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擔憂神色,蘇曼月很快的擦拭淚水,重新展露威嚴神色:“我從未在人前軟弱過,即便軟弱,一切都已無法改變,我們女子就是要聽從命運的安排,不能有半分抗衡。”
歐陽雪微微點點頭,看向窗外的細雨,雖說此話殘忍,卻也真是如此。
“婆婆想問你,如若這旭兒真的好不了了,你這一輩子獨守空閨,你是否能守得住寂寞?”
歐豔雪回頭看向蘇曼月,思量片刻,不明蘇曼月此言何用意。見她疑惑,蘇曼月笑言:“你不必有顧慮,如若你真的守不住,我便放你走。不過,你能否答應我一件事?”
歐陽雪本想說,已經嫁入林家,她便不會再離開,見蘇曼月這樣說,心中難免有種希望,如若還她自由,她便隱居深山,與琴作伴,或遊歷山川,了無牽掛,離開復雜的林府,哪怕去庵裡做了尼姑,也未嘗不清淨許多。
“是何事?”歐陽雪猶豫了一下開口。
“只求桃枝你爲林家添得子嗣,本你是林家的媳婦,這種事是天經地義的,卻是因爲旭兒••••和你合房他必不肯,你一個女子,讓你做些什麼定會爲難。不過,桃枝只要你答應,不管用任何方法,我都會讓旭兒從了你。即便這往後,你想留在林府,我就把這林家的產業全交給你,讓你交給我的孫兒,只要是能添得子嗣,去留隨你,好嗎?”
“這•••••這•••”歐陽雪驚訝的看向蘇曼月。
誰知,蘇曼月竟然欲下跪:“桃枝,你就可憐可憐我吧,如若這旭兒,這林家斷了後,我活着還
有何希望,守住這樣的相公和兒子,即便擁有萬貫家財,到頭來還是絕望無依。只有你了,桃枝,只有你能點燃我內心的希望,讓我有活下去的勇氣,今日,你若不答應,我就真的從這車中跳出去,一命嗚呼也算解脫了。”
面對年近半百的蘇曼月如此痛哭,歐陽雪的內心瞬間軟了,她不明白,這林忠旭爲何連她的生母都要矇在鼓裡,讓她傷心欲絕,一想到林忠旭,她的心中有種難以說出的痛心與惱怒,見蘇曼月這模樣,歐陽雪連連嘆氣。真是可憐可悲又可嘆。
她連忙扶住蘇曼月,卻怎麼也阻止不了她下跪,頓時連連應聲:“婆婆。你真是爲難死我了,快快請起,我答應你便是。”
“果然答應?”蘇曼月擡頭。
“果然答應!”歐陽雪終於扶起蘇曼月坐好。幫蘇曼月擦拭眼角的淚水,這讓她想起了已經死去的孃親,心中更加疼的慌。雖然已經答應了蘇曼月,但心中卻更加絕望。
爲什麼,她總是身不由己?
命運總是讓她無法掌控,直直的延生到她無法控制的角落。
面對歐陽雪的如此哀愁,長長的睫毛浮動,目無焦點。蘇曼月的嘴角卻閃過一抹笑意。
來到林家繡坊,應試的姑娘們已經排了很長的隊。今天應試的姑娘們很多,林家繡房的待遇很好,手藝好的姑娘們每年還能得到獎賞,所以雖然林家繡房要的人不多,但是還是吸引了很多有好手藝的姑娘。
“看來未來的日子,我們要林家繡房和綢緞莊不斷的擴大,以給這些姑娘們更多的機會
。你說呢,桃枝。”蘇曼月顯然爲剛纔的事情感到高興,同時依然把歐陽雪當做心腹。
歐陽雪勉強擠出笑容,點點頭。
蘇曼月和歐陽雪被丫鬟扶下來的時候,姑娘們就有些躁動起來,蘇曼月吩咐工人和家丁維持次序。
“劉總管呢?”蘇曼月皺着眉頭:“這麼重要的時候,林家繡房的管事還沒來。只有幾個工人毫無章序的站在門口。算是怎麼回事?”
“稟報四奶奶,劉總管他在裡面。”工人回答。
“他在裡面做什麼?”
“他….在喝茶。他•••病了。”工人回答的時候,似乎也很爲難。臉上帶着惶恐。不敢看蘇曼月。
蘇曼月思量片刻,便走了進去。
“這個劉總管,以前是老爺的老臣子了,這林家有今天的基業,全是這些老臣子幫忙打下的一片江山,但是他們一直對我掌管林家的產業甚是不滿,我今天就來個殺雞儆猴,我們女子哪裡不如那些男人,從此以後,我要你安安心心的幫我打理林家的事物,讓那些老傢伙們都閉嘴。”
“可是,婆婆,我不不想打理林家的產業••••”
歐陽雪的話讓蘇曼月停下腳步,回頭看她,很嚴肅的說:“作爲林家的女人,你必須要接手林家,除非,你真的打算之後會有一天要離開林家,但是,只要你在林家一天,你就必須要做一個強女子,這是林家女人的宿命。”
蘇曼月的話讓歐陽雪無言以對。
兩人一前一後向前走去,後面跟着的丫鬟家丁衆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