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明山宅了小半年,出去走一走也不錯,再考慮到租借來的聚妖幡還要續費……不對,續租,所以許知乎想了半天,還是決定陪赤姐兒去千陵山軒轅墓走一趟,就當去看某隻狐精病御姐的演唱會了。
當然了,吸取了上次在江南的教訓,他這次出門把能帶上的日常法器全都帶上了,特別是鍋鍋小倩和銀它們三個,絕對是居家生活出門旅行羣毆逃跑的必備良器,無論如何都要隨身帶上。
按理來說,這種情況下,能夠加血的奶媽肯定是要帶上的,不過身爲東明山第一奶媽的白素貞,卻表示自己要閉關修煉,好好研究一下石磯娘娘以前給的《蟒皇吞天決》,至少要能夠初步掌握變身成眼鏡蛇的技巧。
另外,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原因,原本還嚷着一起去看狐狸精的東明山羣妖,臨出發前突然表示我們就不跟着去了,許知乎看着它們狐疑了半天,怎麼看都覺得這些傢伙的臉有點腫,倒像是昨晚被某隻人形怪獸痛扁了一頓。
“有咩?”赤姐兒很無辜的眨眨眼睛,然後就牽着六個妹妹外加一大堆行李,興致盎然的上了五路雙層公交車,滿滿當當的行李把大半個公交車都塞滿了,其中包括了胭脂水粉、化妝鏡、面膜、奶粉、棉花糖、牙膏牙刷、洋娃娃、連環畫……
“總覺得,這樣好像很對不起蘇御姐的求救信。”許知乎默默吐槽了一番,然後就看着銀用力一踩油門,開着五路雙層公交車揚長而去,沿着東明山下的荒原一直向北,一直向北,一直向北……
很順利,除了銀在中途迷路並且把鍋推給自動導航系統以外,整個旅途都很順利,十幾天後,等他們穿過一片原始叢林之後,終於在正午溫暖陽光下,駛入了那位千年狐妖御姐所在的軒轅墓範圍。
雖然被稱爲墓,其實更準確的說,軒轅墓是一個巨大的山谷!
只是這一望無際的山谷中,遍佈着大量灰白色的陵墓羣,密密麻麻得如同行走在鬼地之中,其中又有一座最爲巨大的高聳陵墓,佔地足有數千丈之廣,漆黑妖氣從這陵墓中沖天而起,如同一道黑色煙柱直達高空,哪怕隔着數百里之遠都能清晰望見。
數千年下來,濃郁的陰靈氣息瀰漫在整個原野上,使得這裡孕育誕生了大量妖魔鬼怪,而因爲某些歷史原因,又有許多正邪不分的煉氣士遷移到這裡,久而久之使得這裡諸多勢力林立,變成了一個魚龍混雜相當複雜的三不管地帶。
這麼說吧,許知乎搭乘着五路雙層公交車穿過外圍陵墓羣,沿途至少看到了十幾個大小門派和各路妖王,而且全都義正辭嚴的宣稱己方對軒轅墓有着不可否認的所有權,任何勢力或個人試圖染指我方領土的行動,都會遭到……嗯,除非你們交過路費,再把那個美貌小娘子留下來!
滾!思想有多遠,你們就給我滾多遠!
赤姐兒的回答就是那麼幹脆,直接轟飛了幾個想要搶她當壓寨夫人的不開眼傢伙,然後銀就踩着油門,一本正經的轟鳴衝過去,能碾壓就碾壓,能衝卡就衝卡,實在打不過還可以靠着能扛而逃跑,反正別跟這些傢伙浪費時間糾纏就對了。
就這樣,又在陵墓羣中行駛了近五天,五路雙層公交車終於在夜幕降臨的時候,駛入了蘇妲己所在的軒轅墓中心區域。
估計是因爲忌憚蘇妲己的兇名,外面那些追來的煉氣士和妖王終於悻悻止步,只能隔着邊界線惡狠狠的威脅:“小子,你以爲進了這中心區域就安全了嗎,不是嚇唬你,這裡面可比外面危險多了!”
是是是,你們高興就好!
許知乎很謙虛的接受建議,然後就指揮着銀找了個小山坡先停下來,紫紫她們六個開始喝牛奶吃磨牙餅乾,赤姐兒認真研究一本美容雜誌上的《辦公室日常減肥操》,雖然她一個字都看不懂但是還可以看圖嘛,至於許知乎……
“啊,說起來,我們離那位狐精病娘娘所在的千狐陵還有多遠?”許知乎一邊翻看分類這次帶出來的日常法器,一邊擡頭望向遠處的地平線——
從他這個角度望過去,可以在大量普通陵墓的包圍中,清晰望見那座最爲巨大的高聳陵墓,這陵墓佔地足有數千丈之廣,漆黑妖氣從這陵墓中沖天而起,化爲一隻巨大如小山的九尾妖狐幻象,雙目通紅妖氣繚繞的盤踞在半空中,彷彿在警告外來者不得擅自進入。
“沒錯,那地方就是千狐陵了!”赤姐兒看完了《辦公室日常減肥操》,又監督六個小蘿莉吃了最不喜歡吃的蛋黃,“出發,出發,總覺得這地方陰氣很重,我們最好在日落前能到蘇娘娘那裡。”
沒問題,許知乎對此也表示很贊同,當即就收拾山地包準備上車,只是等他剛剛一隻腳踏上臺階,突然就覺得腳下傳來輕微的顫抖,彷彿整個地面都在此刻微微顫抖起來。
“什麼?”赤姐兒的反應極快,第一時間就把紫紫她們六個扔上車,緊接着抄起就一下,殺氣騰騰的擋在車門前面,“知乎,小心,我聞到了很濃郁的血腥殺氣!”
轟!就像是在驗證她的話,僅僅幾秒鐘後,不遠處的山谷中突然爆裂轟鳴!
洶涌沸騰的煙塵中,五六位煉氣士披頭散髮的御劍衝出來,完全無視嚴陣以待的許知乎和赤姐兒,反倒是氣急敗壞的回頭怒喝:“瘋子!你個瘋子!勞資都說了,我們根本就沒見過你說的貂……”
死!
話音未落,尖銳的音爆驟然響徹,一道炫目金光如同雷霆射來,在一個煉氣士反應過來之前,直接刺透他的護身法袍,緊接着餘力未消,仍然帶着他鮮血噴薄的殘破軀體,重重插在不遠處的懸崖陡壁上,轟得亂石如暴雨般砸落。
低沉的嗡嗡顫抖聲中,這道炫目金光終於現出原形,卻是一柄長達丈二的方天畫戟,游龍般的戟身上佈滿層層疊疊的赤紋,彷彿是用無數被殺死者的鮮血澆灌而成,散發着通紅如血的鮮紅光芒……
“不!”剩餘的幾個煉氣士滿臉驚恐,難以置信的驚駭變色。
幾乎在同時,就聽到鐵蹄聲如雷霆般轟鳴,伴隨着一聲龍吟長嘯似的馬嘶聲,一人一馬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焰,從沸騰煙塵中一躍而出,將方圓數十丈映照得如同烈日當空!
“那是,那是……”許知乎勉強睜開眼睛望去,“我嘞,出場居然還自帶光環,就差來個bgm……咦?看起來很眼熟啊?”
熊熊火光之中,剛剛衝出山谷的那位兇猛武將,氣勢如虎鷹視狼顧,頭戴三叉束髮紫金冠,體掛西川紅棉百花袍,身披獸面吞頭連環鎧,腰繫勒甲玲瓏獅蠻帶,坐下一匹嘶風赤色戰馬,那馬渾身上下火炭般赤紅,從頭至尾長一丈,從蹄至項高八尺;嘶喊咆哮有騰空入海之勢!
被這種恐怖氣勢鎮壓,那幾個煉氣士更是心驚肉跳,幾乎是下意識的顫抖後退:“該死的,該死的瘋子,我們都說了,我們根本不認識你說的……”
嘶!
完全無視他們的辯解,赤色戰馬如同火焰旋風般席捲而來,馬背上的赤袍猛將伸手一招,握住從懸崖上呼嘯飛回的方天畫戟,如同狂潮巨浪似的高速衝擊而來!
避無可避,那幾個煉氣士咬牙切齒,怒喝一聲齊齊催動飛劍,帶頭的黃袍真人怒吼一聲:“你這瘋子,真以爲本尊怕……”
“怕”字未落,他突然驚恐的發現,自己正以古怪的視角,望向下方那鮮血噴薄的熟悉身軀!
在所有人的驚駭視線中,高速衝來的赤色戰馬如同雷霆閃電,惡狠狠的撞進人羣中,赤袍猛將周身血光洶涌澎湃,席捲帶起沖天氣浪,手中方天畫戟橫掃而過,如同惡蛟肆虐噴炎吐火,將方圓數十丈全都籠罩在血色光芒中。
什麼法器,什麼飛劍,在這暴戾瘋狂的攻擊下,全都是浮雲!
被當先轟中的黃袍真人頭顱騰空,旁邊的紫袍真君被劈成兩半,後面的兩個煉氣士驚恐顫抖,第一反應就是御劍逃跑,然而還沒等他們逃出多遠,突然就發現鮮血如同噴泉,正從自己胸口的大洞中瘋狂涌出。
轉眼之間,整整五六位煉氣士,而且都是地元初階以上的修爲,居然就像砍瓜切菜似的被幹掉了,只剩下最後那位地元高階的真君,仍然仗着一件防禦法器艱難抵擋。
“好強!”赤姐兒在遠處看得瞠目結舌,“這傢伙,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呃,我要沒猜錯,他應該姓呂……”許知乎滿臉古怪的摸摸下巴。
“咦,知乎,你認識他?”赤姐兒很驚訝的轉過頭。
“這個嘛……”許知乎很無語的嘆了口氣,看着那位眼熟的猛將兄橫衝直撞,突然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咳咳,以後再跟你解釋,至於現在……”
不用說了,兩個人彼此對視一眼,立刻作出了最明智的決定,我勒個去,要閃人就趁現在,等那邊解決了……呃?
轟!
怕什麼就來什麼,還沒等五路雙層公交車關上門,那邊的赤袍猛將已經轟飛了最後一個真君!
剎那間,伴隨着一聲狂暴長嘶,對面的赤色戰馬突然人立而起,馬背上的赤袍猛將兄猛然轉頭,雙目通紅的暴戾望來,殺氣騰騰目露兇光,就如同殘暴盯着生死仇敵!
“呃……路過!”許知乎很無辜的舉起手。
解釋無效,僅僅一瞬間,赤袍猛將連人帶馬怒吼咆哮,如同熊熊火海般席捲而來,洶涌澎湃的血光,從他的身軀中迸發沖天而起,卻又化爲一尊巨大的武將幻象,窮兇極惡的狂暴斬落——
“卑鄙之徒!把某家的蟬兒……還!回!來!”