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婦女已經轉身走進養老院，沒有再理會他們，跟着婦女的身後走了進去，走到拐角的時候，忽然聽到門外傳來小依的聲音：“勞力，我在外面等你！”
“養老院裡面不準抽菸！”婦女頭也不回地說道。
我趕緊將口中的煙仍在地上，用腳踩滅。
“不要隨地扔菸頭！”
我聞言急忙俯身將菸頭撿起，扔到旁邊的垃圾桶裡面。
婦女冷冷地帶着我左拐右拐，穿過院子，來到一間房子前，房間門上掛着一個牌子，上面寫着“院長辦公室”幾個字。
婦女也沒有敲門，徑直從兜內掏出鑰匙開門走了進去。
看到這裡，我不禁暗自鬆了一口氣，感情這中年婦女就是養老院的院長啊，幸好自己剛剛沒有魯莽……
如果所料，婦女走進院長辦公室，開了燈，徑直坐在辦公椅上，擡頭看我：“說吧，年輕人，你找我有什麼事？”
她顯然不想耽擱時間，亦或者不想讓我在這裡多待，徑直開門見山的地問道。
我院長如此直接，也不拐彎抹角，開口道：“我是來養老院找一個人的，她叫餘華，以前在你們養老院煮飯，現在應該已經六十多歲了吧！”
我說完，心中有些緊張，看着院長的眼睛，很是認真的地道：“不知道……她還在不在你們這裡？”
“餘華？”
院長蹙眉沉思，過了好一會兒，忽然想起了什麼，只見她臉色微微變了變，緊緊地盯着我問道：“你是她什麼人？找她幹什麼？”
聽到院長這樣問，我頓時就有些激動，很顯然院長認識我老媽，急忙道：“他是我……阿姨……不對，是祖姨，請問，她現在還在這裡嗎？”
我的聲音因爲激動而有些發抖，呼吸也不由得有些急促起來。
院長在打量我，似乎在確認我說的話是真還是假，過了半響，她才收回目光嘆了一口氣道：“抱歉……”
“她不在這裡了嗎？”我急聲道。
院長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才道：“她已經死了！”
“什麼？”
聽到院長的話，我腦袋瞬間轟然一聲炸響，猛地一拍桌面，大聲喝道：“死了？不可能！你在騙我對不對？”
“她的確已經死了，在三年前，她因心臟病發作而死！”院長看着情緒激動的我，搖了搖頭，從抽屜內拿出一份文件道：“你如果不信，這裡有一份報告，你可以自己看！”
我一把搶過院長報告，翻了好幾頁，目光定格在紙上貼着一張發兩寸照片上。
照片上的是一個頭發蒼白的老人，她臉上佈滿皺紋，眼圈深陷，眉頭輕蹙，隱隱露出一絲憂慮之色。
雖然改變了很多，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照片上面的人就是我老媽！
照片之下是老媽的簡介，最後一段字上寫着：“心臟病發作，死在廚房之內！”時間正是三年前。
“不！怎麼可能！”
我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照片，淚水瞬間化落了臉龐，喃喃自語道：“不會的……她怎麼可能就這樣死了……我還沒有好好地服侍她終老呢
，我還沒有好好地孝順她呢……她怎麼能死？”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淚眼朦朧地看着院長，用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水：“院長！你在騙我對不對？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
院長搖了搖頭，臉上也有哀傷，嘆氣道：“自從十幾年前，她得知自己兒子已經去世的消息，就生了一場大病，白髮人送黑髮人，她傷心欲絕，晚上經常會做夢喊自己兒子的名字；自那之後她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但依舊堅持在養老院工作，直到三年前，她在廚房裡面炒着菜，心臟病突然發作，我們雖然及時將她送到醫院，但還是……唉！她也是個可憐的母親，臨死之前還一直喊着自己兒子的名字！”
“噗！”
毫無徵兆的，我聽完院長的話，只覺得胸口一悶，接着喉嚨一甜，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哎呀！你怎麼了？”院長見我吐血，頓時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急聲喊道：“來人啊！來人……”
聞到動靜，很快，幾個老人就衝了進來。
院長跑過來扶住我，焦急道：“年輕人你沒事吧？快！快打120喊救護車……”
“不用……我沒事……”我推開院長，極力地壓抑着自己情緒，聲音嘶啞地道：“後來呢……後來她去了哪裡？”
院長呆愣了一下，旋即說道：“後來……有個好心人在城郊外給她買了一塊墓地，餘華她的骨灰就葬在那裡！”
“是誰……”
“好像……叫楊潔……”
我聞言，急忙推開擋在門前的幾個老人，猛地衝了出去。
衝出院長辦公室，衝出院子，衝出大門，或許是跑得太急，腳步一個不穩，摔在地上，滑出去好幾米。
“勞力！”
旁邊傳來小依的驚呼聲，她還在外面等我，劉浩宇也在。
小依見我摔在地上，急忙跑過來扶我。
我一把將其推開，或許是用的力氣過大，忍不住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趴在地上，我咬着牙，眯着眼睛，淚水一滴一滴地掉落。
“啊！勞力，你怎麼了，怎麼吐血了？”
小依又來扶我，但仍然被我推開。
無力地趴在地上，沒有哭出聲，也沒有叫喊，只是淚水不斷滴落在地上。
胸口似被一座大山壓着，心臟似被一隻大手握着，難受至極。
這時，旁邊忽然傳來摩托車發動機轟隆隆的聲音，七八輛摩托車在我身前停了下來，十來個二三十歲，面色兇狠的人從車子上跳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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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十四五歲，染着黃髮的小青年用手朝我一指，對跟來的十來個人喊道：“哥！剛剛就是這傢伙拿刀砍我們！”
這個染黃髮的小青年正是剛剛被我嚇跑的那羣小青年其中一個，很顯然，他逃跑之後，又去搬了救兵，回來挽場子。
十來個青壯年不比之前那羣年輕人，囂張跋扈，不可一世。其中有個赤身裸膊，露出紋繡刺身的人聞言，臉上當即露出怒色，對着我罵道：“敢到老子的地頭搞事，活膩歪了！”
我趴在地上，惘然未聞，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
，什麼也裝不下；眼中模糊一片，什麼東西也看不到；心似刀絞，胸口更覺得猶如被一隻巨大的鐵錘，一下一下地撞擊着。
直到自己的衣領被人揪着提了起來，我才稍微回過神來，定睛朝眼前望去，只見一個長相兇惡的青壯年一手提着我的衣領，張口在罵着什麼。
我此時腦袋嗡嗡直響，根本就聽不到他的聲音，只覺得對方情緒似乎很激動，最後揚起手掌，啪啪地在我臉上打了兩三下，接着就一拳砸在我的肚子上。
我沒有躲閃，也不想躲閃，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但口中卻又是一口鮮血吐出，軟塌塌地重新倒在地上。
那人並沒有就此罷休，擡腳對着我又是一陣狠踹，但他沒有踹幾下，忽然被一人推開，卻是站在遠處的劉浩宇衝了過來。
兩人很快就扭打在一起，劉浩宇畢竟還是年輕，沒幾下就被對方打倒在地上。
另外，對方那些人全部衝了上來，對着我開始踢打。
我沒有反抗，也沒有叫喊，躺在地上，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不在自己的身上。
人羣被推開，小依滿臉淚水的衝過來，口中叫喊着什麼，推開那些踢打我的人，想要將我從地上拽起來。
但她很快就一個人抓住，然後拖了出去！
也不知道被踢打了多久，我才漸漸地感覺身體有一絲疼痛，而旁邊，劉浩宇已經被打暈。
這羣人見有人暈倒，囂張的氣勢稍微收斂，口中罵道：“還以爲有多牛逼呢，原來是個孬種，真是沒勁……”
“行了！行了！你們別打了，把人打死了我們也不好交代！走吧！”
“嘿嘿……老大，這個小妞長得不錯，皮膚白白嫩嫩的，看起來還是雛，咱們今天晚上可有福氣了！”
“放手！你們快放開我，不然我爸爸是不會放過你的！”小依被兩個人抓住，不斷掙扎，但她一個柔弱小女孩力氣哪裡有兩個青壯年大？只得搬出自己的爸爸來。
一羣人轟然而笑，最開始打我的那個人，更是直接將小依抱起來，放上了摩托車。
小依尖叫：“勞力！勞力！快救我……救我……救命！”
車輛發動，一羣人迅速跳上車，就要將小依擄走。
我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蹙眉看着車子上被夾在兩人中央，不斷掙扎的小依，一股怒火突然涌上心頭。
我衝到小依所在的那輛摩托車之後，一把將車尾架拉住，那人捏了兩下油門，見車子開不動，不由得疑惑地往後望過來，看到我在身後，整個人不禁一愣，旋即大罵道：“你還沒死？”
我深呼吸一口氣，冷聲對其說道：“把小依放下來！！”
“放屁！滾！”
車子後面抱住小依的那個人破口大罵了一聲，扭身一拳砸了過來。
我用手接着他的拳頭，然後用力一扯，直接將其從車子上面拉下來，摔在地上。緊接着又抓住小依的後衣領，將其提下車。
開車的那人見狀，剛想要發作，我一腳踹在車子上，這一腳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摩托車連帶着摩托車上的人，一下子被我踹飛出去四五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