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回到穆辛宇的書房,搬了一個椅子坐到穆辛宇的面前,穆辛宇擡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繼續寫字,“怎麼了?”
柚又往前靠了靠,看着穆辛宇說:“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是關於傾嵐的?”
“怎麼了,她又想逃?”穆辛宇問。
“不是,”柚搖搖頭,“今天佟邵芬來的時候,傾嵐竟然不認識她,而且一聽是自己的嫂嫂,竟然緊張地躲了起來。”
穆辛宇停住手,擡頭想了想那晚烏雅傾嵐說的話,難道她真的不是烏雅傾嵐,還是真如她說的那般是借屍還魂?
“柚,你私下去打聽一下,找人問問她是不是真的烏雅傾嵐?”穆辛宇說。
“你懷疑烏雅家調包了?”柚問。
穆辛宇點點頭。
柚點點頭站起身,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那如果真的不是,我是不是可以立馬帶她走啊?”
“隨便。”穆辛宇說,他心裡關心的只有殺害箬瀾的兇手烏雅傾嵐。
柚笑笑,將椅子拖到原來的地方,然後出了門。
第二日一早,院子裡的下人們便忙活了起來,今天中秋節,院子裡自然是張燈結綵地裝扮着。
傾嵐一早醒過來也是心情大好,繡裝將自己要的衣服做好送了過來,傾嵐立馬換到身上,做的還真合身。
“夫人,您真要穿成這樣出門麼?”幻月在她身後疑惑地問道。
傾嵐點點頭,對着鏡子將自己的長髮編成了齊耳的短髮,看着自己白色長袖襯衣,配上墨綠色束腰裹腳長裙,倒是有些現代女子的裝扮了。傾嵐嘿嘿一笑,這纔是最真實的自己嘛,“怎麼樣,不好看麼?”傾嵐起身在幻月面前轉了轉。
幻月猶豫了一下說:“看是好看,不過總有些怪怪的感覺。”
“好了,我們去看月餅蒸的如何了。”傾嵐說着拽過幻月的手,拉着她往小廚房去。
昨晚熬夜做出來的水晶月餅,幻雲一早便起來蒸了,傾嵐找了幾個好看的盒子將月餅裝了兩盒,“幻月,你讓人將這個送進宮去,一份給皇爺爺的,一份給皇上的。”
“是。”幻月接過食盒便出門去了,傾嵐留下幻雲收拾剩下的月餅晚上賞月的時候吃,自己便一個人出了木里居,獨自往園中採桂花去,一路上,家丁和丫鬟們都分分側眼看着傾嵐的奇怪裝扮,傾嵐卻不以爲然地繼續採着自己的桂花。
穆辛宇和柚正同幾位客人從書房出來,便被丫鬟們的議論聲吸引了過去,繼而看到了一身奇怪裝扮在採桂花的傾嵐,客人們也紛紛議論起來,“這女子的裝扮怎麼這樣?”
穆辛宇皺皺眉頭,假裝鎮定地對柚說:“柚,你先送幾位掌櫃出去吧。”
柚點點頭,趕緊帶了這幾位掌櫃出去。
“你在做什麼呢?”穆辛宇略帶些生氣地說。
傾嵐聽到聲音回過頭來看了看穆辛宇,無辜地說:“我當然是在採桂花啊,你不會看麼?”
穆辛宇之前從後面看,這衣服只是有些奇怪,如今從前面看才注意到傾嵐的襯衣領口有些低,竟隱隱能看到裡面,不覺得臉有些紅了。
傾嵐見穆辛宇的眼光看着不該看的地方,這才注意到自己出門的時候少扣了一顆釦子,連忙用手捂住胸口,瞪着穆辛宇說:“你個臭**,往哪裡看呢。”
這一罵招來不少下人往這邊看,穆辛宇臉一下子便白了,不過還是忍住沒發火,脫下自己的外掛蓋到傾嵐的身上,語氣冰冷地說:“以後不許穿這種奇怪的衣服出來。”
“不用你管。”傾嵐嘴上這麼說着,手卻僅僅抓住穆辛宇遞過來的衣服,沒好氣地看了一眼穆辛宇,“我先回去了。”
穆辛宇看着傾嵐的背影,突然一個衝動,跑上去攔腰將她抱起,“我送夫人回去。”
“我自己可以回去。”傾嵐憤憤地看着穆辛宇說,這個大**,都說了我不是他老婆了,還佔我便宜。
穆辛宇卻不管她說什麼,緊緊地抱着傾嵐,自己的夫人,就算自己不碰,也不能讓下人們看了不該看的。
傾嵐掙扎了幾下知道掙扎無用,只好緊緊抓住外卦蓋住自己,以防穆辛宇又往不該看的地方看。一路上的下人,見穆辛宇抱着傾嵐,便紛紛回過頭去。
“去把衣服換掉。”到木里居後,穆辛宇將傾嵐放了下來說。
“你不許跟進來。”傾嵐說着將穆辛宇的外卦拋給他,然後警備地看了一眼穆辛宇,才走到房間內換衣服。
穆辛宇坐在外間,看了看桌上擺着的水晶月餅,拿起一塊嚐了嚐,竟特別的好吃,“幻雲,這是什麼糕點?”
“是月餅。”幻雲在一旁說,“是夫人做的水晶月餅,今晚賞月的時候吃的。”
傾嵐換好衣服出來,沒好氣地看了一眼穆辛宇,提起方纔擱在一旁的小竹簍遞給幻雲,“把這桂花洗淨曬乾。”
“夫人是要做香囊麼?”幻雲看了看竹簍裡的桂花說。
“不是,我是要醃桂花,以後用來做糕點。”傾嵐說着伸了伸懶腰,躺倒一旁的椅子裡去,“老爺不用去忙其他的事情麼?”
“那些事讓柚去做就可以了。”穆辛宇說着愜意地喝起茶來。
“中秋節也不讓柚好好休息一下。”傾嵐小聲嘀咕了一句,幻月正從外面回來,手裡捧着幾個盒子,傾嵐於是問道:“幻月,這些都是什麼啊?”
“都是太上皇賞給夫人的。”幻月說着打開了盒子,傾嵐看了一下,都是些首飾珠寶,高興地跟什麼似的。
穆辛宇一臉嫌棄地看了一眼傾嵐,她是沒見好東西麼?果然烏雅家早已經是個空架子了。見傾嵐完全沒有心思搭理自己,穆辛宇站起了身,“今晚家宴,你別忘了。”
傾嵐一心旨在欣賞這些珠寶上,迷迷糊糊地點點頭。穆辛宇無奈地癟癟嘴,轉身走了出去。
晚上,傾嵐按時到了正廳,穆辛宇他們已經在等着了,傾嵐對柚笑笑,在穆辛宇身邊坐下,只有這個位子還空着了。
穆辛宇看了一眼傾嵐,對一旁的崔伯說:“人齊了上菜吧。”
“是。”崔伯說着外面招了招手,丫鬟們便一一端了才進來,今晚的主菜是大閘蟹,傾嵐看着這五花大綁的大閘蟹眼睛便直了,伸手便拿了兩個到自己的盤子裡,對崔伯笑笑說:“崔伯,麻煩您讓人把這個送到我屋裡給幻月、幻雲吧。”
崔伯站在一旁不做聲,穆辛宇都還沒開吃,傾嵐就已經想着給自己屋裡的下人送吃的了,有些不合情理。
“不可以麼?”傾嵐看這情形,一臉委屈地看向穆辛宇。
穆辛宇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讓崔伯端走,傾嵐開心地笑了笑,伸手爲自己拿了一隻大螃蟹,卸下鉗子,舉起盤子,“柚,用你的內容幫我把這對鉗子震碎了。”
“好。”柚笑着伸出手,卻被穆辛宇搶了先,穆辛宇接過傾嵐的盤子,用手一捏,便將蟹鉗捏碎了。擦乾淨手,重新將盤子放到傾嵐的面前。
傾嵐生氣地看了他一眼,真是多管閒事,接過盤子大快朵頤起來。
剛吃了一半,外面來了個小太監,說是傳皇上旨意給傾嵐送月餅的。“長安郡主,皇上吃了您送的月餅很是開心,特將宮裡的月餅送來與您嚐嚐。”
傾嵐從食盒裡拿出一塊月餅咬了一口,笑笑說:“味道不錯,不過皇上也太小氣了,只賞我一些月餅,我做的可是比這個好吃呢。”
穆辛宇一聽,立馬咳了幾聲提醒她說話注意些,傾嵐也意識到自己一時口快了些,連忙笑笑說:“有勞公公了,代我向皇上轉達謝意。”
嘉慶正在皇貴妃處同幾位妃嬪賞月,聽到公公的回稟,晉貴人忙說:“這長安郡主也太不懂規矩了。”
嘉慶笑笑,腦海中又浮現出那日初遇傾嵐的樣子,這確實像她說的話,“長安郡主說的沒錯,朕賞給她的月餅確實不及她做的。”
既然皇上都這樣說了,其他的妃嬪也便不敢再作聲了,嘉慶端起酒杯,嘴角卻不自然地藏了笑,一旁的皇貴妃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傾嵐吃飽了螃蟹,又喝了兩杯酒,酒量不好的她,喝了兩杯便開始不安分起來,拉着柚唱起了《水調歌頭》,穆辛宇在一旁默默地聽着,蘇軾的詞,她竟唱的這般好聽,一區唱完,傾嵐鬧着要柚帶她去屋頂賞月,穆辛宇連忙過去攔住她,“夫人喝多了,爲夫送你回去休息吧。”說着又將傾嵐抱了起來。
傾嵐無力地在穆辛宇懷裡掙扎了兩下,“臭**,你想幹嘛啊,我告訴你,老孃可是郡主,有大靠山呢,你別再想欺負我了。”說着便呼呼睡去了。
穆辛宇看着她因爲喝酒紅撲撲的臉,笑笑,爲夫纔不會忌憚你的郡主身份呢,最近不想動你,主要是因爲你的身份還不明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