是狼狽。
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軒飛揚的背影,心底說不上什麼感覺,一般人不是第一時間救人嗎?他卻倒好,在她落水的剎那就轉過了身,生怕被沾染上,撇的倒清。
崔樺靜靜的看着,沒拉下崔小柳的哀怨的目光,平靜的眼中漸漸無波。
軒飛揚攬過崔樺,柔聲道:“回去吧!”
崔樺看了許久,終於移開眼,看向軒飛揚時,眼中已經蓄滿淚,畢竟,她一直把崔小柳當朋友,沒想到,崔小柳卻這樣想她。
不過,沒有必要爲不相干的人生氣,崔樺對着軒飛揚撒嬌道:“傷心了,不想動!”
“傻丫頭,值得嘛!”軒飛揚寵溺的揉了揉崔樺的頭髮:“我揹你!”
崔樺立時破涕爲笑,點點頭,蹦蹦噠噠跳上了軒飛揚的後背,摟住軒飛揚的脖子,整個人貼了上去。十三四的少女,身體開始發育,尤其是胸前兩團,剛一跳上去,軒飛揚就感覺出異樣,整個人有些僵。
他的小丫頭終於長大了,等他北疆之行回來,定要向皇爺爺提出,娶她過門。
崔樺偷笑,傷感一掃而光。許是愛重,軒飛揚很少對她做親密的舉動,最多的是撫摸她的頭髮。相思成疾,也只是文明的抱一下,或是親吻她的額頭。
他到是君子,活脫脫的把她襯成了****。
分離在即,她就是要讓他忘不掉。
看着倆人的親密,崔小柳心中很不是滋味,既然已經撕破臉,不能達到目的,也要在他們之間留下一條裂痕。
崔小柳一抹臉,大聲道:“任公子,我沒騙你,她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與你親近,與他人亦是如此。”
崔樺的笑容僵了僵,悄悄地扭了軒飛揚一下,要不是他一會兒青焰,一會兒軒飛揚的,她何至於如此。手指傳來衣服下緊緻的觸感,腦海中不由的想起在清源寺看到的香豐色畫面。
“崔樺,你就是個口是心非的人。”說着,崔小柳哭了起來,彷彿受了多大的委屈。
崔樺回神,不由的皺眉:“我倒是有些奇怪,我做過什麼,讓你有這麼大的怨氣?”
“你明明說要教我識字,結果你不辭而別,回來多了一個外婆,你讓連翹,讓和小暖跟着你外婆學習,卻偏偏忘了我。”一提起往事,崔小柳更是委屈:“我怎麼得罪你了,你不喊我一起……”
崔小柳一抹眼淚,“你配不上任公子這麼好的人!”
原來是這樣!她可不是爛好心的人,總不能有點接觸都拉到家裡,讓外婆教導。
崔樺看着崔小柳,趴在軒飛揚肩膀上,霸道的說:“我配上,配不上,他都是我的人!小柳姐,你年紀也不小了,該讓崔五嬸子幫你說門親事,也省的你東想西想,四處亂跑。”
“你,你敢!”都知道她和崔樺親近,阿奶纔會縱着她,她可不想再回去給家裡扛活。
崔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想多說,趴在軒飛揚肩膀上,嬌聲道:“相公,咱們回去好不好!”
這聲音嗲的,軒飛揚身子都酥了一半。
崔樺趴在軒飛揚背上,那感覺是那麼的踏實,真的就想這樣跟着他……
一輩子!
默了片刻,崔樺柔聲道:“若不是青焰,你聽到這樣的話,會怎樣想?”
軒飛揚忍不住失笑,眉毛一挑,臉上的自信彷彿天上的太陽,連周圍的花草樹木都受他的感染,精神了幾分。
“爺的魅力爺清楚,哪裡用的到吃別人的醋!”
崔樺抿嘴一笑,伸手掐着軒飛揚的臉:“我看看臉皮有多厚!”
“不才!不才!比姑娘的略薄一些!”
“那豈不是沒了臉皮?”
軒飛揚“噗嗤”一笑,淡淡的說了一句:“我信你!我更相信,你會是我的結髮妻子!”
彷彿一道暖流流遍崔樺四肢百骸,空間中,驀然着起一團火,火苗迅速的席捲整張紙,依稀可以看到上面寫着“十月十六日大婚”的字樣!
崔樺的下巴擱在軒飛揚的肩膀上,看着他的側臉,心中暖暖蜜意。
前路漫漫,軒飛揚,值得她賭一把,側妃就側妃吧!
至少,在軒飛揚心中,她是他未來的妻!
他在爲他們的將來努力!
她截了上京來的信,既然不能阻止他北行,就讓他無牽無掛的走!何必在他臨走前,因爲不能兌現娶她爲妻的承諾,四處奔波勞心!
吳家的很快趕來,把崔小柳送回了家,沒幾日便傳出崔小柳定親的消息。
……
“瞧你,這麼不小心,怎麼勾下去的這麼大一塊皮肉?”連翹拿着乾淨的布條,一邊幫一頭灰狼清理着傷口,一邊絮絮唸叨:“你忍着些,雖然有些疼,處理一下,不會感染!”
一個小石頭砸在連翹腳邊:“喂!你幹嘛呢!跟一頭狼說話!”
受傷的灰狼猛然起身,警惕的看向蕭瑞,發出威脅的低吼。
“沒事!沒事!”連翹撫摸着狼身上的皮毛,低聲道:“他不是外人,沒什麼惡意!趕緊躺下,小心,傷口裂開。”
灰狼湛藍的狼眼陰鷙的盯着蕭瑞,見他沒什麼動作,方纔蹲了回去。
連翹手從隨身帶的小藥瓶上劃過,中取出其中一瓶,把裡面的藥面均勻的灑在傷口上,又拿出乾淨的布條,幫狼把傷口固定住,伸手摸了摸狼頭,笑道:“好了!明天再來找我,我給你換藥!”
灰狼點點頭,起身一溜煙跑進了樹林。
“它能聽懂你說話?”蕭瑞看着新奇。
連翹側頭想了想:“這莊子上的狼都很有靈氣!”利落的把散落一地的瓶瓶罐罐收拾進隨身的小藥箱裡,“你今兒怎麼有空出來?不和崔長安訓練狼了?”
“誰知道長安那小子跑哪去了,一整天,沒見到人了!”蕭瑞不耐的踢了踢腳下的石頭,頹然的坐在連翹身邊,豎起三根手指:“三年了!我來這裡三年了。你說,我又不考狀元,念這些個書,有什麼用!”
“磨磨你的性子!”連翹揶揄道:“難不成你忘記了,你剛來時簡直就是個爆仗脾氣!”
“我哪有!”蕭瑞臉色有些不自然,看着連翹手上的小藥箱,不由的道:“這上好的藥材都讓你拿來治狼了!”說着,從裡面挑揀出幾瓶傷藥,放在自己懷裡!
這麼好的藥,給狼用,真是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