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蘇瑾琛在達拉斯的別墅,許瀟停下車子後,衝坐在副駕駛座中怔怔出神的冷鳶叫了一聲,“冷鳶,到家了。”
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的冷鳶倏然回神,卻因許瀟的話,晃了晃神,“家?”
“家”這個詞,對她來說,從來都沒有什麼真正的定義的。
因爲,本來她就不是一個有家的人,不論是在哪裡,終歸擺脫不了她其實只是孤身一人的事實……
許瀟沒多想什麼,也不曉得她此時內心所想,下了車後,把她也拉了下來,“趕緊進屋吧,晚上外面比較涼。”
對於白天的事,他隻字不提,大概是多少能懂一點,她內心的沉重。
下了車,冷鳶看着這棟陌生的別墅,驀然覺得生疏……
也難怪不生疏,畢竟這裡並不是她熟悉的安城,不再是她熟悉的一草一木,而她,也覺得自己漸漸陌生了起來。
看她遲遲定在原地沒動,許瀟攏了下眉,上前來將她推進屋內,一如既往的是那個不論任何時候都無聲挺她的許瀟,“還傻站着外面做什麼,趕緊進去。”
一進門,兩人同時瞥見坐在客廳內的沙發中的男人,他似乎是等了很久,見他們回來,擡眸凝向他們,視線卻是定格在冷鳶的身上,諱莫如深。
許瀟看這場面,又把冷鳶推進來到客廳中,直到她站到蘇瑾琛的面前,他才撒手,笑笑說,“我先回房間去了,你們聊。”
說完,也不等誰發話,快速溜回房間,識趣地將空間留給兩人。
四目交融在一起,一時間,氣氛沉默得有點詭異。
他沒有先開口說話的打算,薄脣抿成一條線,墨眸只定在她的臉上,與她的視線交匯着。
抿了下脣,把眼神收了回來,微垂下眼眸,她淡淡地說,“我答應他了。”
沉默的空間內,她不懂是怎樣情緒的聲音淡淡的說了出來,也許有壓抑。只是壓抑得太多,忽然就沒了多少情緒。
像木偶一樣空靈。
對於這個結果,蘇瑾琛似乎並不感到有什麼意外,雖然是意料之中,但多少還是覺得有點刺耳。
微闔了下墨眸,他站起身,倨傲挺拔的身姿,有種無形的壓迫感,不鹹不淡的嗓音說,“很晚了。去睡覺吧。”
不去問他爲什麼今天沒有帶她離開,甚至不問他爲什麼不帶她離開丟着她不管,卻又故意破壞了當時的氣氛,冷鳶眼簾微垂,輕聲說,“明天我會搬回去住。”
蘇瑾琛剛剛邁開的腳步一頓,慢慢側頭。深深的睨了她一眼,道,“不需要搬。”
“搬回去會好點。”免得兩個人天天見面,卻又像是隔了一道屏障。再不能輕易說愛,只會徒增無形的傷痕。
在這個愛情長河裡,她用了十多年的時間去渡,終於在即將到達彼岸追逐上他的腳步時,卻一次又一次的遭遇重重波折,磨難,心傷還沒完全驅散開,接憧而至的又是別人給的考驗,責任。沉重……她的愛情終究是被磨平了當初一往無前倔強的棱角,累了,她選擇妥協,認命。
大概女人骨子裡,終歸擺脫不掉一個會認命的潛質,再倔強勇敢,也有被現實打擊到認命的一天。
也是,堅持了十多年感情。在前面沒有任何迴應的情況下,還能堅持那麼長時間,早就實屬不易。
不是任何人,都能有那個勇氣,明知道不可能,卻依舊默默愛着一個人。
也許,從一年前離開開始,他們本不該再有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