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班主任跟着班長氣喘吁吁的跑了上來,班主任看到ALEX一臉鐵青的站在那裡,氣兒還沒來得及換衝上前一把就把ALEX拉了過來,ALEX都還沒反應過來,班主任就已經跟跳恰恰一樣把他拉回來再打出去,打出去又拉回來,轉着圈兒的把他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個遍。發現ALEX的身上並沒有任何傷痕,班主任這才終於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小馬老師,你沒事吧?”
ALEX被班主任上來就摁着轉了三四個圈,本來就很莫名其妙,腦袋還暈乎着沒復位呢,班主任又來了這麼一句,頓時就把他給問懵了:“受傷?爲什麼會受傷啊?我好好的啊。”
“班長跑到辦公室來跟我說你被劉伊芳給拖出來了,我還以爲你們起了什麼衝突你被揍了呢,所以趕緊跟着跑過來看看情況。”
“我?被打?被她?!”ALEX一邊忍着吃驚和內心的竊笑,一邊指着劉伊芳問道。
當看到班主任很認真的點了一下頭之後,ALEX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劉伊芳本來還在得意,沒成想班主任跟班長就這樣慌慌張張的跑了上來,他們一上來劉伊芳就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剛想上前解釋卻被班主任搶了個先,弄得自己話沒有說出來就被班主任直接掏了底。看到ALEX對自己那一陣陣嘲笑,劉伊芳這心裡頓時火冒三丈,氣得使出吃奶的勁兒來狠狠瞪了一眼多管閒事的班長。班長被劉伊芳這麼一瞪,魂魄立馬飛到了半空中,拽了半天才算是扯回一半,哆嗦了好幾哆嗦趕緊躲到了班主任的身後,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再被劉伊芳給搬起來直接扔下樓。
ALEX雖然一直知道劉伊芳很強悍,但是從來都沒有想過她在班主任的心中會是這麼一個惡魔般連對老師都敢掄拳頭擡胳膊的形象,當時就忍不住笑點全部崩潰,直接笑了個天昏地暗,肚子都快抽筋了才強忍着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說道:“我沒事沒事,我們本來就是舊相識,只是上來敘敘舊罷了。”
班主任一聽這話,心裡的石頭算是徹底的落了下來,擦了擦一頭的汗水說道:“啊,原來是這樣,那就好那就好!”
ALEX見班主任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忍不住抓了他那因爲緊張而汗津津的手一臉同情的說道:“班主任老師,你辛苦了。”
見ALEX這麼說,班主任雖然不明白,也還是憨笑着迴應道:“都辛苦,都辛苦。”
班主任這麼一說,ALEX笑的更歡了,劉伊芳死命的瞪着他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他纔算是勉強止住。
解釋清楚了原因之後,班主任也就安心的下了樓,大家一看時間也都浪費的差不過了,趕緊乖乖的屁顛屁顛下樓回了教室,該裝老師的裝老師,該裝學生的裝學生。至於其他的一切還沒有落停的問題,也就只能暫時先收拾起來放到一邊,一切等着一天的課程結束了之後再作打算。
劉伊芳忍着五臟六腑內那狂躁到不行的憤怒和不悅,終於憋到了放學。沒等下課鈴響完,劉伊芳已經踩着風火輪來到了校長給外教老師特設的辦公室門前。因爲太過於急躁想找ALEX理論,劉伊芳一時之間把作爲Lady應該有的矜持和形象全都落在了教室裡忘了帶出來,把辦公室的大門直接當成了ALEX的腦門兒,一擡腳就飛身踹了上去,門還沒有完全打開就直接狼嚎了一句:“ALEX!你給我滾出來!”
只聽“叮呤咣噹”一聲,隨着一聲悶雷似的響聲,大門“嚯”的一下伴隨着一陣狂風被直接踹翻開來。當辦公室的大門顫顫巍巍的晃盪了好幾晃盪,終於如風燭殘年般的老人一樣抖擻着站定之後,劉伊芳也終於看清楚了裡面只是一羣被嚇得哆哆嗦嗦聚在一起的捲毛羊,而ALEX這隻純種的中國山羊並不在列。看到這情景,劉伊芳纔想起來這辦公室不是專爲ALEX特設,裡面還有一羣羶味兒十足的異種在這裡辦公,頓時就爲自己這一時的魯莽行爲感到可恥。
羞恥的面容還沒有完全養成,劉伊芳就瞬間鎮定了自己,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定睛掃射了一下辦公室的各個犄角旮旯,總共五個人,三男兩女,卻唯獨沒有見到那萬花叢中一點黃。自己這突然的一腳和一聲吼,直接就把這一羣五顏六色的捲毛羊全部嚇愣在當場,兩個膽小的女老師手裡的咖啡都順着前胸一路漂流過海到了裙角還不自知,只知道驚恐的看着劉伊芳施了定身術一樣站在那裡發愣。看樣子應該是正聚在一起喝咖啡熱議着自己剛到中國上第一堂課的各種感受,本來應該是熱火朝天的氣氛就因爲劉伊芳的驟然出現立刻降到了冰點,直接把他們凍僵在了那裡成了冰雕。
劉伊芳一看這情況不妙,搞不好這幾位完全繼承了美國人民所有特質的偉大公民,在反應過來之後又會給她送上一個集體大尖叫,自己這耳朵可是絕對受不了那樣的刺激,想到這點,劉伊芳趕緊稍微的緩和了一下自己那夜叉似的表情,勉強的擠出了一絲笑容用標準的美式英語說道:“Sorry for bother you ,I just want to know where’s ALEX , I have something to talk to him .(抱歉打擾你們,我只是想知道ALEX在哪裡,我有些事情要跟他談一談。)”
聽劉伊芳這麼說,五個人依然一副木雞的表情,卻乖乖的異口同聲的說道:“He’s on the way to his master’s home .(他現在正在去他師傅家的路上)”
劉伊芳一聽這話,當即大驚:“What?! Whose home ?!(什麼?!誰的家?!)”
見劉伊芳這麼驚訝,五個人當即又是集體一哆嗦,其中一個膽兒大的趕緊小心翼翼的說道:“His master ,master Liu ,he told us like that .(他的師父,劉師父,他是這樣跟我們說的)”
劉伊芳一聽這話,心想不好!這ALEX還真有可能去了自己家!想到這裡,劉伊芳連“謝謝”都沒來得及說,趕緊一撅屁股調整好方向,朝着自己家裡就開始飛奔。幾個老師直到劉伊芳龍捲風一樣的呼嘯着飄走了纔想起來大叫,一個勁兒的呼喚着他們的美國上帝直到聲嘶力竭。
再說金載水,本來還打算放學之後問問劉伊芳到底是要怎麼“處置”ALEX,沒想到自己打個哈欠的功夫劉伊芳就沒了影兒。自從兩個人混在一起之後,劉伊芳還是第一次招呼不打不等自己就出門。金載水找了一圈發現沒人,心想興許是一個不高興先回了家,想到這裡也趕緊往劉姥爺這邊來想探個究竟。
劉伊芳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了家門口,恨不得直接一腳上去把門給打穿,衝着門鈴就是一通狂按。姥姥聽到聲音,估摸着是劉伊芳,趕緊一邊應着一邊跑出來開門,生怕自己晚個一兩秒鐘這大門再不保。劉伊芳一進家門鞋子都沒來得及脫就往客廳裡走,姥姥一看劉伊芳這着急忙慌的樣子跟家裡起火一樣正納悶呢,還沒來得及問劉伊芳就先開了炮:“姥…姥,家…裡今天有來…生人嗎?”
劉姥姥一看孩子這上氣出了沒下氣的樣兒,趕緊說道:“你媽媽的學生來過,好像是叫什麼ALEX的還是馬什麼的,已經被你姥爺帶着去道場了,怎麼了嗎?你先彆着急慢慢說。”劉姥姥一看劉伊芳聽到“ALEX”幾個字突然變得無比機警的樣子,以爲發生了什麼很嚴重的事情,趕緊慌慌張張的看着她問道。
劉伊芳一聽姥姥這話,緊接着追問:“誰?!我姥爺嗎?把ALEX帶道場裡去了?!”
“啊,是啊,他們聊了一會兒天,好像很投機似的,那個ALEX帶了好些禮物過來,還有你爸媽讓帶回來給我們倆的東西。他們說了一會兒就說要去道場切磋切磋,然後兩個人就一起出了門。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見劉伊芳還是一臉吃驚死扒着不放的表情,姥姥趕緊追問道。
而劉伊芳聽清楚姥姥的話以後,剛剛的緊張表情瞬間就放鬆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狡黠到不行的意味深長的微笑,心想這ALEX要是真被姥爺帶到了道場,就算他武功再怎麼高強,肯定也要變成公蛇脫層皮,就這樣讓姥爺挫挫他的銳氣也不錯!想到這點,劉伊芳轉怒爲喜,沒有什麼過渡就瞬間喜笑顏開。姥姥在一旁見孩子一會兒怒一會兒急一會兒發呆一會兒又高興的,一時之間實在是搞不清楚狀況,趕緊又問道:“到底怎麼了?那個ALEX有什麼不對嗎?”
“啊?啊,沒有沒有,不用管了,交給姥爺收拾就行了。姥姥我渴了,給我倒杯水吧。”劉伊芳的思緒還在外邊放着風箏,隨便說着話應付了姥姥兩句,就不緊不慢的脫了鞋子到客廳裡坐下來。剛纔的一路狂奔消耗了過多的體力,放鬆下來之後覺得嗓子一直在冒火。
劉姥姥自始至終也沒有聽明白看明白自己這寶貝外孫女到底是怎麼了,一副急的全身冒火的樣子奔回來,沒說上兩句話卻又自顧自的坐到了沙發上要水喝,劉姥姥見孩子這樣,估計也沒什麼大問題,無奈的搖了搖頭就轉身去給劉伊芳倒水,心想這孩子,怎麼還跟睡覺撒囈掙似的,想一出是一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