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雕在團部等了半天,只等來了周團長的副官,而這個副官只是冷冷的說道:“實在對不起啊金組長,我們團長有事沒在家,所以只能由我來接待您了。”
金雕氣得當時差點就要爆發,狠狠的吸了一口氣,才把這口氣嚥了下去,你說你沒在家,你早點告訴呀,他都等了一個小時了,才告訴他沒在家,這不就是玩他嗎?但是今天是來商量事情,而不是打仗的,所以金雕只能說道:“那行,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商量一下,我們這個運輸的問題。”
“精鹽的生意,我們現在不是合作的很好嗎?這有什麼問題啊?”副官裝着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問道。
金雕一看這個副官就是在裝模作樣,但是他並沒有說破,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說道:“我們的合作一直是很好,可是現在你們不光做精鹽的生意,還藉機把大量的其他物資運了過去。本來,之前你們也這麼幹過,但是那會數量少,看在合夥做生意的面子上,我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大家都過得去。但是你們現在做的太過分了,簡直是公然的往共黨控制區運輸禁運物資。這種事情我必須要管一管,不然上面知道了非把我槍斃不可,到時候,恐怕你們也吃不了兜着走!”
“這個呀,這個事情我真不太瞭解,只能等我們周團長回來之後,再給您答覆了。”副官用很客氣的語氣回答了金雕,讓金雕挑不出來一點兒錯。
“那你們周團長什麼時候回來?什麼時候能給我答覆?”金雕很不滿意副官的回答,他原本就有氣,這下更生氣了,聲音已經冷下來了。
副官纔沒有管金雕是什麼樣子,生不生氣管他什麼事,就又敷衍的說了一句道:“團長去西安開會了,不知道何時能夠回來,只要團長回來,我會第一時間把您說的這些事,給您反映上去,儘快給您答覆。”
金雕一看就知道對方在敷衍自己,他知道他今天得不到有用的消息,碰了一鼻子灰,生着氣走了。金雕很生氣,回去等了兩天,也沒有等到那邊的任何答覆,這樣他更生氣了,知道對方就沒有拿他當回事。他就把手下雀鷹找來想商量商量,看有什麼對策,現在他已經不是不滿意東北軍了,而是擔心上級知道了東北軍這麼做,而自己聽之任之,上級會把自己怎麼處理的問題了。
“頭,東北軍還沒有答覆嗎?”雀鷹也知道金雕這幾天爲什麼煩心,猜想到今天來找他,是不是東北軍那邊有消息了?
“沒有,”金雕揉了揉太陽穴,他這幾天想的頭都痛了。
“什麼?還沒有答覆?”雀鷹有點兒不敢置信,這都幾天了。他馬上就明白了,生氣拍着桌子叫喊道:“這也太不拿我們當回事了,他們這是想幹什麼?”
金雕又使勁揉了揉太陽穴,原本很疼的頭,被雀鷹這麼一喊更疼了,馬上大聲的呵斥他:“不要喊了。”
“不好意思頭兒,”雀鷹縮了縮脖子,他沒有想到,他這一喊,還喊出事兒來了。雀鷹馬上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立刻上前幫金雕開始揉頭,揉了半天,可算金雕皺着的眉頭鬆開了,這他才鬆了一口氣,又小心翼翼的問道:“頭兒,好點沒?實在不行,我給你去買點藥吧。”
“不用了,我好多了。”金雕擺了擺手,示意雀鷹不用揉了,他已經好多了。
雀鷹放下有點痠痛的手,心說可算不用揉了,就小心翼翼的問道:“頭兒,你說他們那邊是什麼意思啊?不管怎樣都應該來個信兒啊!”
金雕眯了眯眼,他狠狠的說道:“我看他們就是故意的拖着,還給我信兒?”
“不能吧,怎麼說大家也都是國民政府這口鍋裡吃飯的,他們能這麼做?”雀鷹有點不相信的問道。
“這不明擺着麼,他們馬上就要撤走了,也就不在乎跟我們的關係了,那就是能多撈一點兒是一點兒。”金雕對雀鷹解釋了一下,這是他從上面得到消息,這裡的東北軍全部要調往河北或山東。而且馬上要走,接防的中央軍也馬上要到位了,於是直接說了其中的關鍵所在。
“但是即使他們要撤走了,也不能做的這麼肆無忌憚吧?”雀鷹還是覺得這不可能。
“他們怎麼不可能?反正人家拍拍屁股就走人了,我們還會留着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以後大家也不會見面,自然也不會在意我們的想法了。”金雕現在是越想越明白,爲什麼這幾天東北軍也沒有來消息,其實也就是不想給他們消息了,人家忙着搬家收拾東西,哪有時間搭理他們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呢?
就這兩個人在商量的時候,外面有人報告,說東北軍那邊來人了。
金雕讓來人進來,他一看,原來還是昨天那個團副官,兩個人交談了一番,根本沒有取得任何結果。正如金雕之前所料,因爲東北軍即將遠調,壓根就不在乎金雕他們的調查,也並不承認自己偷運物資的事。談話中,這個副官還搪塞金雕說,他發現金雕說的偷運物資是一個發財的路子,但是眼下軍情緊急,他們既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思搞這個,所以這個路子不妨讓給金雕他們去做,這也算是臨走前送給金雕一個人情。
金雕聽到對方這麼說,倒是沒出乎他的意料,對方知道自己現在對他們無可奈何。不過話又說話來,這個副官說的倒是不無道理,販運物資的確是發財的路子。但是自己手裡並沒有現代化的運輸工具,之前販運精鹽還是藉助東北軍的卡車,現在要他自己幹,那困難就多了。
好在現在沒有什麼可擔心的,反正東北軍馬上要撤走了,他們以後再折騰也不在自己的地盤上,至於說他們以後做啥事,就由他們去吧。只是這裡最近要由一支中央軍接防,以後這裡他就是土皇上了,沒有人再敢和他對着幹,到時在聯繫中央軍的駐軍弄個運輸隊什麼的,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所以金雕和這個副官彼此敷衍了一番,算是例行交差了。
不過金雕並沒有高興多久,當天晚上,他接到鄭文華的電話,心說這是有啥新消息了?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你這個大忙人,今天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了?”金雕調侃鄭文華說道。
“我這邊得到一個最新的消息,但我不知道對於你來說,這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鄭文華沒有理金雕的調侃,因爲他覺得得到這個消息會對金雕有比較大的打擊。原本不想告訴他的,但是考慮來考慮去,他最後還是覺得應當告訴他一聲,因爲他遲早要知道這個消息,早一步知道早做準備,不然到時候措手不及就不好了。
“嗯,怎麼不知道是好消息又是壞消息呢?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金雕一聽鄭文華這麼說心裡就咯噔一下,他覺得壞消息的面兒大,要不然鄭文華不能這麼說,要是好消息他早就直接說了,不會這麼拐彎抹角。
“我首先認爲這是好消息,先祝賀你,你升職了,你現在升職到主任了。“
“你小子就是嚇我,這明明是好事嗎?真的是升職嗎?要是升職,我請你喝酒。”金雕把懸着的心放了下來,他就知道他這個人朋友沒事就愛嚇嚇他,開開玩笑的,所以這回也沒太當回事兒,馬上就放心了。
不過金雕這心剛放下來,他這個朋友就要放出一個重磅炸彈,他這個心一下子給炸了上去。只聽見鄭文華接着說道:“接下來我再告訴你這個消息的後半部分,恐怕你就沒心思請我喝酒了。”
“你當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我這可是升職了,都升爲主任了,還有什麼消息我不能承受啊!”這個消息讓金雕飄了起來,開始大言不慚了,他覺得是他這段時間沒有白活動,錢沒有白花,看看這不是升職了嗎?
“這可是你說的,別一會兒我再告訴你個消息,你要跟我蹦的。”
“什麼蹦的蹦的?我也不是兔子,你有事就說吧,別這麼吞吞吐吐的,一點兒也不像你的性格。”這時候金雕開始調侃鄭文華了,他要把剛纔鄭文華調侃他的仇給報了。
鄭文華決定長痛不如短痛,一咬牙就說了出來:“行,那你挺住吧,上面決定再把你調回延安。”
“什麼玩意兒?是我聽錯了,還是你得到的消息錯了?”金雕一下子尖銳的喊了出來,完事他大口大口的喘氣,胸脯一起一落的,要是旁邊有人都能看出來金雕頭上的青筋都蹦起來了。
這怎麼可能?這段時間他可是沒少往上面砸錢,怎麼可能還把他調回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呢?這是在玩他嗎?再說在延安那個地方,多少人都認識他,這個時候把他派過去,那不是等於讓他自投羅網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