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羅道:“我明白了,阿伯伯被刺殺的原因,是塘鵝第二長老,和鬼團的紳士鬼,寧殺錯,不放過的一個犧牲品。”
莫妮卡呵呵一笑:“壞消息是,阿伯伯遇刺後,第八長老業務正常運轉,我們排除阿伯伯是代理人的可能,所以基本肯定阿伯伯不是第八長老,殺錯人了。同時也有好消息,因爲塘鵝的內訌,所以塘鵝進軍亞洲的戰略基本擱淺。還有一個壞消息,因爲a市警方的出色表現,我認爲第二長老和第八長老如果繼續內鬥,可能會將戰場放到a市。”
蘇誠疑問:“這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雙方默認亞洲戰略繼續,北美業務部接到a市刺殺任務,第八長老就必須派人,歐洲業務部接到a市刺殺任務,第二長老就必須派人。a市成爲雙方博弈的戰場,他們希望通過這個戰場找到敵人,消耗對方實力。”
蘇誠道:“第二長老刺殺第八長老,雖然殺錯人,但是第八長老如果知道這件事,肯定不會放過第二長老。如果我沒有猜錯,隔岸觀火,順便點把火的應該是鬼團。”
莫妮卡笑道:“沒錯,是幽靈團通知第八長老的核心北美業務部。”
“原因呢?”
“嗯……這我不太清楚,我猜測是幽靈團內部下賭注,賭誰會贏,或者是賭塘鵝會不會就此倒下。”莫妮卡:“我就是個傳話筒,能告訴你們的是我知道的極限。我們老闆其實更感興趣的是,蘇誠你的老闆是誰?目前來看,你的老闆似乎是第八董事,你在幫恐怖分子做事。”
蘇誠嘆氣道:“神仙打架,凡人該割麥子,還是要割麥子,對吧?我這種底層打工仔,命運隨風飄蕩,不過我已經做好了牆頭草的準備,風朝那邊吹,我就朝哪邊倒。很感謝你莫小姐,我得趕緊和老闆商量下,是不是先發一部分薪水出來。別不小心死了,我沒地方找錢去。”
莫妮卡見蘇誠打哈哈,轉移話題道:“好吧,我老闆讓我轉告你們就這些,現在稻草人?”
蘇誠道:“莫小姐,我現在真的要重新評估下你老闆了。最近幾個月來,你們的消息很不靈光。我們掌握的稻草人的信息,z部門最少有十二個人知道……內奸四大嫌疑排除的話,莫小姐,馬局是不是你們老闆的內奸?”
莫妮卡搖頭:“我不清楚,也許是,也許不是,老闆沒告訴我,我不能亂說,我對內奸的事幾乎一無所知。到你們說了。”
蘇誠道:“目前只知道稻草人身高一米七到一米七五,然後沒有了。我個人補充幾句,我覺得稻草人應該是我見過最陰險的最狡猾的一名殺手。不屬於快速刺殺,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名這種殺手。這種殺手有個缺點,他們的時間要求比較多,資源和信息也有要求。我個人判斷,使用狙擊槍的是殺手,策劃這一切是稻草人。從稻草人這些行爲分析來看,我認爲稻草人年齡最少三十歲以上。我猜測,你們要找的第二長老,就是稻草人。”
莫妮卡驚訝:“你和我老闆的看法不謀而合,我老闆說,如果蘇誠告訴你稻草人可能就是第二長老的話,讓我轉告你一句問話:想在開明山別墅向未婚妻求婚嗎?”
“哇……”蘇誠眼睛一亮:“這……這倒是可以考慮。”吊死鬼意思是,我對你看法更高了一些,只要你願意加入我們團隊,送你一套開明山別墅。開明山別墅是a市最高端的富人區,每三戶就有一架直升機的那種,另外兩戶不是買不起直升機,而是覺得沒必要買直升機。”
左羅冷笑:“蘇誠你可沒和我說,你認爲稻草人就是第二長老。”
蘇誠解釋:“在知道塘鵝內部情況之前,我也沒那麼想……放心吧左羅,我們是兄弟,到時候你可以一起入夥嘛。”
“去死。”左羅看莫妮卡:“莫小姐,還有其他事嗎?”
“逐客令?”莫妮卡道:“是不是等我這杯咖啡喝完?”
“當然。”左羅喝咖啡。
扔出足夠震撼的東西,接下去就要開始說正題了,蘇誠心中有數。左羅內心已經被塘鵝內部,鬼團參與這些內幕消息驚呆,同時對蘇誠坦然願意被收買而不滿,沒有蘇誠提醒,左羅是不會注意到莫妮卡接下去說的話。
莫妮卡閒聊一般:“聽說你們局長和新任的張副局長有矛盾。”
“不知道。”蘇誠和左羅不喜歡說別人的閒言碎語,這和工作無關。
氣氛尷尬了一些,莫妮卡沒話找話道:“據說什麼名律師蕭雲死了?”
蘇誠聽這問題,立刻殷勤,如同已經和吊死鬼混了一般,道:“沒死,不過應該也廢了。我們目前在偵辦這個案件。”
左羅提醒:“蘇誠,注意紀律。”
“紀律?我們一點頭緒都沒有,沒觸犯紀律。”蘇誠道:“這案件我們調查了數天,一直抓不到重點。”
“重點?”
“嗯,這案子疑點很明顯,兇手作案過程太複雜。但是沒線索哦……”
“好了,我咖啡喝完了。”左羅一轉空杯子:“莫小姐可以買單了。”
莫妮卡一笑,招呼服務員。蘇誠接電話,左羅也拿起聽筒,蘇誠道:“喂……這樣吧宋凱,我們先放開蕭雲,你把女死者的底細翻一遍,會不會是燈下黑……恩,我們馬上就回來,好,再見。”
蘇誠掛電話,和宋凱約好,如果蘇誠在口袋裡撥打了宋凱電話,然後不出聲,宋凱就會在一分鐘後回打蘇誠電話,告訴蘇誠,沒有找到可疑的線索。左羅要扮演黑臉,要阻止蘇誠透露情報。因爲之前震撼消息,加之吊死鬼開價,蘇誠和左羅兩人表現都符合邏輯。於是就這麼順利的結束了和莫妮卡的咖啡之‘偶遇’。同時更加堅定了蘇誠和左羅之前的看法,李屏和案件有關,李屏和吊死鬼有關。
……
回到辦公室,宋凱的工作有了收穫:“李屏之前的律師事務所,和華氏集團、歐陽集團都有常年律師顧問合約。最大的收穫是,李屏和歐陽長風竟然是發小鄰居。”
“你怎麼知道?”
“李屏在十六歲時候不是過失傷人被捕過嗎?”宋凱道:“我覺得自己身份太明顯,讓齊鳴幫我去物證倉庫去找卷宗。因爲李屏是未成年人,非故意犯罪,卷宗是封存的,需要法官的批准。要說齊鳴這孩子膽子大,偷偷的開封拍了下來,我問他,你不怕?這違反規定。齊鳴回答,z部門是刑事案中最重要的部門,他是爲z部門違反紀律,不是爲了我或者誰違反紀律,所以他願意承擔風險……”
“說正題。”左羅不評價齊鳴的行爲。
“卷宗很簡單,是一些筆錄,審訊資料,最後是檢察官不予起訴的認定書。其中有一份歐陽長風的口供,當時歐陽長風確定入伍,他們兄弟幾個去排檔聚餐喝酒慶祝,和隔壁桌地痞有衝突,撕扯時候,李屏拿酒瓶砸了地痞的腦袋。但是地痞口供中,打破他腦袋的是歐陽長風。”
左羅道:“如果是歐陽長風,那就沒法當兵了。‘真’審很嚴格的。”
“對,一天之後,地痞口供變了,說是李屏打的人,事實明確,按照規定申請批捕。”超過十四周歲,警察會按照程序申請批捕,接下去是檢察官的事,看事情的嚴重性,是否可以因爲其是未成年人而免除刑事訴訟。由於地痞承認自己先挑釁,所以最終不予批捕,檔案封存。
蘇誠道:“最近幾年,李屏似乎和歐陽長風沒有來往。”
宋凱道:“我不這麼認爲,歐陽長風目前取保候審,被控制在家中居住。十天前,李屏去過歐陽長風家,不是秘密的去,比較公開的去。他們還是有來往的。”
蘇誠拿起電話:“小陸呀,來七組喝茶呀……哆嗦什麼,我一向都這麼客氣的拉……等你哦……怎麼了?手機掉了?至於嗎?一會見。”
左羅擔心問:“信得過陸任一?”
蘇誠道:“我們沒有更好選擇,我們必須要快。首先第一步,確定李屏和歐陽長風還有來往。第二步,快速拿到李屏涉案證據。第三步,說服李屏成爲污點證人。第三步的分支,搜查李屏家,也許會有收穫。這種機會贏面不大,但是我們很少有這樣的機會,一定要冒險。”
蘇誠詢問眼神看左羅,做主的還是左羅,左羅想了一會:“閃電戰應該贏面比較高,但我不認爲李屏是圈內人。”
“對,我認爲李屏是邊緣人,如同丁女舅舅的小舅子,是日黑管理人員,是塘鵝本地人員。他雖然不是核心,他雖然是塘鵝的邊緣人物,但是知道的信息肯定不少。”蘇誠道:“加上歐陽長風那姓格,我認爲冒險成功話,會有收穫的。”
最重要一個原因,目前分析李屏來看,李屏是不具備吊死鬼那種專業反偵查反審訊能力,李屏更接近一個普通人,也必須考慮他講義氣之類的姓格。李屏沒有進入圈內核心,但是又是邊緣人,這和歐陽長風姓格有關。
即使最終不如人願,如果是李屏主謀蕭雲案件的話,最少也能抓一個兇手。這波怎麼算都不虧。
陸任一來了,只回答了兩個問題,左羅問:“你認識李屏嗎?”
陸任一回答:“認識,我爸爸的發小,不過只有年節會互相走動,而且多是初六初七。”一般來說,過年走親戚朋友,越靠前的人越重要。
蘇誠問:“李屏和你爸他們之間關係?相處的好嗎?”
陸任一道:“唯唯諾諾,我記得小時候,李叔叔和我爸關係很平等,這五六年來,李叔叔對我爸變得很恭敬。我爸說就因爲李叔叔這態度,關係反而疏遠了。不過我爸說,李叔叔是可以信任的人。”
左羅道:“這件事不得和任何人提起。”
陸任一:“能問爲什麼嗎?”
左羅回答:“能。”
“爲什麼?”
“不能告訴你。”
“……”陸任一認真看左羅,發現左羅沒有半點惡作劇的樣子,他是很認真的回答。能不能問?能,但是我不能回答。導致陸任一怔在當場。
蘇誠拍拍陸任一的肩膀:“什麼時候有空一起吃個飯,我們朋友一場,你爸就是我叔叔,說不準我能幫你爸點忙。”
“認真的?”陸任一問,是你部門立的案。
蘇誠解釋:“破案抓人是因爲我們的職業,公私分明。私下……”
左羅將蘇誠拉走了:“麻煩你了,你可以回去了。”
陸任一不肚子不滿和不爽的出門,左羅壓低聲音問:“是不是莫小姐打算送別墅,你就蠢蠢欲動?”
“呵呵,這先打好點人際關係嘛……再說,我分得清楚輕重,你看,我現在還是很努力的挖他。”
左羅看了蘇誠一會,搖頭走人:“神經病。”
……
林檢察官家在某居民小區,他的家距離單位很近,十來分鐘的公交車路程,上午下班後習慣回家小憩一會。精神飽滿的林檢察官准備上班,剛開房門,就看見左羅靠在門邊玩着手機,蘇誠在電梯通道看外面的風景。
“什麼情況……”
左羅和林檢察官一般熟,不過還是不客氣的一攬其肩膀:“進去說,蘇誠,走。”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蘇誠關門。
左羅進門,和客廳正在看電視的林檢察官老婆打個招呼:“嫂子,我們談點事。”
“這位是?”林檢察官老婆問。顯然他們之間私下幾乎沒來往。
“沒事,你先去臥室。”林檢察官道,他沒有說明左羅身份。
男人辦事要求女人迴避,知書達理的通常會順從,事後跪什麼再說,現在得先給男人面子,林檢察官妻子就乖乖進入了臥室。
林檢察官拿了礦泉水扔給左羅和蘇誠:“幹嘛?左羅,我們不是很熟。”
“我知道,我和張檢察官更熟,七組有事一般都找張檢察官。”林檢察官通常和一組業務往來。
“說吧。”
“我要搜查令,但是我手頭沒有證據。”左羅恬不知恥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