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人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便打算離開這裡。老二身後的傷並沒有大礙,抽了一根菸後,立刻生龍活虎的,這令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發叔已經將大伯的骨頭裝進陶缸內,並且用黃符封了起來。
依舊是大伯和老二擡陶缸,離開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什麼,跳進棺材坑內將那隻破爛的收音機拿了出來。
“阿鋒,你拿這爛收音機幹什麼?”發叔臉色有些陰沉地說道:“這東西和你大伯一起葬在地下,很不吉利!快扔掉!”
我搖了搖頭說道:“大伯生前很喜歡這個收音機,我覺得還是將其放在大伯身邊好些!”
發叔張了張嘴,但最後終是沒有再說什麼,和老二擡着陶缸下山。
我一手拿着收音機,一手拿着鐵鉗,鐵鏟等東西跟在他們的身後離開。倏地,我心有所感,猛地扭頭朝身後望去,只見山墳的旁邊,一處荒草中,一個滿頭散發的赤衣女人藏在那裡,正怨恨地盯着自己!
這是幻覺!
我不敢回頭再看,加快速度,跟上發叔兩人的腳步!
回到村口,我拿出手機看時間,已經快凌晨一點多了!
夜越來越安靜,就連夜蟲似乎也安眠了,周圍寂靜得只有風吹草動的聲音,還有我們的腳步聲!
我們自然不可能帶着大伯的遺骸回到家中。發叔在村口旁邊,尋了一處看起來風水挺好的旱地,在泥牆上挖了一個小洞,小洞不是很大,剛好能容下陶缸。
“好了,這地方看起來挺不錯,就暫時將你們的大伯安置在這裡,等過完年,再重新給你們大伯找個新家!”發叔說完,便上香,燒冥紙。我們三人拜祭完大伯,便離開了。
其實,在我們的家鄉,走在荒僻的山路上時,經常能看到在某一處泥牆下面藏着陶缸。這並不奇怪,因爲起骨的時候,人們還沒有爲先人找到合適的寶穴,便暫時這樣擱置着。還有一些陶缸放置了數年,甚至十幾年,都沒有搬動過,那是因爲有些人覺得這樣處置先人的遺骸,比之尋找一處寶穴,深埋地下,“效果”會更好!
回來之後,發叔有些心事重重,一直不跟我們說話。最後,他獨自一個人回家去休息了。我也有些困了,經過之前的一番折騰,我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的休息!
老二已經搬到山下面去住,我朝他揮了揮手,笑道:“老二,一路順風,別要半路失蹤了……”
“閉上你的烏鴉嘴!”老二瞪眼道:“盡說些不吉利的話,你丫的嘴巴就不能放乾淨些嗎?好歹老子也是你的二哥,奶奶個熊的!”
老二不說這個還好,一提這個我就來氣,罵道:“你丫的還好意思說是我的堂哥?之前挖棺材坑撿骨的時候,你爲什麼躲在上面不下來?靠!”
老二不願意了,反駁的道:“棺材坑的空間就那麼一丁點,能下去三個人嗎?”
我懶得和這傢伙爭辯,點了一根菸,打着手電筒幽幽地渡步回家。
“阿鋒,你等一下!”
我扭頭朝老二望去,嘿嘿一笑,
說道:“你丫的不是怕鬼了吧?不敢自己回去?”
“怕個毛!”
老二看着我,忽然又將聲音壓低了,而且臉上突兀地露出一絲諂媚的笑容,看起來詭異無比:“小鋒鋒,我沒有開車回來,你送我一程唄?”
“啥?”
我有些傻眼了,看着老二問道:“你沒有開車?那你是怎麼回來的?”
老二解釋道:“上次去鎮裡溜達的時候,一不小心遇到交警,車子被他們給扣留了,到現在還沒有保釋出來呢。這次是發叔接我上山的!”
“你怎麼不早點說?剛剛發叔離開的時候你又不叫住他!這三更半夜,老子是堅決不下山的!”
“我以爲發叔記得呢,那想到他理都不理我就自己回去了!”老二看着我,一臉幽怨地說道:“那我怎麼回去?總該不會叫我和你擠在同一張牀吧?我跟你說,老子是堅決不從的……”
“你想得倒是美,誰接你上來的,你就讓誰送你下去,反正這事我不管!”我打着哈欠道:“他姥姥的,折騰了一個晚上,也該回去休息了……”
“唉喲,小鋒鋒!你怎麼能這麼無情?好歹將我送回去你再休息吧!”
看到老二臉上無比委屈的表情,我心中就暗爽。誰叫這傢伙挖棺材坑的時候耍小心眼,現在報應終於來了,我還想着以後找個機會報復他呢!唉……我這人有一個優點,那就是特別的記仇!
這次絕對不能輕易就放過這傢伙,我裝作睡眼朦朧的樣子:“好睏啊……”
“要不這樣,你先將你的車子借給老子開回去,明天還你……”
“不行!”老二話還沒有說完,我便堅決拒絕道:“我明天一早還要出去呢,車子給你了,那我自己怎麼辦?”事實上,我明天的確有事情,打算去探望老肥和丫頭,順便看看老肥從古墓中拿出來關於劉道根的東西究竟所爲何物!
老二聽到我這樣說,當即就將臉拉了下來,憤然道:“阿鋒,你怎麼變得這麼小氣了?不就是借倆車子麼,又不會不還你,真是的!”
“不是不借,而是我明天真的有事!”我很認真地拒絕道。
“那你就自己開車送我回去!”
“我現在又困又累,開不了車!”
“擦,你丫的到底想怎樣?”老二有些惱火了。
看到老二這個樣子,我心中早就樂翻了天,但絲毫沒有表現在臉上。不然,我估計老二會噴血,做人總不能太過分的不是?
爲了讓老二不噴血,我生生地憋住了自己的笑意,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偉大了!唉,沒辦法,善良的人總是會吃虧的,習慣了都!
我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對老二建議道:“你身上不是有照明工具嗎?自己走回去不就行了?反正是下山的路,累不死人!”
“你……”
“你該不會是真的怕半路遇到鬼了吧?”我笑吟吟地盯着老二。
老二用手撫着胸口,猛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地平復自己的怒火,忽然,他眼珠子咕嚕一
轉,臉上的表情變了,變得異常的猥瑣!
被老二的目光掃在身上,我忍不住猛地一個激靈,暗道:“這傢伙應該不會對自己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吧?”想到這裡,我就忍不住一陣惡寒!
“嘿嘿……”老二笑得很邪惡,一步一步地朝我走來。
“你想幹什麼?我可是男的……”我雙手護胸,心中警惕。
“你丫的腦子裡面想的都是什麼東西?”老二差點就給我來了一個爆頭,不過很快,他就湊到我耳邊,壓低聲音說道:“我家裡面有幾張島國珍藏版的光碟,如果你送我回去,我可以借給你小子看幾天!”
我呆了幾秒鐘,第一個反應就是快步朝家裡趕去。
“靠,你跑什麼?”老二在後面罵道。
“你在這裡等着,我回家開車,馬上就送你回去!”我頭也不回地說道。
回到家之後,身上的衣服都沒來來得及換,便馬不停蹄地開着車到村口送老二下山。
夜已深,山路很寂靜,整條長江嶺只有我和老二兩人,山下的松樹林一片細黑。
悄然無聲。
一路風馳電掣,不用二十分鐘,我便車着老二來到他家。他家的鋪子大門已經關上,其它的檔口也是如此,整條街道顯得很蕭靜,只有風颳起地上的塑料袋子,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老二有鑰匙,開了鋪門,我跟着他來到房間,還沒有坐下來,我便迫不及待地問道:“東西呢?快點拿出來!”
“東西?什麼東西?”
“靠,你丫的別給老子裝傻,之前下山的時候,你不是說自己珍藏着幾張大片的嗎?在哪裡?”
老二地恍然大悟,擠眉弄眼地笑道:“急什麼,又沒有說不給你!”
“咦……”當老肥翻開自己的被子時,忽然怪叫一聲:“我的光碟呢?怎麼不見了?”
我無語地看着一臉焦急的老二,罵道:“裝,你丫的繼續給老子裝,明明就沒有什麼珍藏版……”
“不肯能!”老二沒有等我將話說完,便打斷道:“我昨天晚上還看呢,怎麼就不見了?不對,是誰給我疊的被子?我記得今天早上起來時,自己明明就沒有疊被子纔對!”
“肯定是你老媽給你疊的被子!”我說着,臉上不禁露出怪異之色:“那幾張珍藏版,可能讓你老媽給沒收掉了!”
“啊!不會吧!”老二抓狂!
我搖頭嘆息,這次是真的失望了,他姥姥的,感情自己這次是白跑了一趟!
我打算離開的時候,老二忽然叫住了我,然後從自己的牀底下拿出一瓶二鍋頭:“阿鋒,喝兩杯壓壓驚再走!”
“壓壓驚?”我心中一動,想了想還是坐了下來,皺眉對老二問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和發叔?”
我細心地發現,老二聽到我的問話,抓住酒瓶的手輕輕地抖了一下,心中暗道:“看來自己猜對了……”
“鬼燈籠!血人!”
喝了兩杯酒,老二才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臉上充滿了驚恐之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