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登高峰望故鄉,黃沙萬里長,何處傳來駝鈴聲?生生敲心坎……”
駝鈴聲是從遠處傳來的……
“叮叮,叮叮……”
聲音在黑夜之中傳出去很遠,一直到天際,天際有多遠?
誰又知道呢?
我和陳雅婷循着駝鈴聲,很快就追上前面的“幽靈隊。”
一共六匹駱駝,排成一條直線,形成長龍,可以看得出來,這些駱駝以前一定是訓練有素。即使他們的主人已經死了這麼久,它們在沙漠中,無論遇到狂風還是沙暴,隊形依舊沒有變。
有人說,狗是最忠誠的動物,這些駱駝又何嘗不是呢?
除了最後面的一匹駱駝,前面五匹駱駝,每一匹駱駝的駝峰上都趴坐着一個人。
它們如木頭一樣,一動不動。
整支隊伍,安靜得只有駱駝的腳步聲,還有穿透黑暗的駝鈴聲!
那些人自然不會動,因爲他們都已經死了,變成了一具乾屍,會動纔怪呢。
或許駱駝與駱駝之間也是有語言的吧,我們接近那支幽靈隊之後,陳雅婷牽着的那匹駱駝根本就不用我們驅使,便主動地跟在幽靈隊的後面。
我讓陳雅婷爬上駝峰,自己追上前面最後一匹駱駝爬了上去。
原本駝峰之上的主人已經被我拉下去掩埋了,上面只有一些死者遺存下來的物資。
我翻了翻,發現全都是獸皮爛布等沒有用的東西,一點吃的也沒有。
不過想想也對,如果有食物和水,他們這些人也就不用死了。
我從駝峰上翻下來,又追上前面那匹駱駝,將上面坐着的屍體拉下來,翻找有沒有可用的東西。
人死後留下來的不過只是一具沒用的皮囊而已,見慣了這些東西,我早就已經麻木了。
就這樣一匹一匹地翻找,將駝峰上面坐着的屍體全部扔了下去,仍舊沒有找到什麼可用的東西,只在領頭的那匹駱駝背上找到了一把倭刀。
刀身細而長,約有一米,如電視裡面看到,那些所謂的日本武士拿着的刀一樣,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日本人?
如果是日本鬼子,死了也是活該!
因爲從小就被大人薰陶教育,先入爲主的觀念,我對所謂的“鬼子”並沒有什麼好感。
但我很明白,人之初,性本善,這世上沒有人生下來就是壞人。
況且,每個人對好與壞的定義都不同!
所謂的好與壞,誰又分得清呢?
我自認爲自己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會承認自己是壞人。因爲我覺得這些對於我來說都不重要,過好自己的生活,人家怎麼說是人家的事情。
我把刀從刀柄內拉出一節,依舊寒光逼人,絕對能將人劈死。
“看來這刀是寶貝呀!過了這麼久,居然沒有生鏽,倒是可以拿來做防身的武器!”
因爲自小喜歡看武俠小說,我對這些刀呀劍什麼的特別喜歡,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家鄉的那種開山刀,夠勁,夠霸氣。
將長刀系在自己的身後,我返回最後一匹駱駝,也不是最後一匹,因爲陳雅婷還跟在後面。
陳雅婷見我回來,輕輕地蹙了蹙眉,有
些不滿地責問道:“你怎麼將他們的屍體都扔了?這樣對死者很不敬,會造報應的!”
我吞了一口唾液,感覺口很乾,但一想水囊裡面的水已經不多,只得忍着沒喝水,對陳雅婷說道:“我怎麼對他們不敬了?這些屍體在駝峰之上,日曬雨淋的多不好呀?我這是在幫他們。在我們家鄉流行着入土爲安這種說法,他們被我扔下沙地,不一會兒就會被黃沙掩埋,這是最好的歸宿,我算是做了一件大大的善事,他們都應該感謝我纔對!”
“可這裡是新疆和西藏交界的地方,很少土葬,你家鄉的那種說法在這裡根本就行不通。而且,人家那些駱駝辛辛苦苦背了他們這麼久,你就這樣把他們的屍體給扔了,不覺得有些殘忍了麼?”
“殘忍?”
聽到陳雅婷的話,我不禁失笑起來,殘忍是人活在這個社會必須要具備的東西。
女人還是女人,有時候還是很幼稚!
當然,這些話我並沒有說出來,也不敢說。
“你笑什麼?”陳雅婷見我發笑,不由得瞪了我一眼。
“沒什麼!”
我搖了搖頭道:“我只是在想,能與你這樣的大美女一起走在這片大沙漠中,感覺很幸福而已!”
陳雅婷有些無語,罵道:“都這種時候了,你還能笑得出來,真不知道你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攤了攤手道:“不要說是你,我有時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
和陳雅婷聊了一些不着邊際的話,我感覺自己的心情放鬆了許多。
我們坐在駝峰之上,也不用控制方向,約莫走了二三個鐘頭,天際已經微微發亮,新的一天即將要來臨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看到前面隱隱約約地出現了一些建築物,我以爲是自己太困,眼花了。
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去,果然發現前面一處地勢比較低的地方,有許多被黃沙淹沒的建築。
那看起來竟然像是一座城!
“小婷婷,你快看前面,那是不是一座城?”我叫醒在後面打瞌睡的陳雅婷,激動地道。
陳雅婷慵懶地坐直腰桿,睜開眼睛朝我所指的方向望去,整個人先是一愣,隨即道:“好像是一座城!”
隨着接近,我們終於看清楚前面那座城的樣子,這城的規模不是很大,或許是大部分都被黃沙淹沒的原因吧!露出地表的只有寥寥無幾的建築。
城的城牆已經坍塌,殘壁斷戈,滿目瘡痍。
看這情景就知道,這是座荒廢的城池,裡面應該不會有人居住……
不過看到這座破城,總比什麼都看不到的好。
駱駝隊朝那座破城所在的方向而去。
大約走了二十多分鐘,我們終於來到城牆之下,城牆是用石頭堆砌而成的,這茫茫沙海之中,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裡運來的石頭?
城池大半已經被掩蓋在黃沙之下,露出來的建築也是支離破碎,東倒西歪。
幽靈駱駝進入城中,在一處矮牆停下來休息,不再走了!
我和陳雅婷從駝峰之上翻身而下,打量着眼前這座殘破的城池。
我看了半晌,不禁小聲嘀咕道:“真是奇怪了,這
沙漠中怎麼也有城池?”
陳雅婷說,在沙漠中遇到這樣的城池並不奇怪,新疆以前還不歸我們中國管制,在古時候更是有着許多的小國家,那些失落的文明,大多數都給淹沒在沙海之中,不然你以爲那些考古的人爲什麼有事沒事就總往沙漠跑呀。
我想想覺得也對,那唐僧西天取經不也是途徑許多國家嗎?這一片浩淼的沙海,漫長的歲月以來,不知道淹沒了多少的文明,埋葬了多少的屍骨,況且這裡還是我們中國佛教的發源地呢!
佛教源遠流長,我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上,佛教的確有過相當輝煌的時刻,不說以前,現在不也是嗎?
陳雅婷安置好駱駝,我們湊在一起商議,決定在這城裡轉轉,看看能不能找到水源,畢竟這麼大的一座城,沒有水,人是根本不可能生存的。
不過看眼前這種情況,這座城至少已經有數百年沒有人居住了,就算有水都已經乾枯了吧?
商議已定,我們隨即背起揹包在破城中轉悠起來。
身爲男人,背東西這種粗活自然是我來幹。
吃了百草丹之後,我的身體上的創傷恢復不少,不過走了兩步,忽然感覺頭有些暈,是餓的,肚子呱呱地叫個不停。
我和陳雅婷從揹包內拿出乾糧吃了一些,乾糧已經不多,水也快沒有了。
我和陳雅婷相視苦笑,希望在這裡能有所發現吧,不然的話,我們就得餓死在這裡了。
吃了些乾糧,稍微恢復了一點力氣,我和陳雅婷沒有耽擱,在城中尋找水源。
可是找了半天,什麼也沒有發現,只在城中央的地方發現了一個枯井。
井很深,我們打着手電筒也看不到底部,從旁邊撿了一塊石頭扔下去,過了許久之後才聽到迴音。
我和陳雅婷商議,兩人決定用繩子到井下面看看,陳雅婷的揹包內有繩子,不過並不是很長,只有三十多米。
這時太陽已經爬上老高,如火爐一樣烤着大地。
我們從揹包內拿出繩子,捆在枯井旁邊的一面斷牆上,我打頭陣,揹着揹包先下去,陳雅婷隨後跟了下來。
我本想讓陳雅婷在井口上面等自己,但她說什麼也不同意,最後無奈之下,只得一起下來。
剛開始的四五米,井壁是黃沙堆砌成的,四五米之後纔是真正的井壁。
井的構造就如我們平時用來裝開水的水壺一樣,井口小,下面大,直徑大約有兩米多,四五個人下來也不覺得擁擠。
下落十幾米之後,周圍已經一片漆黑,我打開手中的電筒往下面瞧,黑漆漆的,仍舊看不到底部。
隨着下降,周圍的溫度也在下降。
一直滑到繩子的尾端,我藉着手中的電筒,我終於看到了井底,井底下面全都是沙子,根本就沒有水。
我們此時距離井底還有七八米的距離,大約一層半樓高左右,井壁是用光滑石頭砌成的,絲毫沒有縫隙,根本就不能攀爬。
我沉吟了一會兒,便擡頭對上面的陳雅婷說道:“你在上面等我,我下去看看!”
那知道我話音剛落,便感覺眼前一花,耳邊生風,再看之時,發現陳雅婷已經落到井底下面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