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羊兒肯定是受了驚嚇,在轉眼之間就已跑的無影無蹤,跑得比兔子還快。
那麒麟派的囚魔洞穴守備雖然不多,然而怎麼解決掉守門之人才是重要的事情。
若是硬闖,是沒有什麼機會的,論暗算,除了步雲登天可以,那看門弟子修爲如同那個應天長一般,。
半夜,屠秋悄然出了房門,輾轉來到了那囚魔洞前,令他吃驚的卻是,那囚魔洞竟然大開,門前兩位守門弟子也已經倒地不起了。
怎麼?難道先有人比我早一步前來救人了?
屠秋一陣心驚,走上前去,那兩名弟子早已生機全無,屍身上留有幾道傷痕,身上還不斷流淌黑水一般的液體,死狀十分痛苦。
看這手法,倒像不是什麼正道的手段了。
不管是誰,肯定已經先進洞去,那洞中幾盞長明燈隨着洞外灌入的冷風左右傾動,詭異非常。
爲何這般動靜也沒有人注意到?難道麒麟派遠不如自己猜測的那般實力雄厚?
不管怎麼想,這都是最佳的救人時期了。
屠秋閃身進了那囚魔洞中,一進洞中,整個環境卻是十分寬廣,在這大洞之內,還有着數個小洞,每個小洞中都掛有長明燈,一眼看去,每個小洞都十分深遠,也不知道哪個洞是囚禁幽鬼宗弟子的。
忽然一個小洞燈火猛然晃動,一條黑色大蛇突然從這洞中鑽出來,直衝屠秋前來!
屠秋一個側身,窄劍順手拔出,閃躲之際同時劈劍,這條蛇在一劍之下斷成兩截。
細看這隻手臂乃是黑氣凝集,一劈兩半之後,那斷掉的蛇身化作一團黑氣,尖叫着縮回洞去。
“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有麒麟弟子這麼快就趕來了!”隨着一聲怒吼,兩人從那小洞中跳出,一人穿着麒麟派道袍,另外一人卻是衣衫襤褸,全身污垢和泥土包裹着整個身軀,看起來倒不是什麼善類。
那爲首的麒麟派弟子正是今天探路時見到的那個,這人臉色烏青,顯出一片猙獰之氣,他手中抱着一個小壺,壺中隱隱還有尖叫之聲,看來剛纔那隻黑氣大手就是來自這壺中。
“竟然是靈樞堂弟子!”那抱壺之人看清屠秋模樣,有些古怪地說道,“你到底是何人?”
屠秋不答,這兩人看起來似是妖邪之流,看那滿身泥濘的傢伙倒像是剛剛從這囚魔洞救出的人,囚魔洞中本來就困着許多邪魔妖道,這兩人雖然不是正類,但是也不是自己要管的事,冷靜下來,問道:“幽鬼宗弟子在哪裡關押?”
“幽鬼宗弟子?”那麒麟派弟子恍然大悟,“幽鬼宗之人!”
原來這人也是來救人的,既然是來救人,那就是同道中人啊!
“不錯。”屠秋斷然搭話,繼續問道,“你可知在何處?”
這麒麟派弟子一手在臉上劃過,一團黑氣過後,那原本的容貌已經不見,露出了一張兇殘臉貌。
“沒想到今天救人,竟然遇到同道中人了。”這人哈哈一笑,一身妖氣隱約有些散發,說道,“我乃萬妖盟中貊妖,今天來也是救人,倒是產生了誤會,險些造成了麻煩。”
原來這人乃是萬妖盟中的貊妖,前些時日在山下村落作亂的就是這人,而此人的本意也是從這囚魔洞中救出一位妖,幽鬼宗與麒麟派的衝突正好幫了這妖人的忙。
萬妖盟中的妖魔善於變化,然而道行並未到臨仙的妖,也就是並未脫凡之妖,變化之初只能先吸食一人精血纔可變成此人人形,而且變化也不長久,在衆人相鬥之時,暗算了一名麒麟派入門弟子,在衆亂之際,沒人注意到此人已是妖變化而成,今晚也正找到了機會,闖入了這囚魔洞中。
他手中的折路壺乃是由他修煉成妖時一同煉化的,折路一詞,乃是惹鬼折路之意,這壺中不知困了多少人魂才煉製而成。
妖練法寶,一般也是爲了修行,妖法無道,多是由妖個身自我摸索,修煉不易,就是祭煉出的法器中只有三成有用,他們祭煉出的法器也都是由自身修爲所化,修煉與法寶相輔相成,若法寶失去,這修煉的路程也要停上一停。
“現在所處之地較爲麻煩。”屠秋有些焦惱地說道,“快告訴我幽鬼宗弟子在何處,你們速速離去就是了。”
倒是那貊妖身後的泥人開口說話了:“左手第二個洞穴。”
這人聲音嘶啞,聽不出男女老幼,但是那雙眼睛,卻似是透着雷光暗電般的寒光,讓人心中起毛。
“那我們就不做打擾了,若有再見,再見寒暄。”貊妖拉起身邊之人,兩步便出了洞中。
而屠秋也吐了口氣,鑽進了那第二個洞穴之中。
這洞中兩旁被人掘出了相隔的監牢,牢獄之中只有三席之地,有些事空着的,有些關着些異人,看到有人進來,不由地側目相望。
在走了過了幾個監牢之後,他看到了幽鬼宗弟子裝扮的人。
這三人被鎖在同一監牢中,手腳上纏着些藤蔓樹根,他一把抓過鐵枝,說道:“除了你們,還有沒有幽鬼宗弟子關在這裡?”
那三人中有人還剛聽到動靜醒過來,疑惑地盯着這個靈樞堂弟子,卻不說話。
屠秋看了看這悠長的囚道,總是有些令自己極不舒服,彷彿在那洞穴深處,有什麼人的陰森呼吸,這諸多小洞也不知通向何處,然而盡頭恐怕是關押着什麼厲害的大妖怪了。他本以爲這牢門堅固,誰想擡手一途斷元劈就劈開了這門上的鐵鎖。
三人聽到來人是救自己的,一臉驚訝,問道:“你是什麼人?”
“找事救你們的人。”
那三人面面相覷,問道:“你是師父他們叫來的幫手?那師父和師兄師妹他們可曾安好?”
在這絕境之中,竟然還想着同伴。屠秋點了點頭道:“他們現已安全,你們快些逃出來吧。”
三人站起來身上綿軟無力,指指身上,說道:“這些藤蔓樹枝乃是東極妖種的藤蔓,若碰到他們,會吸食身上體力。”
原來這裡被關押的人,不僅是被這鐵鎖禁錮,這藤蔓樹枝竟然還是吸食體力的物件,一邊替三人劈開藤蔓,一邊問道:“還有力氣站起來嗎?”
“有……”三人相扶而起,其中一人幽鬼宗宗服還算新鮮,臉色也比其他兩人好得多,這人應該就是他們那大師兄夏河了,只是剩下兩人臉色蒼白,估計是在七年前就被禁錮在此處的幽鬼宗弟子,被這藤蔓吸食了這些年,恐怕修爲都已經被廢了大半。
見到有人逃獄,那些被關押之人也都大聲叫喊起來,求此人替自己也打開牢門藤蔓。
屠秋知道,這些人中恐怕剩不下一個善類,而且他們也一定全身乏力,就算是放出去也是幫不到什麼忙的,乾脆不理他們,只領着三人往外走。
“幽鬼宗葬仙官!”
剛踏出囚魔洞,就見三人站在洞前,一個是那逮羊的童歌,還有一個穿着尋常服侍的麒麟派弟子,其中穿着赤紅道袍的另一人赫然是麒麟派入門弟子應天長!
沒想到這一路上頗爲順利,眼見就要大功告成,這麒麟派弟子竟然被驚動了!
逃出囚魔洞的三人聽到應天長如此一叫,才知道這站在面前救自己出來的,竟然是玄陰大帝葬仙官!
三人全然不顧面前的麒麟派弟子,只將目光集中在這道背影上,這是何等福分,自己竟然被葬仙官所救!
“你們走吧。”屠秋站在洞前,雙眼不離面前火芒籠罩的衆人。
這三人哪敢動身,心想若是讓葬仙官爲自己赴險,死了也是要下地獄煎熬的。
童歌稚氣一指,說道“哼!你個葬仙官,還真欺上我家來了!”
那應天長更是大喝一聲:“一個都別想溜走!”
這一聲怒喝氣貫長虹,直震地屠秋雙耳發麻,咬緊了牙關。
然而這次,他卻沒有去想退路,而是將手中的劍插在面前,雙手抱胸,同樣大喝道:“這三位我宗中弟子從未行惡,但卻落得個如此下場!若是要人,有我在此,還不夠嗎!”
這一聲大喝雖然沒有那應天長的功力,但是卻有着更加壓迫的氣勢!
“趕快走!”
這次麒麟派弟子卻沒有阻止,三人再不敢遲疑,相扶離去,在他們心中,全然不敢違背屠秋所說的話。
這葬仙官,肩抗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