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到底是在什麼地方,孔唯感覺自己是躺在一張牀上,腦袋渾渾噩噩的模糊不清,隱隱約約裡,空間迴盪着兩個男人交談的聲音,斷斷續續的灌入她耳裡。
“這樣做值得嗎?阿遠,這樣做真的值得嗎?”這個男人的聲音略帶了激動。
另一個聲音則是平平淡淡的,“沒有什麼值不值得。”
“可你想過下場是什麼嗎?!”
“我清楚。”男人聲音有點虛弱,隱約還聽見輕咳聲。
男人粗啞的嗓音憤怒說,“也許當初就不該幫你提煉什麼病毒,作爲你的朋友,我十分不能贊同你現在的所作所爲!你變了!這根本不是我認識的許辭遠!爲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女人,你居然能對自己下手,並且還那麼殘酷……”
“結果都已經出來了,別再跟我說這些。”打斷前面男人的話,聲音開始不耐,“看看她怎麼樣了。”
“我覺得現在你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的問題比較好,跟她比起來,你簡直糟糕一萬倍,不僅雙腿廢了,現在連……或許一個月多前我不聽你的話。”
“夠了。”聲音有點危險,“不要讓我重複。”
斷斷續續的字眼並不真切,飄飄渺渺的落入孔唯的耳中。
她聽不清到底是誰的聲音,想睜開眼睛,眼皮卻很沉重,渾身乏力的感覺讓她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漸漸地,耳邊的聲音就那麼消失了,但很快能感覺得到,有一雙微冷的手,忽然輕輕握住她的,耳邊傳來一陣低語,隱隱約約她也聽不清那個人在說些什麼。
她只是感覺到,這個握住她的手有點陌生,卻也有點熟悉,涼涼的,好似曾經有觸碰過。
到底怎麼回事?
她想她應該是死了,可是爲什麼,能隱隱約約聽到別人對話的聲音?
難道是在做夢麼?
可是……握住她的那雙手,爲何那麼真實?
又是沉睡,思緒像是漫遊在太空裡,怎麼也拉不回來的沉睡,眼皮重重的,斷斷續續的意識很快也消失了。
不知道又這樣睡了多久,時間過得很漫長,漫長的時間讓她不懂得到底身在何處,只有一片深深的迷茫,身體跟灌了鉛一樣的沉重。
迷迷濛濛裡,又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另一隻手輕撫着她的額頭,很溫柔,他的掌心有溫度,她甚至能感覺得到,他專注的視線正牢牢盯着她。
很顯然,這是另外一個人了。
他似乎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她,目光繾綣,有種她貪戀的偏執與柔和,寂靜的空間裡,好似只有他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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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走廊裡,於默望着病房裡的人,一對帥氣的眉毛皺了緊,扭頭朝站在牆壁邊的陸喬南不安問道,“阿喬,你說……那個姓許的,真的會那麼好心救孔唯?”
聽聞,陸喬南眉頭緊蹙,這種事情,他也不懂。
在這些時間內,他大致是從於默的口中得知那個叫許辭遠的男人是一個怎樣的人,並且也知道了,給孔唯注射病毒的人就是他。
這樣一個殘忍的男人卻突然出現說救孔唯,怎麼都讓人覺得不切實際。
可是顧北笙對此似乎並沒有什麼異議,所以他們只能是暫且相信那個叫許辭遠的男人吧。
坐在椅子上的溫馨也是着急,一雙手不安的握緊,“都已經過去兩天了,孔唯還是沒什麼動靜,真是讓人擔心。”
這時,顧北笙從病房裡出來,瞥了他們一眼,毫無情緒說,“你們先回去,不用在這裡等。”
陸喬南望向他,艱難的張了張口,“她……還是沒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