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一動,崔樺自己就笑了,小柳定是不想她擔心,她反倒當了真。
崔小柳看到崔樺笑,這心裡就更不舒服了,這人指不定在心裡怎麼嘲諷她呢!
“對了,聽說你定下了一門親事?”
安九姑和蕭乾雖然瞞哄着,事過三年,也漸漸傳出些風聲,心善的說那人家中富貴,眼饞的說着酸話,若真富貴,放着大戶人家的小姐不娶,娶一個喪母長女,說不得有什麼隱疾,指不定多大年紀。
這還是頭一次傳到崔樺耳中,崔樺坦然一笑:“到是有這麼一件事,他阿翁指婚的。”聖旨還在櫃子裡落灰呢!
“還真有此事?”崔小柳掩嘴一笑:“和家嬸子知道了,指不定多難過呢!”
“和家嬸子?”崔樺不解,這事雖然瞞着,但她們幾個一處學習的卻不是什麼秘密。
崔小柳抿嘴一笑:“難道你不知道和嬸子最看中的就是你。”
以前看崔樺跟着蕭乾和安九姑富貴了,不敢提。現在,眼看着珍容坊越幹越好,和大牛在上京置了產業,就等着和小春考取功名,纔開口提此事。
和小暖雖然提過,但和家嬸子就是有一股倔脾氣,非要撞了南牆纔回頭。
畢竟只是個意向,說出來無端的傷了崔樺的名聲,和小春是個上進的,這崔家莊除了長平、長安就數到他了,不少家裡有閨女的盯着呢。
崔五家的也有這意思,和家的慣與她交好,也沒瞞着,漏了些許意思,不過話沒明說。
“是嗎?我倒是不知,也沒聽和小暖說過。”崔樺不在意的笑笑,一家有女百家求,只要不出格,不是什麼壞事。
崔小柳笑笑,心道:嘴上說的不在意,她就不信,崔樺見了和家的人就不會尷尬。
氣氛有些沉默,倆人說了些不鹹不淡的話,直到歌袖進來。
“你這是怎麼了?”崔樺看着歌袖笑道:“這大熱的天,瞧你跑的這一身汗。”
“姑娘,”歌袖急道:“門外有個叫樑繆昀的,說是姑娘的舊識,拿了一大堆的東西,送姑娘。”
崔小柳眼色一亮,裡面滿是羨慕,這些富貴人送的東西必是價值不菲。
“這有什麼?既然是送的東西,收下便是!”
歌袖抿抿嘴:“您還是出去看看吧!”
看來真的有情況,要不然,她淡定的大管家歌袖不會這麼緊張。崔樺不好意思的看向崔小柳。
崔小柳起身,善解人意的笑了笑,“你有事自去忙吧!我也該走了,正好同你一起,順便開開眼界。”
崔樺自是不會拒絕:“可能要讓你失望了,不過,這人是珍寶坊的少東家,你與他認識認識,可以去珍寶坊開開眼界。”
崔小柳矜持的笑着,心中卻妒的發慌,珍寶坊呀!那可全是富貴人的玩意,她又沒錢,怎麼去?
崔樺看着門外的三馬車,不知誰給樑繆昀搬了一張太師椅,放在樹蔭下。樑繆昀,一邊打着扇子,一邊指揮着下人往院子裡搬東西,只搬了一車,大大小小的珍玩已經擺滿了半個院子。
“你這又搬家呢?”這孩子也太誇張了吧!
聽到動靜,樑繆昀立時站起身擺了個自認爲最是帥氣的造型,搖着手中的摺扇,扇出來的風颳着鬢角的長髮,眉眼間隱隱能看出樑繆駿是幾分影子。
着實一個偏偏風度佳公子。
崔小柳看着一院子的東西,心道:這位公子真是有錢。不由的多看了樑繆昀兩眼,不由的低頭紅了臉。
樑繆昀呆呆的看着崔樺,崔姑娘小時候人就漂亮,這幾年不見,人更出落的水靈,這一時間竟是移不開眼,呆呆的道:“樺樺,數年不見,你長大了。”
崔樺心道:數年不見,你還是這麼二!
“你這大包小包的,到底是幾個意思?”崔樺擡手拍了拍樑繆昀胸膛:“又受重傷了?可惜……”崔樺搖搖頭:“我阿翁不在了,你還是趕緊的坐上馬車,另請高明吧!”
崔世福有了假面,確信無人能認出他,便帶着王旭出去四處遊歷行醫,就是崔樺都找不着他。
樑繆昀揉了揉被崔樺打疼的地方,笑道:“這許多年不見,你就是這麼歡迎老朋友的?”
看在這人曾經被她當做冤大頭,白白讓她賺了許多銀錢的份上,崔樺軟了語氣:“你哥呢?”
樑繆昀撇撇嘴:“我知道我長得不如我哥咱們也是許久未見,你也不關心關心我。”
“你這生龍活虎的,不是挺好嗎?”崔樺奇怪的看着樑繆昀:“我倒是有些年頭沒見你哥了。”
“我哥去北邊了!”大哥被派去了北邊,這青山鎮的珍寶坊,便沒了主事的人,他也是求了許久,爹才讓他過來的。
崔樺挑眉,卻不知,樑繆駿之所以去北邊,全拜她所賜。
“對了!我跟你說,這些年,我搜集了不少好玩意,這次全帶給你。”樑繆昀對着崔樺招了招手,拿起一個錦盒,打開露出裡面的一塊雞油黃的石頭:“這是和田玉石,刻章最好不過,這是……”
樑繆昀樂此不疲的說着,崔樺連眼皮也不翻一下。
“這是怎麼了?”青焰小心的避開地上的東西,把手上的包裹遞給崔樺,“這是青山鎮城南的小籠包。”
一張殘面猙獰可怖,崔小柳只看了一眼,便不由的移開眼。
一雙星眸卻滿是柔情的看着崔樺。
“是嗎?”崔樺眼睛一亮,幾步上前,搶過小籠包放在嘴中,一邊哈着熱氣,一邊享受的眯起眼睛。
回望着青焰,把手中的小籠包遞到他嘴邊:“還是王婆婆的手藝最是地道,你也嚐嚐!”
青焰笑着,看了看左右,搖了搖頭。
崔樺囧囧鼻子,做了個鬼臉,三兩口吃下手中的包子。
樑繆昀眯眯眼,忍住上前搶過包子扔掉的衝動,笑道:“青公子,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呀!”
崔樺看着樑繆昀,從油紙包中拿出一個,狠狠的咬了一口:“你也想吃包子?回去自己買去!不要跟青焰套近乎。”
青焰辛辛苦苦買給她的東西,她纔不要給別人。
崔小柳看着崔樺對二人的差別,心道:崔樺對着滿地金銀不動心,卻把包子當個好物,定是對這醜男人的心思不一般。
不知她那姓任的夫婿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