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雪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像路忠良說了一遍。
路忠良滿是擔憂神色:“哎呀,歐陽小姐,你們•••你們簡直是胡鬧啊,換嫁這種事,豈能兒戲啊,小姐你大家出身,我家桃枝跟着我雖沒風餐露宿,但我家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你們怎麼能裝得了對方呢!都怪我一時糊塗,當時我留下書信便去了鄉下,等了好幾天都沒見桃枝來找我,我便回了路家樓,剛到路家樓,林家的舅老爺就派人來把我接到這裡來了,一路上我是提心吊膽,還以爲桃枝出了什麼事,或是逃跑了,我們沒碰到,卻沒想到從蘇公子口中聽到了這樣讓人驚訝的事。我還沒回過神呢,就來見你了,果不其然!果不其然啊!這桃枝做事情一向是大膽,沒想到連歐陽小姐你也如此魯莽。”路忠良一臉痛心疾首的神色,真是千不該萬不該,讓桃枝就這麼嫁過來了,現在又莫名其妙的去了千里之外!
嘆了口氣,隨後又道。
“我看這蘇睿安一定是懷疑了你的身份,才把我叫來當衆拆穿你。小姐在此尚且如此,替你嫁入狀元府的桃枝豈不是更加危險!他可是狀元郎,是一個大官啊,如若知道了桃枝並非是歐陽小姐,豈不是要下了她的大獄,小姐這般如花容貌,我們桃枝豈能裝得了,哎呀,越想我越是擔心,我這就去京城打聽一下。”
聽路忠良如此說,歐陽雪也不免擔心起來,想當初,她們換嫁本來就是危急情況下的魯莽舉動,卻不知這番魯莽行爲會有危險。
如今,她在林府之中暫且安生立命了,卻不知桃枝那邊是否凶多吉少。
“路老爹,我正有此意,你去京城,幫我交封信給桃枝姐姐,得了什麼消息,也要務必來告訴一聲,如果真有什麼事,我爹也會因此受了牽連,老爹,這事就靠你了。”歐陽雪來到桌案前,寫了封書信,交給路忠良。
“務必要放好,莫要讓蘇睿安見到,他是個危險人物,如若他知道了,我和桃枝,還有路家
樓,甚至你所說的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會發生。
路忠良惶恐的點點頭,把信放好。就要轉身離開:“我這就去了。”
“路老爹,萬萬不可,你必須等到用了午飯纔好動身,如若你現在急急去了,必然會引起蘇睿安的懷疑,多生事端,現在我和桃枝都已置身在對方的環境中,難以自拔了。誰都不能全身而退。”歐陽雪嘆了口氣,眉目低垂。
“哎喲,哎喲,頭痛!”路忠良坐下來,一臉無奈的看了眼歐陽雪,思量着她的話,心中七上八下的:“的確以難全身而退,當下,如果可以,就好好的在對方的環境中好好生活吧!”
歐陽雪坐到了路忠良的旁邊:“但願如此。”
隨後,兩人對視,眼中滿是希望。
“那個林三少爺,真的是•••癡人嗎?”突然想到今天未見林忠旭,路忠良心中滿是疑惑。
歐陽雪思量片刻,還是點了點頭,她不想讓路忠良知道許多,除了是爲了保護林忠旭的安全之外,也是保護路忠良,知道的越多,對他越不利。
這林府之中到底有多深的危險,連她也還不知道。
“真是難爲你了,歐陽小姐。”一聽此話,路忠良不免也對歐陽雪產生了歉疚之感。
“老爹不用擔心,我能應付。”
見歐陽雪堅定的眼神,路忠良便安心了許多。
是啊,無論如何都比桃枝會爲人處事啊,桃枝啊桃枝,你這會子到底如何呢?
再次嘆了口氣,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兒。
這午飯吃的倒也其樂融融,路忠良表現的很開心,一直拉着歐陽雪的手,拜託蘇曼月和林善堂好生的照顧。
歐陽雪一直淺笑着在路忠良身旁做乖順女兒,完全無破綻。
這林家也並未顯擺自己是名門大戶的,在路忠良這裡展示奢侈的排場。只是精心的準備了幾樣蘇州特產和幾道平日裡難得吃到的海味來招
待路忠良。
林善堂侃侃而談,像多年未見好友似的親熱,在他的夫人們面前完全沒顧忌的說來些風月之事,這反而讓路忠良不好意思起來。
待路忠良與林家人道別出了林宅,卻在門口碰到了蘇睿安。看他的模樣,似乎是在這裡等着他的。他連忙向前打招呼:“舅老爺,我這就回杭州去了,這桃枝在府上,還仰仗你多多照顧。”
“你不打算見見你的女婿再走嘛?”蘇睿安卻沒有應和他的話,摸着鬍子,似笑非笑的問他。
路忠良看着他,笑着道:“不了,這路家樓沒了我可不行,聽親家老爺說,三少爺他有事外出,不知幾時回,我等不住。”
“其實,他正在他的書房之中呼呼大睡呢,因爲昨夜他和這裡的名伶學唱戲學到天明才歸。也真是的,自己的岳父大人來了,怎麼着也要見見不是?”蘇睿安眯着眼睛瞥向路忠良。
路忠良不知蘇睿安此話何意,便不知如何應對。
“無妨,那就下次見便是了。”
路忠良有些緊張起來,額頭滲出了細汗。
卻見蘇睿安的臉上突現笑容:“路老頭,你的女兒給你教養的不錯,和你一點都不像,不會是在哪裡抱養的吧?”
路忠良連忙道:“桃枝她的確不像我,她像她娘,想當年,我家夫人可也算是十里八街出了名的美人胚子。”
“哦!原來如此啊,行了,那你好走啊,以後可要常來林府走動走動。”
蘇睿安抱拳送別路忠良。
路忠良這才躬身與蘇睿安道別,心中七上八下卻故作淡定的往前走去。
見路忠良急急的背影,蘇睿安眯着眼睛喚了聲:“來人吶!”
便有兩個家丁速速前來。
“你們兩個,給我跟着他,看他到底要去哪裡!”
兩個家丁應聲尾隨其後。
蘇睿安的臉上即刻展現陰險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