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鬼仙修爲損傷甚大,無法凝聚肉體,又他急於出去,這才聽了屠秋建議施以奪舍之法,若是他知道之後要在屠秋身下受多少的苦,一定將後悔。
“這頭老羊生前甚爲聒噪,惹我心煩,若是你也是如此。”屠秋威脅地舉起手中的劍,“若是此身再次破毀,他會怎樣?”
他這話是問手中的閻火,這閻火立刻回答:“看來他經過高僧的淨化已經元神不穩,這老羊的肉身精氣也不足穩固,鬼仙奪舍後修爲還要再受到損傷,若是這身也死,恐怕……他還要做一次鬼仙,不過,修爲恐怕要再減一級。”
“原來這麼嚴重啊,那麼修爲再減一級,將如何是好?”
“唉,恐怕是連平凡人也無法奪舍了,只能吸人陽氣,見不得陽光,做一個遊街的鬼怪。”
“哎呀哎呀,這不是還有機會的嘛!”
“這遊街的鬼怪做得也難啊,若是不吸人陽氣,則會魂飛魄散,吸得少了,修爲也上不去,吸得多了,被小道士發現了,恐怕要貼上一符,魂飛魄散,轉世投胎了。”
“哎呀哎呀……”
閻火無心,只是附和着屠秋句句答來,而屠秋的意思早在語氣中透露清楚,老羊聽着兩人如同相聲般對口答來,頓覺得無比做作,嘴裡拼命咀嚼起來,口水翻來覆去地流出口中。這葬仙官原來也是這般陰險之徒,自己走投無路,也只能着了他的道了!蔭小小也覺得有趣,如今那令人害怕的鬼仙竟然變成了一頭羊,挺起胸脯,嘴裡哼哼起了小曲。
屠秋拍了拍羊頭,說道:“我只在人間停留數月,若是你服侍得官爺我高興,在我走時勢必放了你,若是不高興,哼哼,到時候別怪我下手狠辣!”
老羊看着這一人一火的表情不是說笑,他倆是十足地奸詐無常,心想認自己栽了,忍過這些時日,也就算了。這葬仙官修爲並不高,如今屈居此人手下,卻只能忍氣吞聲過日子。嘆了口氣,眼神瞄了一眼密室角落。
這一眼可沒逃過屠秋的眼尖,他早覺得那裡有些不對,兩步就蹦了過去,在那塵土中拍出了一根黝黑的骨爪,手骨上還鑲嵌着兩顆黑色珠子。
“仙官,這骨爪不簡單,可是一件靈器!”閻火驚道。
“好啊,這等寶貝,你都不上報!”屠秋轉頭說道,“老羊,這時你就顯不得忠誠了?”
屠秋看出,這骨爪肯定是這鬼仙的法寶,一同被扔在了這裡受老和尚的淨化,聽這閻火所說,這還是一件靈器。
在當上葬仙官這些時日來,屠秋早就知道以他現在的修爲,只能讓人壓制,他手中的窄劍雖然號稱仙兵,還救了他不止一命,但是他也深知這仙兵古怪,自己無法駕馭,反而不如一件法器來得順手。就是前些日將應天長刺傷那回,也是一把符和方天印的功勞,一直後悔着沒有在那仙兵冢裡抱上一麻袋的仙兵回來。
從麒麟派出來,就想再弄件法器增加實力,沒想到今天不僅得了百分精元絲,在這裡還發現了一件靈器!這骨爪看來倒是滲人,能被這鬼仙帶在身上的,肯定是他最得意的寶貝,比他口中所說藏着的寶貝絕對好!心中想到這裡,臉上露出了殺氣。
“閻火,這被滴血認主的法寶,沒有了主人,就可重新認主了?”
“法寶上有原本主人的精神烙印,若是沒有了主人,這精神烙印同樣會消除,若是修煉出元神之人,倒是要將這元神打散……或者抹殺才可!”
這可是一件靈器啊!在人間這靈器也是極爲稀少了,相比之下,這鬼仙的一命對自己毫無用處,怎麼想也是收了這件寶貝才爲值得!
葬仙刺再次御起,將鬼仙驚了一跳,這是要殺人奪貨了!這就是那高高在上的葬仙官的作爲!
如今殺機將至,他也不顧自己的身份,連忙說道:“我方纔剛要說出這還有件靈器所在,仙官不必動手,我自抹去了印記便是……”
“這滴血認主的靈器,你自己還能抹去印記?”
閻火答道:“所言即是,不過要這法寶主人自我斬斷聯繫,靈識便要受損。法寶越強,這斬斷聯繫也越爲艱難,損傷也會越大。”
“哦,還要損傷靈識啊?這靈識的回覆可是比肉身難的多了!這位鬼仙,你如今元神本弱,恐怕斬斷聯繫會對你更不利啊。”
裝,你就裝!那老羊閉上眼睛,他算是知道了,這假惺惺的仙官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和他們邪魔外道所做也沒什麼不同,簡直就是和他一般殘忍的角兒!他原本一直作威作福,何曾被人如此欺辱過!鈞天裂心爪本來就是混桑老祖得意的法寶,如今性命威迫下,也不得不忍痛割愛了。
考慮了許,老羊咬着牙,死死地扭了下頭。
斬斷聯繫之後,老羊也支撐不住,癱倒在地,不住喘息,嘴角滲出一絲鮮血,如今以他的狀態,想要再次回覆元神之身,恐怕要艱難的多了!
屠秋覺得手中骨爪一震,一絲血光從爪中脫走,心中大喜,說道:“真是麻煩你了,看着骨爪卻是件不錯的寶貝,聽你所講曾經也是叱吒風雲,不知閣下有何正名否?若是仍叫老羊,顯得多爲衝突。”
“仍叫我……老羊便是。”這混桑老祖氣喘吁吁道,他若是說出正名,恐怕更要被這小輩羞辱,傳了出去,自己也不用見人了。他嘗着嘴角流下的一絲羊血,心中的憤恨和屠秋的世恨差不了多少。
屠秋帶蔭小小和老羊走出密室,將靈識探入這骨爪之中,還向此物原主詳細地問了問這爪的重重,這才入定修行,細細琢磨這爪的每寸分毫。
老羊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就如同這人強姦了自己的媳婦,還問自己媳婦喜歡何種牀術,就是爲邪道的他,這般無恥之徒也是實在罕見!
簡直是巨大的羞辱!生想趁他不注意的時候一角撞死他,每時每刻都要在心中撞個無數遍。
雖然也想逃跑,但屠秋在入定前說,這麒麟派正在追尋他,同時也在追尋這玉角着金羊,若是讓他們發現羊身子裡住了一個魔道元神,定然煎炒烹炸,醃製之後再在樹上晾掛三天。
他也只能憋着一肚子氣,潛心恢復功力,幸好這老羊爲奇獸,有曾有麒麟派中修行的一些基礎,比那一般人的身體都要好得多,讓他也不過失望,照這個功夫,過不了幾天就能用這羊身修出人形,回覆修爲也不過數十年時間。
看這樣,自己恢復一些功力就可以拿這葬仙官報仇了,也苦苦修行起來。
這鈞天裂心爪本爲一件地煞靈器,然而被那佛家高僧淨化過之後,如今降到了人脈靈器,骨爪之中也只剩下了九十六道人靈禁制。
法寶中分爲法器,靈器。而法器靈器又分爲人脈,地煞,天玄三支。
人脈法器中便是祭煉到一百零八重人脈真法禁制,纔算這法寶圓滿,經過再次晉級祭煉之後,才能蛻變成爲地煞法器。
而地煞法器則要祭煉到七十二重地煞真法禁制,才能修得圓滿再次晉級,雖是法寶祭煉禁制越來越少,但一道地煞真法禁制,便等同於一百零八重人脈真法禁制,這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
天玄法器則要三十六重天玄陣法禁制,便會有機會成爲人脈靈器。
靈器中則是真靈禁制,比那真法禁制不知難以祭煉多少倍。
綜上原因,這人脈法器便是破蛹修爲的修士也能祭煉,故而常見,但想要讓法寶蛻變到地煞法器,則要臨仙修爲的修士出手了。
而人靈法寶,非臨仙頂級或人仙高手之外無力可施!
屠秋經那道血脈聯繫將心神探入這骨爪之中,萬靈歸冥道中並未有祭煉法寶的法門,因爲真正鬼器在人間是不允許出現的,加上葬仙官可用功德換取仙器,也就沒有葬仙官祭煉新的法寶。
萬靈歸冥道中雖然沒有祭煉法寶的法門,然而卻有一種浸染禁制,煉化他人法寶的方法。
這些禁制都爲混桑老祖原本祭煉完成,虧這骨爪是以邪法煉製,其中包含的陰煞與屠秋的鬼道暗暗相合,屠秋所做的也只是將自己滴血的血脈浸染這些禁制將其轉化,故而要容易的多。
這便爲屠秋所知鬼道中唯一的血浸煉化之法,修真之人是將精神烙印打在禁制之*其轉化爲自身所用,而鬼道之中,血肉本就爲魂魄所驅所使,以靈識指引,以血浸染禁制!
先將血滴在法寶之上,以血引導自己靈識探入,再以靈識引導血脈,以血洗刷禁制,將自己的烙印印在其上!
血煉之法與尋常的精神烙印相較容易,也更穩固難以抹去,如今他的修爲不夠,由第一重諦聽靈識引導血脈,也只能浸染了其中五十道禁制。
屠秋想起符器囊中的玉盒,其中的精神烙印同樣已經消失,便把這玉盒拿出來同樣祭煉了一番。
相比之下,這百分精元絲中只有二十六道人法禁制,他已經有了經驗,只是稍稍一抹,便將這裝絲線的玉盒煉化完成。
方天印未有禁制,是因其中精神烙印是靈樞堂掌門祭煉,手手傳於弟子,能使持器之人以口訣控制其中兩陣的發動,若是這掌門站在屠秋面前,也可以一念而動,讓屠秋的口訣毫無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