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們都誤會你二叔了!”陳澄道。
一句話,說得沒頭沒腦的,讓宋之星一頭霧水,“你在說什麼?”
最近怎麼什麼事都能扯上二叔呢?
“就是席南的事。”
“怎麼個誤會法?”宋之星不明所以。
“席南根本就不是給勸退了,而是讓你二叔給調一校去了。”
“你怎麼知道?”
“席南自己說的呀。昨晚我出校門買點兒東西,剛好就遇上了他。對了,這是他讓我交給你的紙條。”陳澄從書包裡翻出那張小紙條來,遞到宋之星手上,嘿嘿的笑着,笑得特別曖昧,“我都給你提前看過了,字條上約你呢!約你今晚吃晚飯。”
宋之星被她笑得渾身都不自在。拆開來看了紙條,果然是沒錯。席南的筆跡,她認識。以前她不會的問題,都是席南教她,她依然記得他的筆跡。
“你二叔也真是的!既然是把席南調到其他學校,爲什麼不早說呢?害我們替他白白擔心,你還愧疚了那麼久呢!”陳澄邊把書本拿出來,邊抱怨。
宋之星看着那紙條,有些發怔。
所以,這麼長的時間,她都誤會了二叔。那個男人,大概真的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無情。可是,從頭到尾,他卻從未解釋過一次。
宋之星噓口氣,又垂目看了眼字條。
陳澄歪着腦袋靠過來,“星星,晚上帥哥有約,你會去嗎?”
宋之星點頭,把紙條收好,“當然去。畢竟,他是因爲我的惡作劇纔會被調走,我也想看看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陳澄頷首,咧嘴一笑,“那你帶上我唄!我們倆一起去!”
宋之星正有此意,自然一口答應。她心情低落,巴不得有陳澄陪着活躍氣氛。
“星星,你受傷啦?”陳澄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宋之星正在趕作業,聽到她這話,下意識側目。可是,還沒等問清楚這話的意思,陳澄的手已經伸了過來,將她一頭長髮撩開。
“我沒受傷。”宋之星等明白過來時,立刻往後退,窘得兩手緊緊抓着自己的衣領。
陳澄一見她這副樣子,立刻想到一種可能,火氣一下子就衝了出來,“你還說沒受傷!我都看到了!”
“你看錯了。”
“切~你以爲我是瞎子呢!”陳澄撩着袖子,“你說,是不是你二叔家暴你了?!”
家暴?
宋之星咬脣。那天他打自己屁丨股,算家暴嗎?
不過,此刻自己身上留下的這些……怎麼也稱不上‘家暴’這兩個字。
她越是沉默,陳澄便越覺得就是自己想的那麼回事,火氣一時更盛。管她怎麼躲,人就往她身上撲過去,把她抓着領口的手一把扒拉下來。
“陳澄,你壓死我了!”宋之星慘叫一聲,領地失守,被陳澄扒開了一顆鈕釦。陳澄一垂目,就看到她脖子上那一片觸目驚心又曖昧至極的紅痕,驚得愣了半天,才訥訥的憋出幾個字來,“這……這不是家暴吧?”
她吞噎了口口水,看得目不轉睛。還好,其他同學都在認真備戰高考,任她們倆鬧騰,也沒有誰轉過來多看一眼。
“快鬆手!我扣子都要給你拽掉了!”宋之星壓低聲,又羞又惱的斥了陳澄一聲。陳澄後知後覺,回過神來,趕緊把手撤開去。
宋之星尷尬的把釦子扣上,頭髮掩蓋之下,臉上一陣陣滾燙。
陳澄坐回自己位置上去,也半晌沒說話,只是一雙眼一直盯着她瞧。
宋之星被她盯得汗毛都豎起來了,最終,把書一蓋,“你要說什麼就趕緊說,我人都要被你看穿了。”
“好,這可是你讓我說的!那我說了!”陳澄自己早就憋不住了。
“快說!”
“你那個……”陳澄手指懸空比了下她的脖子,又是好奇,又覺得有些難爲情,環顧一圈四周,聲音壓得低低的,“是……吻痕吧?”
宋之星知道瞞陳澄是瞞不下去的。最終,頷首:“嗯……”
陳澄瞠目,“你交男朋友了?!”
“……沒有。”
“沒交男朋友,那你還和人家……這個那個?”陳澄兩手對了對。
“我沒和他……”宋之星羞赧的把她的手抓下來,“我們沒到那一步。”
“還沒到那一步?”陳澄信她的話,也贊同的頷首:“是,是,沒到是正確的。你纔剛滿18歲呢,就那個……確實早了點。不過,到底是誰啊,之前怎麼連聽都沒聽你提起過?誒,我認識嗎?長什麼樣啊?多大了?哪裡人?你們倆什麼時候在一起的?你二叔知道嗎?”
一連串的問題,讓宋之星頭都大了。聽陳澄提到‘二叔’這兩個字,胸口還是窒悶着疼了一下。
她看着陳澄,很多話都想衝口而出。那種自責,愧疚,難堪各種情緒在心底壓得太久,她也需要一個出口讓自己釋放出來。至少,她需要一個人,來聽聽她的困擾。
“怎麼了?”陳澄見她神情有異,有些擔心。
“澄澄,我和你說實話……可是,你不要看不起我……”
“我怎麼可能看不起你?”陳澄覺得她的反應很奇怪。她宋之星在她二叔面前是膽小,可是,在她面前一向張牙舞爪,率性而爲,什麼時候如此戰戰兢兢、小心翼翼過?
宋之星兩手握緊,指尖幾乎掐進掌心裡去。她深吸口氣,豁出去的道:“是我……是我二叔。”
陳澄以爲自己聽錯了,掏了掏耳朵,把自己的耳朵挨近了一些,“你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話已經說到這兒,宋之星也打算再隱瞞。“你沒聽錯,這些……都是我二叔留下來的。”
陳澄驚得倒吸口氣,瞠目瞪了宋之星半晌。
等回過神來,她義憤填膺的拎起宋之星就往外走。
“澄澄,你幹什麼?”宋之星抓住她的手。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去報警!他這算猥褻!”陳澄咬着牙,“虧我居然還覺得他長得好看,又年輕有爲,還崇拜這種人呢!原來就是個人面獸心的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